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曉曉索性放棄掙扎,就當請了馬夫好了。
胡飛將她抱在懷中,風將他們的發吹散又糾纏在一起,他在她耳邊呵氣︰「阿步,跟我走吧。」
步曉曉還未有所反應,突然胡飛一扯韁繩,馬兒調轉方向!
「喂!你要干什麼?」步曉曉慌忙抓住他的胳膊,這不是回逍遙島的方向!
胡飛並未回答,雙腿一夾,馬兒飛馳出去。
呼嘯的風吹向臉頰,步曉曉忍不住將臉埋入胡飛的懷中,他的衣襟大開,赤.果的胸膛燙的她臉陣陣發熱。
胡飛胸膛震動起來,他大笑,馬兒飛躍過一道小山坡。
夕陽西下
馬兒終于放慢速度。
步曉曉弱弱的說了聲︰「我想噓噓。」
胡飛低笑,松開她的腰。
「你走開!」步曉曉瞪向寸步不離的胡飛。
胡飛淡然的轉過身,「你跑不掉的。」
步曉曉撇撇嘴,她知道他神通廣大眼線多,可是她有法寶。
咦?步曉曉在包中扒拉半天,包中只剩下療傷聖藥,其他稀奇古怪的藥都沒了蹤跡。
「你是不是找這些?」胡飛嘲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他的手中正夾著幾個瓷瓶,正是她包中不見的。
步曉曉鼻子都氣歪了,她嗖的沖上去!
胡飛一使力,瓶子飛了出去,在空中變成一個個小黑點。
怒火上頭,步曉曉一掌劈了上去。
她在莫一凡面前總是小鳥依人的模樣,怎麼在他面前就張牙舞爪的?
步曉曉氣喘吁吁,她跟他百招下來,竟有些招架不住。
「阿步,你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過我嗎?」胡飛將她的雙手反剪,緊緊扣在懷中,這女人還是老實點比較可愛。
胡飛見她不搭理,知道她肯定琢磨法子月兌身,他自顧自的說道︰「因為你不夠狠!」
手中的身體一僵,他接著說下去︰「你的內力很可怕,傾力而出,我不是你的對手。」
「殺死一個人,不需要任何招式。」
步曉曉安靜了。
步曉曉迷茫了。
懷中的女人異常的溫順,胡飛輕吻她的發頂。
他們的相遇,不知是她還是他的,劫難……
不知奔馳了多久
胡飛將步曉曉松開,他躍下馬背,撥開交錯的灌木,一條荒蕪的小徑露了出來。他先行走了進去。
步曉曉握緊韁繩,終于嘆口氣,下馬跟了上去。
好奇害死貓。
這道峽谷似被生生劈出,兩旁的山崖高聳入雲,走了許久,眼前出現一片荒草叢生的平地。
幾座木制建築物已經與交錯糾纏的藤蔓長在一起,這里曾經也繁榮一時,粗大的樹干上還掛著干癟發黑了的肉干,靠近崖壁的地方還有一座破舊的水車。
步曉曉跟著胡飛劈開一條小道,來到了木屋前。
屋門大開,有一個門前還放著個木盆,盆里有皺巴巴的衣物,似是主人還沒晾上便離開了。
這是什麼地方?這里的人都去哪了?
步曉曉看到高大的崖壁上有一道泉水泂泂流出,她走上前,伸手撥弄出清涼的水花。
「這水很甜。」胡飛靜靜的望著她。
步曉曉接了一捧,真的很甜,很解渴呢~
「這里曾經流出的水都是紅色的,上面的池里堆滿了尸體。」胡飛淡淡的說道。
什麼!?步曉曉手一抖,一股惡心感襲來。
「我便是從這血池中爬出來的。」胡飛面上毫無波瀾,似乎在講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十五年前,印月教正是鼎盛時期,龍鳴國太子聯手花臨國和江湖各大門派齊來圍剿,他們摧毀了印月教各處的分舵,直搗總壇。
他們殺的天昏地暗,死傷無數。半年之後,印月教在江湖中消失。
「如果你親眼看到母親和親人死在眼前!你會怎麼做?!」胡飛臉上崩出憤恨和濃濃的殺意。
一個三歲的孩子,被母親緊緊護在懷中,母親身上洶涌的血流遍了他的全身!一直到抱緊自己的親人,身體變得冰冷僵硬,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圍剿的人將尸體都扔到了血池中,看沒有余生的人,便都撤走了。
孩子怎麼叫,親人都不再站起,他獨自在腫爛的尸體堆中生活了七天!每天都靠池中的血水維持生命。直到被教中逃竄至此的教徒救起,他已全身潰爛。
步曉曉喉頭發酸,她上次在山谷看到他身上的標志,便知道他是印月教的人。
如果這一切發生在她身上,她一定只剩下恨。她以為自己什麼都不在乎,原來只是因為她生活在和平的年代。
動了動嘴唇,說不出一句話,步曉曉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向來時的路走去。她每一步都邁的堅定,似乎那是通向光明的道路。
兩人騎著馬,漫無目的的行走。
「我再給你講個楊過和小龍女的故事。」步曉曉把腦中故事都搜刮而出。
她講的故事他聞所未聞,但是卻蕩氣回腸,世上真有這樣的人這樣的愛嗎?
「前面好像有炊煙,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人家可以投宿吧?」步曉曉欣喜的指向前方。
越來越近,濃濃的黑煙變成沖天的火光!
天啊,竟然是一處莊園著火了!
隱隱有婦人孩童的哭喊聲傳出,步曉曉慌忙要躍下馬。
胡飛按住她的肩,眸子閃過一絲痛苦。
步曉曉詫異的大喊︰「著火了!快來人救火啊!」
肩上的手又緊了幾分,步曉曉甩開他的胳膊,提劍飛身下馬。
幾道人影從院牆處竄出,五個黑衣人攔在她的面前,每個人手中的劍都在滴著鮮血。
步曉曉難以置信的盯著閃現到眼前的胡飛,背後院中竄出的火舌讓一襲紅衣的他有絲猙獰。
「讓開!」步曉曉大吼。
胡飛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靜靜的站在火光前。
黑衣人移上前來,紛紛舉起手中的劍。
院內傳出陣陣慘叫!步曉曉雙眼噴火,她體內的勁氣噴薄而出,洶涌的寒氣將眾人籠罩,她揮劍飛起!
黑衣人暗暗吃驚,好快的劍!他們是教中頂尖的高手,竟然在這個少女手中只走了三招!
只剩一人!黑衣人看到倒在地上已成冰人的同伴,腿竟有些發抖。
胡飛冷冷的看著黑衣人都倒在眼前,心中悲涼,有些東西似乎無法挽回了。
他出手了。
被胡飛糾纏,眼看火光越盛,步曉曉心中暗暗焦急,她佯裝中掌腳底一滑,他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趁機點了他的穴道。
火焰吞噬了一切,只有 啪的焚燒聲。步曉曉剛剛躍起,便被人一掌劈暈。
火,無盡的火海!
啊!步曉曉握緊拳,嗖的睜開眼,她的劍呢?
閃爍的火焰讓她的眼楮有瞬間不適,身子下是冰冷的大理石,肩頸處還傳來陣陣疼痛。
步曉曉撐起身子從地面爬起。
這是個四方的大殿,兩處懸掛的火盆將殿內照亮大半。
前方有個平台,兩側垂首立著兩排黑衣人,似木雕般紋絲不動。
平台上坐著一個男人,冰冷的目光正緊緊鎖在她的身上,他的腳邊伏著一個白衣男子,肩膀半露,白色的長袍直拖到平台下的階梯上。
步曉曉眼楮微眯,台上男人的臉始終模糊看不清晰,他們無人開口,她也靜觀其變。
「嘎嘎,小丫頭膽子不小。」男人傾身向前,聲音似被撕破般難听,「你可知自己在何處?」
「如果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步曉曉悄悄打量四周,這里竟然沒有門。
「嘎嘎,有意思的丫頭,難怪飛兒屢次違犯教規!」破啞的聲音透出一絲寒意。
步曉曉腦後落下一絲冷汗,這人好大的精神壓迫力!
飛兒?難道是胡飛!
她暗暗吃驚,難道這里是印月教?是胡飛將她擄來的嗎……
「你將東西乖乖交出來,我便放了你。」男人聲音放低,帶著絲蠱惑。
「什麼東西?」劍已在他那,她身上除了山谷中發現的珠寶,便是手上古怪的鐲子了。
「你爹交給你的東西。」
她爹?「我爹是誰?」她穿越時身邊已無親人,只听人提起過步青雲。
「嘎嘎,你是在給我裝傻嗎?步曉曉!」嘶啞的聲音驟然拔高。
「我受了重傷失憶了。」她實話實說。
「嘎嘎嘎嘎,你以為我會信嗎?」男人大笑起來。他腳邊的白衣人緩緩轉頭望向步曉曉。真是妖孽,光看他的臉會以為這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步曉曉不做聲,不要激怒他了,她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你知道步青雲是怎麼死的嗎?」男人低笑,伸手撫上白衣人烏黑的發。
「我一掌將他的心掏出,嘎嘎,步大俠也不過如此,連心都長得和普通人一樣。」
步曉曉的心一痛,是骨血相連的反應嗎?步青雲是武林盟主,武功定不弱,這人輕易便將他殺了,難道他是印月教教主胡正瀾?
「我不知道步青雲是誰,你說的我不明白。」既然他們已經知道她是步青雲之女,恐怕很難月兌身了。
胡正瀾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視,他嗖的伸出大掌,一團藍色的火焰無聲的燃起。
步曉曉的目光都被大掌中跳躍的火焰吸引,眼前迷蒙起來。
一個清爍的老頭出現在眼前,他眼中含著慈愛的笑意,沖著她招手︰「曉曉,來~」
步曉曉身體不受控制的邁出去。
老人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頂︰「曉曉,我給你的東西呢?」
「你是誰?」步曉曉眼神迷茫,她從沒見過這個人。
胡正瀾眼神閃爍,被催眠的人會做出最誠實的回答,除非……
他手中的火焰更盛,低低道︰「月兌掉你的衣服。」
步曉曉木然的立于台下,伸手探向右襟的衣扣,緩緩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