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抱起他放起竹簍里,塞了層厚厚的稻草遮住光線。背起竹簍,她趕緊跑出家門沿著家門一路往山上跑去,想找個地方將小粽子藏起來,根本來不及考慮,小粽子偷的幾個桃子會再次將自己推到風尖浪口。
安繡兒慌不擇路地的爬到半山,累得大汗淋淋的她尋著處陰涼之地,雙腿一軟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扒開稻草一看,竹簍里的仍是只燒黑的臭粽子,往昔的小俊眉焦黃一片,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山上常有人砍柴或是打獵,著實不是藏身的最佳之地,安繡兒眉頭緊蹙,起了老半天才想到一處絕佳的去處。
兩座重山之外有座蘭若寺,蘭若寺早年傳說鬧鬼,半夜會鬼火時隱時現,伴有飄渺虛無的歌聲,似是女鬼在淒慘吟唱,故鮮少有人跡靠近,一般寧可繞遠路也要避開不詳之地。
有著血淋淋的教訓,安繡兒是不相信鬼神的,也許只有將小粽子送到蘭若寺,才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心里做了決定,安繡兒背起竹簍跋山涉水,花了一個時辰才來到蘭若寺。蘭若寺如傳說般破爛不堪,殘牆斷埂,到處都是蜘蛛網,風從斷牆處吹過,旋轉撞擊在銅鐘神像上,發來嗚嗚的聲音,大白天听著都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安繡兒拿起枯枝拔開重重蜘蛛網,踏入岌岌可危的蘭若寺,繞過大廳走向後廂房,安繡兒選了個陰暗的角落將竹簍放下,將臭粽子抱了出來放在地上。
粽子身上的焦黑色比之前淡了些,想來他自身已開始療傷修復,這不禁讓安繡兒放心了些。當僵尸就是好,個個都是華佗扁鵲在世,月兌胎換骨根本不在話下。
將稻草鋪在角落,將小粽子放好後,她剛要起身離開,誰知一直沉睡暈迷的小粽子似有感知似的,他抓住她的手不讓走。他沒有力氣睜開眼楮,喉嚨了來低沉虛弱的吼聲,抓她手的力道有些大。
安繡兒是包子做的,心軟的很,哪怕這場無辜降臨到自己身上的禍事是由小粽子引起的,但最關鍵的時刻,他冒著生命危險出來救她,她猶豫了。
「唉……」安繡兒悄然嘆氣,「早知不帶你出來,該多好。」
她在稻草邊坐下,將粽子抱在懷里,安慰他受傷的心靈,「乖啊,睡一覺就沒事了。」
查覺到她要走,粽子睡得不安穩,像受到驚嚇做惡夢似的,手時不時猛地抖動一下,然後將繡兒的手攢得更緊。
山風吹過,疲憊褪了些,安繡兒靠牆而坐,邊輕拍著小粽子的背邊哼著幼時娘哄著自己睡覺的童謠,「誰家小寶貝啊,我家小寶貝啊,睡啊睡啊快點睡啊……」
粽子緊貼著繡兒的胸口,沉睡過去。
安繡兒借著微弱的光線,只見對面牆壁上刻些壁畫,均是些仕女飛仙圖,經過歲月沖刷洗禮,壁面已斑駁月兌落,本是容貌姣好的仕女,此時看來竟然有些猙獰。
她盯著壁畫,似壁畫中的人物亦盯著她。風在牆那頭呼嘯而過,嗚嗚聲嗡嗡傳進耳朵,安繡兒打了個激靈,身上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一股寒意頓從腳底油然而生。
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安繡兒似乎覺得壁畫中的女子朝自己眨了一下眼,忙睜大眼楮一看,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壁畫仍是壁畫,牆仍是斑駁月兌落,荒涼一片。
她抱緊了懷中的粽子,打起了退堂鼓,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了。
剛動了下腳,她又遲疑了,暫且不提鬼神之說,除了蘭若寺,根本找不到更好的屈身之所給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