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莊主不待見,可人家老爺子卻是舍不得自家女兒吃苦受氣。」齊江苦笑,「這時間一久,老爺子便走了,少年亦逐年長大,秉承父願,棄武從文。莊主有一女兒,自小落得一副花容月貌。」
一口茶盡,泠劍笑笑,接過他的話來說︰「所以,兩人朝夕相處,暗生情愫,你來我往,一文一武,吟詩舞劍,眉目傳情,山盟海誓,私定終身?」
這種事,無論是江湖各大門派,或是皇宮名門深閨,皆數不勝數。泠劍這一出口倒是也說得夠溜。
齊江點點頭,不予否認,繼續道︰「而後少年的母親再三阻止,勸少年進京考取功名,離開那女子。然,未果,一氣之下跳入劍湖之中。」
語氣忽然低沉了幾分,泠劍隱約察覺到齊江臉上不自然的神色,卻沒有表示,只是繼續听齊江說︰「莊主得知後,那女子被囚,少年被趕,數月後發現那女子有了身孕。認為此等敗壞名聲之事劍湖山莊莊主自不會外傳。便命人找回落魄失魂的少年,好給女兒安個名分。
成親當日,少年被關入柴房,第二日莊主便命人將他趕出山莊,只是丟了一袋碎銀子和少許干糧,要他上京考取功名,如果不能此生便再也無法見到妻兒。少年好回來風光接回妻兒,一方面還了生母遺願。」
對于那少年逃避現實的舉措,泠劍只是冷哼一聲,「懦夫,實屬可笑,可笑至極。」
齊江並無回應,只是繼續說道︰「隨後少年無奈科舉未中,盤纏被偷,糧食用盡,住宿無門,對妻兒又是魂牽夢縈,苦念生母。被迫用定情玉佩換了書桌替人寫家書作畫像維持三年,再次科舉前夕,少年苦撐不下,暈倒城門外,被丞相愛女所救。」
泠劍坐一旁靜靜地听著,卻閑不下手,玩轉著桌上的茶杯。四周的空氣亦跟著她靜下,在旁人眼中,這靜謐的女子如謫仙一般,可惜齊江卻一心作畫,無幸觀賞。
「少年自認為是遇上貴人,在丞相府中待了數日,一直為相爺的千金畫像來抵自己的餐飲住宿,而自己自然知道這根本無法回報人家,認了丞相為恩師。」齊江加快了手中畫筆的速度,描繪著最後一絲情義,打算一氣呵成。
「高中榜眼的少年欣喜若狂,立即去尋回當年被迫當掉的定情玉佩,並向丞相稟明要接回家中妻兒之事,卻遭到丞相的極力反對。少年心有不甘,暗中命人去劍湖山莊報信,可來人回信卻說莊主的女兒在他離去一年後便離開,再無歸來。」
看著他手中畫筆猶如飛沙走石一般,泠劍不禁對他的畫技產生幾分欽佩之意,津津有味地觀賞起他的畫姿。倏忽,一時分心,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杯中茶水如落花一般,灑濺一地,綻開一起的水花。
齊江充耳不聞,繼續說著,手中的畫筆也越漸越緩,直至擱淺,「隨後相爺千金伴之左右,替他尋找妻兒下落。這一找又是三年,相爺千金體質漸弱,大夫說是這兩年來積勞成疾,留了心病。
而妻兒依舊線索全無,就連劍湖山莊亦不知為何被一夜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