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引 心靈手巧

作者 ︰ 薛紫衣lucy

()次日醒來,藥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去臉上的藥膏,蹦到鏡子前仔細把昨日腫的地方瞧了個邊,全都‘原形畢露’了。照完鏡子,第二件事就是又跑回床上查看被褥和枕頭,發現沒有抹到藥膏,心下里要多高興有多高興。

藥藥梳洗好,正要打老太太那去時,花香跑到窗前道︰「藥藥,我記得你上次做過菜給老夫人和少爺他們吃,那你應該也會做些類似于糕點之類的別的東西吧?」

藥藥道︰「會一些,怎麼了花香姐姐?」

花香顰眉道︰「今一早,老夫人就說沒味口,早飯也沒吃,糕點見了就膩,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說想吃點新鮮的。」

藥藥笑道︰「那好辦,這就交給我了,花香姐姐你先回去吧,我這就到廚房弄去。」

花香見藥藥有了辦法,也就點頭展眉去了。

藥藥從百寶箱拿出一大瓶的山楂粉和懷山粉,用布囊裝著便往廚房去了。再回來時,手上已端著兩個小棒盒。

藥藥一面聞著一面陶醉著走進老太太衾里道︰「女乃女乃,你猜,藥藥給你帶什麼吃的來了?」

斜靠在壁上的老太太見藥藥手里拿了兩個小棒盒便問︰「是什麼東西?」

「一種好吃的糕點」藥藥一面說著一面把兩棒盒擱到炕上的幾面。

老太太一听是糕點以為是平常時吃的那些,就扇了扇手道︰「撤下去吧」

藥藥努著嘴坐到炕上道︰「女乃女乃,您都還沒揭開來看過就說要撤,好歹嘗過了再撤不遲嘛。」

老太太道︰「撤了罷,我實在沒那胃口。」

藥藥可不會就這麼罷休的,她非要老太太嘗嘗不可,不然她就得不償失了。藥藥粘著老太太,在她耳邊,左一個「女乃女乃嘗一下嘛」右一個「女乃女乃,您就試一個嘛」東一個「女乃女乃,這真是好東西來的。」西一個「女乃女乃,您吃嘛吃嘛。」老太太被藥藥嘰嘰喳喳的,吵得實在受不了,倘或不吃的話,看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那也只好嘗一個咯。

老太太無奈道︰「好啦好啦,吵死嘍,女乃女乃吃一個試試還不行?」

藥藥一听趕緊去把盒子打了來咧著嘴笑道︰「女乃女乃,請品嘗。」

老太太見那盒里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排糕點,做得小巧玲瓏白里透紅,光看著就叫人垂涎。老太太拿了一塊,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細嚼著,而這一嚼就不可收拾了,很快,老太太就把兩盒子的糕點全都吃完了,還顯得猶意未盡。

「女乃女乃,怎麼樣,好吃嗎?」藥藥迫不及待地問。

一邊馨香沒好氣道︰「不是明擺著的嗎?」她真氣妹妹花香,找誰做糕點不好,偏生跑去找她,這不是白白送了個功勞給她嗎!

老太太喜道︰「藥藥,告訴女乃女乃這是誰做的點心,我在這宅子生活了五十多年都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廚房里的伙計都沒換,定不是他們做的。」

「老夫人,當然不是他們做的,要不您猜猜吧。」花香斟了杯茶給老太太笑道。藥藥也附和道︰「對,女乃女乃,您猜猜嘛。」

老太太飲了口茶,擺擺頭道︰「這我就真猜不出了,只是想不到這宅子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花香「嗤」的一聲笑道︰「老夫人,您說的那只龍那只虎呀,就在您眼前呢,當心她把您給駭著了。」藥藥應花香的話來了個虎嘯龍吟,當真把老太太唬了一跳。

馨香見了大聲斥道︰「你們兩個一唱一喝的想做甚,看把老夫人唬的,你們……」

老太太朝馨香搖手道︰「不礙事兒不礙事兒」

藥藥低下頭道︰「女乃女乃,對不起,藥藥嚇著您了。」

老太太模模藥藥的頭道︰「你呀,是真人不露相,來這都多久了,都不曾見你吟過嘯過,現在陡然露出這麼一手,當真是唬著女乃女乃了。」

藥藥抬頭抬手道︰「女乃女乃,我保證以後在不會這樣了。」

花香一面撤下空盒子一面好笑道︰「你倒想,可老夫人不依呢。」

「為什麼?」藥藥不解。

馨香替花香答道︰「你腦袋瓜怎麼就不開竅呀,老夫人是贊你做的糕點太好吃了。」

「老夫人不知你會做糕點還做得這般美味,所以被唬著了。」花香接著馨香的話碴兒道。

老太太笑地點頭道︰「告訴女乃女乃,它叫啥名兒,你是怎麼做出來的?」既是這樣,那她可是吟過嘯過露相過的,只是女乃女乃不記得了。

藥藥答道︰「叫山楂淮山桂花糖糕,是用山楂粉淮山粉桂花汁和著白糖和玫瑰花汁牡丹花汁芍藥花汁一起攪勻了,然後放到鍋里用三分火慢慢烹炊至半個時辰就大功告成了。」

老太太道︰「我說今個兒比往時都來得晚了,可是花了很大功夫吧?」

藥藥搖頭道︰「不大,不大,山楂粉和淮山粉我那有了,桂花汁和白糖廚房有了,就差玫瑰花、牡丹花和芍藥花的汁沒有,花圃園子里這些個花兒正開得燦爛,各摘了些來碾成汁就不成問題了。」

「嗯嗯!都還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思的。」老太太連連點首道。

藥藥笑道︰「只要女乃女乃喜好,小小心思對藥藥來說算不得什麼。」

花香道︰「可不,瞧老夫人吃的那般香甜,就單聞著那淡淡的味兒都叫我們姐倆嘴饞呢。」

藥藥道︰「姐姐們既喜歡,回頭我再給你們做去兒。」

老太太笑道︰「藥藥,可別只光記著她們姐兒倆,想想都把誰給忘了?」

藥藥歪著頭瞅瞅馨香姐兒倆,又瞅回老太太問︰「那是誰?」還問得這般理直氣壯,當真比她老太太還糊涂了不成?

老太太故作生氣地反問道︰「你道會是誰?」老太太話音未落,藥藥便從炕上蹦了下來,一面跑著一面高興道︰「女乃女乃,我給龍哥哥做去。」

老太太被藥藥迅雷不及掩耳的做勢唬的怔了一下,隨後搖搖頭笑道︰「這丫頭可真會誆我這老太太」

「豈止是會誆人!」馨香怒看了一眼還在晃動的簾子道。

「老夫人,您沒被嚇著吧?」花香一面替老太太捶腿一面道。

「哪能不嚇著,不多不少也有兩次有余咯,這丫頭,若不是我這骨頭還受得住,早被她唬壞咯。」

馨香听老太太這樣說,以為老太太對藥藥不滿,便趁勢煽風點火道︰「老夫人,她早該交給張媽好好的管一管了,也太放肆了。瞧她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宅里的人都像她這般一根筋到底,粗野得沒規沒矩呢。」

老太太半盍著眸子道︰「我可不是就喜歡她那一根筋兒的勁兒麼,反倒是你們姐兒倆,太過于拘謹咯,及不上藥藥的一半,要有藥藥這丫頭的一半豈不更好了。」

花香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仍自捶著腿,而馨香自討沒趣兒,只能怏怏應和道︰「是,老夫人說的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馨香心里真不是個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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