簡單與愛 祭

作者 ︰ 胡安諾

()沒有人知道水凝月的心思是怎麼樣,回去之後,水凝月一如往昔,對待洛雪柔三人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

轉眼就已經到了四月,正是草長鶯飛,陽關明媚,春意盎然的時候。

洛雪柔從教學樓出來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有點塞的鼻子。

「雪柔,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吃點藥?」盧怡婷在她身邊關心的說道。

「哦,沒事兒的,我感冒不用吃藥,一星期就好了。」雪柔側著臉對著盧怡婷笑著說道。

「這樣啊,那個雪柔我還有點事兒,你和木佳先走吧。」盧怡婷一臉歉意的對雪柔和木佳兩個人說。

「好啦,好啦,我們知道啦,快去會你的情郎吧。」木佳掩著嘴笑著說。

「你這丫頭,嘴里吐不出象牙。」盧怡婷笑著瞥了一眼木佳,隨即羞澀的說︰「他還不是我男朋友呢,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呢。」

「婷婷,我說你要趕緊抓緊啊,都已經哥哥妹妹的了。」木佳勾著盧怡婷的肩打趣道。

「好啦,木佳放婷婷走吧。」雪柔笑著說。

「走吧,走吧。唉,閨女留不長啊。」木佳雙手做捧心狀,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

「你給我適可而止。」盧怡婷抬起手對著木佳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拍完還若無其事的吹了吹自己的手。

「婷婷,你知不知道打後腦勺會變笨的?我要是變笨了怎麼辦,誰來養我呢,你要對我負責。」木佳捂著後腦勺,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雪柔捂著嘴,看著正在耍寶的木佳偷著樂呵。

「負責你妹,不跟你嬉皮了,我走了。」盧怡婷向兩人揮了揮手,大步離開。

「雪柔,你有沒有覺得婷婷越來越有御女的風範了?」木佳捂著後腦勺,湊到洛雪柔的面前問道。

「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木佳你把婷婷教壞了。」雪柔拍了拍木佳的肩膀點著頭說道。

「啊?怎麼是我呢?喂,別走啊。」可是誰理她。

午餐點,食堂人滿為患,木佳一邊大口大口往自己的嘴里塞著食物,一邊問道︰「雪柔,你真不和我們一起去踏青啊?」

「嗯,我想去看看我的外婆。」洛雪柔低垂著眼淡淡的說道。

「哦。」木佳看了看雪柔,感覺到雪柔的心情有點沉重。她低下頭吃著自己面前的飯菜,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吃完飯,雪柔和木佳告別,一個人走到校門口,看見銀色的轎車,她笑了,快步朝那車跑過去。

「別跑那麼急。」嚴冷從車上下來,拉著雪柔的手,溫柔的替她擦去額間細密的汗珠。

「阿冷,你怎麼來了?不是要上班嗎?」雪柔仰著臉,眼楮閃閃發亮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愉悅。

「和同事換個班,今天值夜班,先送你回家然後再去醫院。」嚴冷一邊替雪柔打開車門一邊解釋道。

「好辛苦哦。」雪柔一臉心疼的看著嚴冷說。

「傻瓜。」嚴冷笑著捏了捏雪柔的臉說道。

「嘿嘿。」雪柔沖著嚴冷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一臉的俏皮。

嚴冷將洛雪柔送回家後,休息了一會兒就又匆匆的趕往醫院。雪柔站在窗邊,有點心疼的看著離去的嚴冷。直到她再也看不見嚴冷身影的時候,才轉身躺倒在自己的床上,微笑著將頭埋在枕頭里。想著剛才那像妻子送老公外出的樣子,洛雪柔既感到羞澀又感到開心。

晚上她被嚴珞落叫到了嚴家,一起吃的飯。飯後又和珞落玩了一會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早早的就關上燈會周公了。

次日,一早雪柔就醒了,窗外不知何時起開始飄起雨來。洛雪柔掀開被子,將自己整理好,敲響了嚴家的大門。

「哦,雪柔啊?怎麼啦?」開門的是嚴媽媽。

「伯母,阿冷回來了嗎?」雪柔柔聲問道。

「阿冷啊,昨天值夜班到現在還在睡呢。」嚴媽媽將雪柔讓進屋里,說道。

「是哦,我去看看他。」說完,洛雪柔就輕手輕腳的打開嚴冷的房間,走了進去。

此刻,嚴冷正裹在被子里,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的鼾聲。雪柔小心翼翼的走到嚴冷的床邊蹲子,仔細的看著嚴冷熟睡著的臉。

「像小孩子一樣。」雪柔輕聲說道,一臉的柔情,「好好睡覺,我先走咯。」雪柔俯子,在嚴冷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後飛快的離開了。

「哎呀,雪柔你臉怎麼這麼紅啊。」嚴媽媽看見洛雪柔臉上那可疑的紅色,一臉笑意。

「伯母,我還有事先走了。」雪柔害羞的低著頭,慌慌張張的離開嚴家。

「真是的,這有什麼害羞的。」嚴媽媽看著雪柔那離開的背影笑著說道,又看了看自己家兒子的房間笑得更加燦爛了。

車上,雪柔捂著臉頰,想著剛才的舉動她就覺得渾身燥熱。車子到達墓園的時候,她還在傻笑著。

從車上下來,洛雪柔看著那一排一排的陵墓,心下一片肅穆。她按著便條上所寫的位置找到了她外婆的墓碑,看著墓碑上那張慈祥和藹的臉,雪柔的心感覺到有點沉重。此時,墓前已經擺放著一束白色菊花。雪柔盯著那束菊花好一會兒,才在她外婆的陵墓前蹲子。

「外婆,你好嗎?雪柔來看你了。」洛雪柔獻上自己帶來的菊花,幽幽的說道︰「外婆,雪柔現在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不知道為什麼,洛雪柔明明覺得自己的眼楮發酸,可是就是流不出眼淚。

「外婆,我戀愛了,對象是阿冷,就是我常常對你說的阿冷。外婆,如果是阿冷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外婆,我想你了,雪柔真的好想你。外婆……」洛雪柔不停地訴述著她對外婆的思念,敘述者她這些日子的經歷,她不顧地上的濕潤坐了下來,後背依靠在那冰冷的墓碑石上,緩緩的訴說著,一如往昔她依靠在外婆溫暖的懷里訴說著自己的心事一樣。仿佛一切都不曾改變,又仿佛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細雨飄飛,帶著絲絲的哀愁,撥弄著人們柔軟的心。天空陰沉,帶著濃濃的悲傷,將我們的感情暈染。洛雪柔從地上站起來,深深的對著墓碑,對著那張笑臉鞠了三個躬。

「外婆,謝謝你對我的教導,謝謝你對我的關懷,謝謝你,謝謝你……」雨水潤濕了她的臉,沒有人知道此刻她臉上流淌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雪柔對著墓碑,低聲說道。話語間,有著說不出的眷戀和難受。

外婆的笑,外婆的好,外婆的一切在她的腦海中以電影的形式慢慢的回放。她從來都沒有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幸福和快樂。她沒有父母的關愛,可是外婆將她全部的關懷給了她,她忽然明白其實自己從不比別人缺少什麼。她依然是在愛的環境下長大的,甚至她比別的孩子收獲了更多的東西。洛雪柔不再看墓碑,她轉身離開,打著一把透明的雨傘轉身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洛雪柔望著窗外發呆,細雨在車窗上劃出一道道的痕跡。

曾經,我因為失去了外婆,以為自己將會失去全世界而感到不安。現在,我的心在有力的跳動著,踏實的活著每一天,無關乎未來與明天,只是為了今天而跳動著,洛雪柔透過玻璃望著天空,想著︰那從天際落下的雨滴,是不是上天的眼淚,為著今天已經死去的人們以及那些帶著思念和遺憾生存下去的我們。

汽車停在目的地,雪柔付完錢便下了車,走進小區一眼便能看見坐在保衛室的嚴冷,她笑了,他也笑了。

墓園,菊花在風雨中擺動,墓碑上的照片仿佛在這一片灰中增添了一抹色彩。

外婆,或許我從不曾失去什麼。我開始明白,什麼叫做不要失去你的眼楮。外婆,其實你一直都在吧,在我的身邊,洛雪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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