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起床了。」已近晌午,蘇慧茹從雞窩里掏出一顆雞蛋,見繡兒的房間仍然緊閉,不禁喊道︰「饅頭給你留在鍋里熱著,我有事去何嬸家一趟,你自己記得起來吃。」老安昨晚酒後失言,繡兒估計還在傷心。這孩子總將心事放在心上,自己越是安慰,只怕她心里更難過。若是老三在,還能陪她談談心。
听到蘇慧茹的聲音,繡兒匆忙地打開房間,連鞋都顧不得穿,光著赤腳跑了出來,滿臉歉意道︰「娘,我起晚了。」天,居然睡過頭了,太陽都照了。
「沒事。」蘇慧茹走向前,欲言又止地望著繡兒,終是將到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你二哥地下去了,估計得到傍晚才能回來。何嬸家有事讓我幫忙,要中午才回來。」
繡兒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我中午做好飯給二哥送去吧。」
「他帶了些干糧去了,你不必送去了。」蘇慧茹想了想又道︰「你爹出門了,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繡兒愕然,不解道︰「爹去哪了,干嗎要過幾天才回來?」打她有記憶起,爹就沒出過遠門,一輩子都是老實的莊稼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說是跟老炳頭他們跑生意,想掙點錢接濟一下。」蘇慧茹嘆了口氣,緩了緩聲音道︰「你爹他昨晚喝醉酒了,說了些糊話,你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重提昨天的事,繡兒忙搖頭,眼角間此許的牽強卻無法掩飾,她強撐笑容道︰「娘放心,爹喝醉就愛亂說,說了什麼自己他也不知道,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蘇慧茹見她臉上的巴掌印雖然消了,但仍可見浮腫,足可見安大朗下手的力道有多大。打在兒身,疼在娘心,蘇慧茹的心滋滋生疼,老安做人就是倔強固執,一腦子的迷信思想,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雖然昨晚酒醒後,他不斷跟自己道歉並再三保證,以後將酒給戒了,會好好疼愛繡兒。
唉……
老安做事越來越不靠譜,這次死活都要跟老炳頭他們出去倒騰倒騰,看能否掙到錢。其實只要他下定決心戒酒,安分地守著老婆孩子,好好耕種幾畝莊稼地,溫飽不是成問題的。
他屁顛顛的跟著老炳頭走後,她總是有些不安心,心里忐忑著像是有什麼發生,但願是她多疑了。他出去長點見識也好,讓山外面的世界褪褪他深入骷髏的迷信,打心底疼愛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