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藥怔了須臾,覺得這聲音好生耳熟,心下里顫忖︰難道這東西與她認識,如此就好辦些了。因道︰「听你的聲音很是熟悉,我們倆不定是認識的,你不該纏著認識的人,對熟人佛面僧面可是都得看的。」
那聲音又好氣又好笑又好怒道︰「藥藥姑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呀,什麼亂七八糟的,萃竹听不懂,萃竹只求你快起來罷!」再不起來,她就要香消玉殞了。
藥藥听到萃竹兩個字,四下里張望了下,什麼也沒有,手不由抓緊了包袱,心中大悲,泣不成聲道︰「萃竹,你怎麼……怎麼……怎麼就不在人世了,昨……昨個兒見你的時候,還……還好好的……」
萃竹哀嚎道︰「你再不起來,我可真要離人世而去了!」
藥藥默了會兒,隱隱覺得哪兒不大對勁,探道︰「你還在人世?那你在哪里?我怎麼沒看見你?」只有聲音,人呢,半個影兒也撈不著,當真是活人在和她說話嗎?
「哎呀,我在你座下,你眼楮長在頂上,如何看得見我,你趕快起來,讓我起來,我……我快支……支撐不住了!」萃竹話音剛落,藥藥感到股下一顫一動的,好像有東西在震動在發抖,且坐得熱熱的,軟軟的,儼然不像是坐在硬邦邦的地面。陡然,腦中一晃,娥眉一挑,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小嘴張開,伴隨著「啊」的一聲響起,藥藥登時騰躍而起,旋了個圈,朝坐的地方一看,揉揉眼眸,只隱約見一人四肢枕地,呈五體投地之勢趴伏著,正揉搓著背脊,徐徐站起,接著搓搓手掌,拂拂膝蓋,拐步走近藥藥,哭喪著臉又怨又恨道︰「藥藥姑娘,一大早的又是撞人又是坐人的,還胡謅一通,真真害我不輕傷我不淺!匆匆莽莽的,這是要做什麼去咧!」
天都還未亮到二分,要不是憋得急,她才不會那麼早起來小解呢,小解完她還得回房繼續做夢去,這藥藥姑娘為何起這麼早,還帶著個包袱,難道是偷了東西想溜?不等藥藥說話,萃竹又道︰「藥藥姑娘,你這包袱里裝的是什麼呢?天都還沒亮呢,這麼早你是是要上哪兒去?」
藥藥不知她話里有話,滿臉愧疚滿面歉意道︰「萃竹,真真對不起,想不到座下的竟是個人,而且還是萃竹姐姐,藥藥真真是該死。」一面說著,一面向萃竹躬身致歉。
她怎麼這般糊涂呀,坐了個人也不知道,她是種了哪門子邪,想來個不辭而別也把心弄得忐忑不安的,一根筋繃得似弦般緊邦邦的,連撞了人坐了人都全然不曉得,還以為是那髒東西纏上她了,害得她被唬出了一身冷汗,也無緣無故的害了萃竹,當真中了龍石延那句害人傷物的話,不由得心生悲涼,眼生酸澀。
萃竹也由她一個勁兒地躬身道歉,並不阻攔,只是口中客氣說︰「藥藥姑娘,這斷乎使不得,你是老太太身邊的紅人,萃竹可承受不起!」伸手一把扯過藥藥掛在肩上的包袱,提了提晃了晃問︰「這里面裝的是什麼?藥藥姑娘這是要上哪兒去,走得那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