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門口那名叫紅顏的女子立即踩進門來,轉身關上。
方才老鴇說是有人點名要見,紅顏便有幾分疑慮,知道她在這兒的人可不多,想了幾分邊上猜到了。果真到這兒,見到來人,更是歡欣不已,又對著泠劍淺笑,微微點頭,規矩地喚了一聲,「主母。」
這一聲「主子」,倒也確確實實地表明了二人的身份關系,至于詳情,泠劍更是不想理會多少。
伸手扯開了敖戰那只搭在她腰間的手掌,泠劍站起身,淺笑著靠近紅顏,貼近她的臉面眨眨眼,玩笑道︰「紅顏姐姐莫鬧我,妹妹歸期時日多,爾等二人毀我名,叫我日後怎、出、閣?」
見紅顏驚魂未定,泠劍莞爾一笑,歪腦子一轉,伸手一勾起她下顎輕浮戲言道︰「好姐姐,不如,妹妹跟了你,可好?」
明知戲言,紅顏還是一時晃了神,反應不過而顯得有些啞口無言,卻竟然還是感到臉頰發燙。若不是她早已心有所屬,恐怕真是要被眼前那雙狡黠的狐狸眼給迷了心竅。
哪怕,同為紅妝。
敖戰撇過頭去偷笑,十足地得了便宜還賣乖。泠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撇撇嘴,松開手,瞻望四處,又對著紅顏道︰「泠劍,喚我泠劍即可。」
「顏兒,還是別站那兒講了,過來說。」敖戰輕咳一聲。
一時的晃神讓紅顏顯得有些失措。
泠劍兀自走了過去,回到桌前坐下,只听到敖戰嬉皮笑臉地湊到她耳邊,道︰「你我之間,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三人圍坐桌前,紅顏站起身子為兩人斟酒,問道︰「主子,今日是為何前來?」
在紅顏的印象中,敖戰雖然是她的主子,但基本不來夜雲樓這地方。即便偶爾過來,亦是直接到她房中吩咐幾句,或是小坐片刻,取了東西,順道喝上幾口酒便走。
而他停留的時辰,無一超過一刻鐘,匆匆忙忙,來了便走。
她見他的次數並不多,也許一年半載也就一兩回罷了,皆是任務。
敖戰斜過眼神,瞧她一眼便低下頭將目光收了回去,道︰「沒什麼,陪笨丫頭出來走走罷了。」
紅顏不再多問。
她自認為並不了解敖戰,但因一次機緣,他卻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指標。
那次火燒林苑,她在火光中見到一身青衣的敖戰,青衫上沾滿鮮血,雙手沾滿鮮血的他笑如桃花,甚比從地獄中出來的修羅。
她抓住他的衣角求生,他說,你是想活下去嗎?她沒有力氣回答,近乎奄奄一息,可還是一直抓著不放,她是被綁來林苑的,沒有親人,他殺的全是她的仇人。
後來她問他,為什麼殺光所有人,還要燒那棟房子。他說,心情不好便殺,誰也不屈就。
火光中走出的修羅,一身青衫,鮮血染透了衣袖,這一抹身影她定然不忘。
泠劍見紅顏無趣,拿過桌上的一壺酒,獨自走到後方的床榻上,自顧自地品味起來。
敖戰看泠劍走去,便不去管,順道瞧見紅顏心不在焉的模樣,便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