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 正文 【夜鬧洞房(一)】

作者 ︰ 素昭

()十阿哥一個跨步,大大咧咧、滿身酒氣地打頭走了進來。接著便是不知道為何老來找我茬的小十四。然後、然後讓我沒想到的是九阿哥也來了,看著那張陰冷到極點的臉,不會吧,來砸場子?還好,九阿哥的同胞老哥簡直能以假亂真的翻版蘇有朋五阿哥也跟著來了。怕是知道自己的弟弟鬧的太過,來盯著,護場子的。

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這些大阿哥們倒是沒來,想必是為了自持身份吧,也不想來湊這份熱鬧。不過,這倒也好,對于四阿哥、八阿哥我終還是有愧疚的,還是不見的好。他們為了我或者為了這個「兆佳.若言」做了那麼多,我又有什麼能拿來回報呢?哎~~到頭來,還是歸結到現代的自己萬年不信的宿命論了,也許對于他們的「情深」,我也只能用「緣淺」來回避了。

不過,怕只怕這八阿哥不來,沒個人管,九阿哥、十阿哥這哥倆兒定是要鬧得無法無天了。前一秒還真覺得是救兵來了,可這會兒怎麼想怎麼感覺就像自己搬起了快石頭狠狠地在砸自己的腳!

十三的面色已經很快恢復如常,客氣有禮地上前去招呼應和。

我微微側過身形,抬眼望了一眼十三。

十三也似乎感覺到了我望著他的目光,朝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待會兒,你不說話便可以了,其他的,一切有我。」想著他說的那句話,只覺得心頭暖暖的,是啊,有他在。

于是,我便低下頭來,故作害羞狀,來保持新娘本該有的那份矜持……

「十三弟,你可真是好福氣啊!能娶到名滿京城、才貌雙絕的馬爾漢家的大女兒!連皇阿瑪都贊她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難得一見的奇女子。怎麼著今兒也得給哥兒幾個表示一下啊!」九阿哥想必也是喝了不少酒,高高地揚起眉梢,瞥了一眼十三又緊緊盯住我,語氣不是一般的怪異別扭!

我分明看到十三緊握著的雙拳,可他的眉頭竟沒有皺一下,臉上還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那不知,九哥要我們怎麼表示一下啊?」

看來,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十三真的成熟了很多,也變得更加沉穩了。以前康熙說的那個「拼命十三郎」也漸漸在這紫禁城里被磨去了尖銳的稜角。

或許,不那麼鋒芒畢露,于他、于我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想那九龍奪嫡歷史最終的結局,縱然八阿哥八面玲瓏、深得人心,可太過鋒芒畢露。倒是處處隱忍、事事謹慎、圓滑內斂、獨善其身的四阿哥才笑到了最後。

可當上雍正後的四阿哥卻太過刻薄殘酷、又十分冷酷猜忌。我也不是沒想過,如若當初那場政治斗爭的勝者是八阿哥,那……是否還會骨肉相殘、兄弟相恨?

不過歷史終究是歷史,在它面前我根本就連一只任人踩捏的小螞蟻都不如。既然我已經選擇了十三,那麼無形之中我也已經站在了四爺黨的陣營……

我趕緊搖了搖頭,到底在想些什麼,竟扯了那麼遠,未免也太過杞人憂天了。離康熙四十七年一廢太子還有整整四年的時間。

等我回過神來,還沒等九阿哥開口,十阿哥便搶先一步扯著嗓子喊道「怎麼樣,今兒十三弟妹也得給我們哥幾個敬酒三杯吧!」

「敬酒!敬酒!敬酒……」十阿哥說罷,後面的人也順勢起哄了。九阿哥想必覺得這樣的‘表示一下’也不錯,于是,只干干地冷笑了兩下,倒也沒再作聲。

只是、只是這回該輪到我苦笑了。說到喝酒,在現代的我可是大大的一等良民,滴酒不沾。剛剛下肚的那杯干辣辣交杯酒沒讓我醉倒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要再敬酒三杯。要是啤酒興許我還能硬撐,可這白乎乎、辣滋滋的酒怎麼著威力也不亞于高度的白酒吧!要真喝下去了,今晚十三就乖乖地準備伺候我吧,不打醉拳、不吐他一身就實在是萬幸了。

這會兒又不能直說我不會喝酒,我緊咬著唇,茫然無助地緊緊地望向十三,極力用我的面部表情向十三傳達我的心聲,雖然現在面部肌肉有點兒僵硬,稍稍影響發揮。可我還是堅信十三能看懂我的意思。

讓我欣慰的是,十三朝我會心一笑,然後大步向前,拿起酒杯自斟起來,緩緩說道「若言不會喝酒,那十三就代罰五杯怎樣!」

九阿哥撇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止住了十三斟酒的動作,說道「十三弟,待會兒到外面哥幾個有的是酒讓你喝,你這麼急干嘛!這會子是讓十三弟妹喝。」說著又等著看好戲般地朝我看了我一眼。

這下子可好了,我真的是連苦笑都笑不出了。

強自定了定神,正準備豁出去伸手接酒杯。只听,一旁有些醉意的十四阿哥的聲音響起「喝酒,有什麼意思。既然十三嫂是名滿京城的才女,給我們唱一曲如何!」

五阿哥也上前一步笑道「如此正好,中秋夜宴那次我沒在,倒是錯過了皇阿瑪說弟妹和十三弟彈得那曲‘天籟之音’。今兒若能听十三弟妹歌一曲,也算彌補了這一個遺憾。」

雖然知道,他倆是好意,也真的很想給他們一個感激的微笑以當謝禮。可說到唱歌,我還真沒自信。不是五音不全或找不著調,不騙你們一個人在浴室里的時候我真能唱得很好。可人一多,那叫一個緊張啊,一緊張就變成鴨子亂叫了。

「好啊!十三弟妹,給大家伙唱一曲!」這個憨憨的十阿哥到真是沒心沒肺,到哪兒都能湊上熱鬧。(枉我當初為他那麼賣力打正面廣告了,同學們注意那個廣告得及時停播,不然得虧死我了!)

腦袋瓜子里拼命百度啊百度,突然在記憶深處搜到一首王菲的《我願意》,貌似還挺符合我現在對十三的心情。好吧,這也是眼下的權宜之計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定了一定神,轉眼看向十三。十三也知道我的軟肋,正擔心地看著我。我努力朝他燦然一笑,示意他放心。

又轉而一步走向前去,對著滿屋子的人,微微伏身行了個禮。

半頷首,佯裝淡定自信地說道「若言可不是什麼九哥說的名滿京城的才女,皇阿瑪說的那些也只不過是開開玩笑,不能當真的。今兒既然大家高興,若言就獻丑給大家助助興,若如唱得不好,還請海涵!」

我撇過眼神,特意狠狠地瞪了九阿哥一眼。

說完,不再看其他人,我緩步走向十三,深情地望著十三那深邃清亮的眼眸。剛才的確是佯裝的淡定從容與自信滿滿。可現在,我很確信,望著十三那溫柔如海,幸福滿溢的眼眸,這份從容與自信是發自內心,源自心底的。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如影~隨形

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

轉眼~吞沒我在寂默里

我無力抗拒特別是夜里

想你到無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聲的告訴你

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

只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

什麼都願意

什麼都願意為你

一曲唱完,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唱出王菲的三分空靈,但我很確定,剛才的歌聲飽含了十一分的深情,十二分的幸福。

望著我的十三一臉的驚喜萬分。是我看錯了嗎?淡紅的光影燈花下十三的眼竟有些微微的濕潤。

「好!唱得好!」提議我唱歌敬罰酒的十四阿哥卻只將將地望著我,眼神有些空洞。倒是十阿哥和五阿哥首先拍手叫好。接著眾王孫貴冑們也響起了熱烈的此起彼伏的掌聲。

可這會兒,九阿哥眼神中的陰冷之色就更深了,看著我的神色更是怒火熊熊。要不是這現場有這麼多人,我還不知道要被他怎麼整死。他冷冷「哼!」了一聲,一個步子走上前來。這時,緊緊盯著他的十三我知道已經隱忍到了極致,要是九阿哥再挑釁,這定不好收場。

可九阿哥卻全然不顧十三,神色如常地說道「這歌嘛!是唱得挺不錯的,可鬧洞房就得給我們看點跟平常不一樣的東西嗎……」

「九弟!不許胡鬧!」還沒等他說完,門口響起了溫和的聲音,可卻有一股子說不出的不容許人有半分再造次的威嚴。這聲音是,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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