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班了!」關上家門,我努力讓自已迎著朝陽帶上一份好心情去上班。
從盛夏到初秋,季節偷偷的在轉換,原來這時的早上已不如前些天那麼熱了,空氣中還夾雜著點點清風,我騎著我的電動「小毛驢」居然心情突然莫名的好起來,真是清風吹散了愁緒。唔,紅燈。我停在幾個被紅燈攔下的陌生人後面,這時我身邊也停下來另一只「小電驢」。我正好轉頭,四目相接。
「怎麼是他。」我能感覺自已的心跳從九十一下子跳到了一百二十下。是一夜思念的意念的作用嗎?上帝啊,居然在分手後的第三年,在這樣一個去上班的早晨又重逢了「初戀情人」徐秋陽。很顯然,他也認出了我。我不知道彼此是不是都笑的不太自然。但我知道是他和我先打的招呼。
「你,上班?」廢話,這麼早不上班出來騎電驢好玩呢?我當然沒這麼回答。
「嗯。你也上班?」唉,又是一句廢話。
「嗯。是啊。」他轉過頭眼楮看著紅燈,沉默了幾秒,我想他當時和我一樣一定覺得這紅燈停得真久,「你最近好嗎?」
「挺好的。」我總不能沒你就活不下去了吧。我的自尊心再次作崇。
他點點頭,笑了笑。沒再問。
「你還經常出差嗎?」我為什麼要問這個,沒話找話。
「嗯。經常。你電話換了嗎?」
「沒有。還是原來的那個。」天啦,我是怎麼了。我應該很恨他才對。
「噢,好。那有空約你吃個飯。」紅燈開始閃爍,他在紅燈轉換成綠燈的瞬間說道︰「那我先走了,路上小心。」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景,突然多了幾分的傷感。但瞬間卻又多了幾許的期望。天啦我這是怎麼了?我居然開始審視起自已今天的打扮是否夠大方得體。我這是怎麼了。我痴痴迷迷的來到公司樓下。
「讓開!」到公司樓下我看到語寧象往常一樣在傳達室里時,我無視了他的存在,卻遭遇了王語寧的「攔截」,當我想撇開他向左走時他也故意向左走,想撇開他向右走他也向右走時,我忍不住冷冰冰的蹦出兩個字來給他。
「田田,對不起!你听我說。」他開始道歉。
「我不想听,我要趕著上班,讓開!」上班時間婦聯好多的人來回走動,我覺得有點尷尬。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他似乎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沒理他甩開他的手直接進了電梯,哼,不是故意把我丟在街上嘛,我知道。才不要這樣就原諒你,壞人壞人。
一個上午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已在想什麼,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十點還沒半,「田儂,快件。」突然門外來了送快遞的人叫著我簽收。我疑惑地接過快件心想會是誰寄的呢?打開信封里面有張賀卡上面寫著︰對不起,原諒我,小的下次不敢了,晚上六點老地方見。語寧。我拿著賀卡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沒有高興的感覺,把卡片放在第二個抽屜里,突然間看到那只八音盒︰「天使之心」不自覺得拿起,又放下。我站起來來到窗邊,看到他正往上看著我,眼神充滿了無辜與可憐相。唉……
六點我來到我們經常一起吃飯的那家餐廳,這家餐廳是個台灣老板開的,中餐西餐都有性價比很高環境也不錯,我們常常在那里吃飯泡泡咖啡。我到的時候顯然他已經等了很久了,看到我來了,他很開心︰
「你來啦?我真怕你不來。」他一臉討好的表情「餓了吧,來,看看想吃什麼?」
其實我已經沒那麼生氣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已沒必要去生氣,我坐在他對面,他從邊上的椅子上拿起一束花遞到我面前︰「送給你!」那是我最喜歡的香水百合。
「謝謝。」我接過花但是我想我一定是沒有什麼表情地翻動著菜譜。
「對不起。後來那天我回家進行了深刻的自我的檢討,其實你也是一番好意。其實我只是自卑,你知道我的腿不是很長並不適合穿牛仔褲。就一小蘿卜腿……」他輕聲的道歉著越說越小聲,我抬起頭看了看他那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沒忍住換了個笑臉,他一看到我笑了,頓時很開心︰「你笑了就是不生氣了,你別不理我。」
我瞪了他一眼︰「別以為就這樣原諒你了,本小姐今天得吃的貴一點的。」
「好好……我請客你隨便點。」
「本來就是你請客,哼誰叫你得罪本小姐。」我故作驕傲。
點好菜我合上菜譜把它放在桌子的角落上說道︰「再怎麼樣你也不要把我丟在路上,那感覺真的很差。你可以和我吵,可以和我爭,但不要丟下我。」說著說著,我突然又多了點心酸。
「不會了,真的不會了,對不起寶貝。」一只手掌大力的握住了我。
我很想把早上遇到秋陽的事告訴他,但是我始終也沒有說出口。
就在兩個人用餐的時候,老媽突然掛來了一個電話︰
「田田,你在哪?又不回來吃飯?」我真怕听到老媽的「追魂音」
「是啊,我剛不是剛掛電話回家,叫田畝告訴您了?」田畝是我弟弟,一定又光顧著出去玩,忘了和老媽說我不回家吃飯的事了。
「田儂!我昨天就叫你要回來吃飯,你給忘了!今天林伯伯和他兒子來我們家吃飯!你居然不在,多失禮!」老媽的「獅吼功」讓我心驚肉跳,是啊,她的確說過今晚一定要回家吃飯,我給忘了。為什麼非得我在?
「噢,好嘛,我一會就回家了。」我自覺有點理虧只好老實點了。
「今晚我得早點回,老媽昨晚說要叫我回去吃飯我給忘了。」我掛上電話和語寧說道。
「嗯。家里有事啊?」
「說老爸的一個朋友和他兒子過來。」我回答後看見語寧神情有點不悅;「怎麼了?」
「你媽是不是想給你相親。」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
「嗯,有可能。」
「你沒想過把我們倆的關系告訴你家人嗎?」他還是問了。
「不是。我覺得我們剛剛開始,沒必要這麼快就見家長吧。」不知道為什麼說這句話時我多少有幾分的心虛。
能感覺他有些不高興,但或許是因為我們剛剛才合好的緣故他也沒多說些什麼。
吃過晚飯,語寧把我送回家。一路上不知道是他專心開車還是有心事,話很少。下車的時候,我回頭和他說了一句︰
「放心吧,我會回家和我爸媽說我們的事。你準備準備,改天帶你見家長!」
他笑了︰「時刻準備著。」
進了家門,看見大燈把大廳照的亮堂堂的,這是家中有客人的跡象。
「媽!我回來了!」我一邊月兌鞋一邊喊著︰「林伯伯,好啊。」
「你好你好」對方明顯很客氣,「剛下班啊,工作很忙啊?」
「是啊今天剛好單位有點事。」我一直知道該在不說真話時就不說。
大廳里還有個二十七八的年青人,其實說真話還算的上是一表人才。只是因為自已有過的曾經,我一直不太願意用相親來解決自已的終身大事。怕有朝一日會遭到嫌棄的待遇。我很禮貌的向對方點點頭示意招呼並回到了自已房里。
「田田~」媽媽再次把我叫回大廳,我只好象個雕像一樣的坐在廳里坐陪看著電視,一直到他們的離開,我始終也不知道一晚上大人們都聊了些什麼。大概得知道他們總回憶著那六七十年代的「文化革命」苦難史吧。
林伯伯和他的兒子走後,我又被老媽再次訓誡。
「田田,人家到家里來你要熱情一些知道嗎?」
「知道了,我這不是挺熱情嘛?」
「A,你覺得林凱怎麼樣?」一听就知道老媽的意思「西安交大的碩士生,現在在政府機關上班,事業單位,人樣也長的不錯。怎麼樣,女兒?」
「媽~,您別瞎操心這事了!這種一杯茶一張報紙看半天的男生真不適合我。」
「為什麼不適合你,你什麼意思?你?你不知道女生越大越不值錢?現在你還挑別人,再過兩年,人家都不看你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老媽,其實我最近交了個男朋友。」我想我還是招了吧。
「真的啊,我就知道你最近有古怪。是哪的啊干什麼的啊?」
「在婦聯給婦聯的主席開車。」的確和那一張報紙一杯茶的比工作好象是沒什麼可比性。我自已也越說越小聲了。
「什麼?司機!」老媽的表情明顯充滿了不屑。
這時爸爸送完客人從門口進來明顯是听到了我和媽媽的聊天,「你這周把你這男朋友帶家來吃飯吧,我和你媽想見見。」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回房里了,老媽也跟了進去。明顯我感覺到了他們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