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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泰被僵尸掛鎮門口的事,很快就傳得家喻戶曉。
老祖宗發話了,關于外面傳言朱永泰做了傷風敗俗之事被人掛鎮門的事,根本子虛烏有,純屬惡人中傷。朱家鎮有僵尸出沒,朱家已連續兩夜被僵尸騷擾搗亂,幸好沒出現人員傷亡事故。為求朱家鎮風調雨順,百姓平安,朱家願厚金聘請高人消災解難。
百姓高贊老祖宗的仁義道德,私下卻直罵娘。放屁,偷人被扒,關僵尸毛事?親,你看過不咬人不吸血,只管扒人褲子的僵尸麼?不管你相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其實,老祖宗也不信,只是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孫兒的這坨屎,已經拉到自己頭上,難怪她還能不掃去?你以為是頂著個香餑餑!
面子是要做的,既然和尚已不管,那就找道士。這一找,便找來了眉山道人。眉山道人帶著徒弟,在朱家做了場法事,收了筆豐厚的報酬。
朱家很平靜的過一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連續鬧騰了兩天的僵尸終于消聲滅跡了。
中迷香的繡兒在床上休息了兩天,身體總算緩過勁來。僵尸鬧事的事,她也猜出了個中道理,心里的怒氣在蹭蹭往上漲。她一直以為眉山老道貪財而已,萬萬沒有想他居然會做出這種喪失道義之事。
繡兒什麼都可以忍,唯獨除了三哥。
只身出了朱家,繡兒去了眉山道觀,指責眉山老道虛有其表,利用僵尸去騙人錢財。眉山道長一開始不承認,但當繡兒將踫到安越澤的情況一十一五說了出來,並且指著安越澤鞋子上沾的泥巴時,他想抵賴都沒法抵。
眉山老道沒有想到繡兒在朱家打工,更沒想到她會遇上安越澤。想來,紙是包不住火了。
養尸作亂,是眉山老道斂財的主要方式之一。他後山養了好幾具僵尸,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放下山,將附近的村子搗亂,為道觀添些生意。
可說白了,養尸為患在道門中是極忌諱的事,甚至一般邪魔歪道也極少干。這事若是傳了出去,眉山道觀將無立足之地,而茅山派的人只怕會出面干涉。
眉山老道陰戾地打量著生怒指責自己的繡兒,眼宇間早已無往昔的閑淡祥和。
「我要帶三哥走。」繡兒無法再忍受眉山老道利用三哥作亂賺錢,她狠狠斥責了他一頓,然後朝他伸手,「將夜明珠還給我。」這等陰險狡詐之人,她要到官府去告發他。
只可惜,哪怕繡兒在朱家呆了三年,不諳世事的她仍是無法揣測人性的凶惡奸詐。眉山老道一個手刀過去,便將她劈暈了。
「師傅,這女人要如何處理?」
眉山老道冷眼望著三個沒出息的徒弟,自然知道他們想打什麼主意,只不過道門重地,豈是**之所。這幾個王八蛋,平時不學好,只想著酒色之事,他日遇事只怕會成為絆腳石。
「將她送到後山喂尸。」繡兒眉間有顆細小的守宮砂,應該仍是處子之身。僵尸性屬陰,未破處的女子身上陰氣重,拿來養尸最為上品。怕三個徒弟壞事,眉山老道命令道︰「收起你們的花花腸子,不準壞事。」
「師傅,是送去喂綠眼嗎?」綠眼是師傅三年前撿到的飛尸,一直圈養在後山山洞中。
那個年代,道門若是能降伏一只飛尸,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對此眉山老道一直得意至今。可說來也奇怪,後山養了幾具僵尸,都是作法驅使,唯獨綠眼特殊,無論他如何開壇作法,就是不願意受驅使。這也作罷,它還經常拿綠森森的眼珠子瞪他,愛理不理的。搞了幾次,眉山老道覺得實在太丟面子了,于是吼了它幾句,誰知它似听懂了似的,一巴掌拍過來,打斷了他兩根肋骨。
奇恥大辱,自己養的僵尸打傷,眉山老道咽不下這口惡心,在床上養了三個月的傷,總算將肋骨養好了。于是他叫上四個徒弟,設下種種陷阱想一次性將綠眼制服貼了。可誰也沒料到,眉山老道再一次完敗,打斷了四根肋骨,養了半年。說來也奇怪,綠眼雖暴怒,卻不取眉山老道四人的性命。他只是白天躺在棺材里睡覺,晚上出來吸靈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眉山老道打不過綠眼,又無法驅使他為自己所用,久而久之綠眼便成為棄子,任由其自生自滅。
一道士扛起繡兒,打算背到後山喂綠眼。這年頭,僵尸也人性化了,不收賄賂不辦事,師傅這次肯定是想開通了,給它獻上個**,指不定就受驅使了。
「送給紅眼跳尸。」紅眼跟他的時間最久,也是最听話的一只僵尸,做事也最讓人滿意。他讓它去搗亂,砸張桌子什麼的,它保證給你砸兩張,嚇唬個人,不嚇一對絕不回來。既然綠眼不听話,他還是培養紅眼好,雖然紅眼的修為低了點,但只要對他有心,為時不晚。哪天真出了事,紅眼還有幫忙呢。
于是,被砍暈的繡兒被抬到後山的其中一個山洞。此時烈日正濃,艷陽高照,山洞深邃而黑暗,偶有清脆悅耳的水滴聲。
小道士推開笨重的石棺,棺材內躺著具身形高大、衣衫襤褸的僵尸,它閉著眼楮睡的正熟,渾然不知有外人闖進洞中。
他將繡兒扔進棺材中,有些不甘心的碎了口,如蛇般滑膩而冰冷的指尖劃過她的雪白臉頰,憤然盯著沉睡的僵尸,「便宜你這畜生了,這等如花似玉的姑娘,老子連沾的份都沒有,居然讓你一飽口福。」
小道士的手,剛要在繡兒身上模一把,想揩點油再走,誰知此時沉睡中的僵尸毫無征兆的睜開眼。血紅色的眼楮陰森恐怖的盯著小道士,眨都不帶眨一眼。
「看什麼看,死畜生!」他朝紅眼僵尸齜牙。
「吼……」紅眼僵尸低吼,獠牙露了出來。
小道士有些怕了,他今天沒帶家伙上來,而且平日游手好閑只學了個半桶水,他沒有把握對單獨對付殘暴的紅眼僵尸。于是他不敢再打繡兒的主意,只是扯了她腰上的香 揣進懷中。女人踫不到,聞聞她的體香也好。
怏怏蓋上石棺,小道士離開了山洞,拐身往另一處山洞走去,想看一眼綠眼僵尸的情況。綠眼僵尸的脾氣比紅眼僵尸好,永遠都是冷冰冰的不理人。只要不惹到它,它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
洞內靈氣流沛,巨大的石棺擺在山洞最里面,鑿有氣孔通風疏氣。小道人在洞內逛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往打算離開。山洞黝黑不見陽光,一個腳步沒注意踩到顆石頭,一個打滑,踉蹌幾下差點摔倒。
「晦氣。」他碎著唾沫星子,往洞外走去,並未注意到揣在懷里的香囊掉了出來。
身邊多了個有體溫的活物,向來貪睡的紅眼僵尸勉強打起些興趣,用手模了模身邊的活物。很軟,很溫暖,他在她身上模了幾下,見她一動不動的,又沒了興趣,再次合眼睡去。這玩具,等他睡夠了再說。
紅眼僵尸以吸靈氣為生,並不知人類鮮血的誘惑滋味,也不知是繡兒的幸還是不幸。
剛合眼沒多久,紅眼僵尸的美夢被打破了,洞內突然響起震天的咆哮聲,石棺材被一道奇大無比的力氣震飛,一只及腰銀發的僵尸站在棺材面前。
黑暗中,一雙綠色瞳孔閃著幽幽的光,甚是駭人,它伸去去抓暈迷的繡兒。將她扛在肩上,轉身離開,誰知紅眼僵尸這時被震醒了,見自己的玩具被搶,他非常的不高興,咆哮著從棺材內跳起來,惡狠狠的伸手就要來搶。
瑪麗隔壁的,居然敢搶他紅爺的東西,簡直不想做僵尸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紅爺是干什麼吃的!
綠瞳僵尸跟紅眼僵尸交手,在震山的吼叫聲,棺材激烈踫撞,電光火石間,發出沉沉的悶響,如捶悶鼓。綠眼僵尸是飛尸,而紅眼卻是只跳尸,明顯低人一等,靈力修為更是如此。綠瞳僵尸抱緊繡兒,一個臂力猛地將紅瞳僵尸擊撞開,飛快退向洞口。
紅瞳僵尸追了出去,可洞外陽光正茂。越靠近洞口,光線便越明亮,綠眼僵尸有些遲疑,它身上已有多處灼傷,是來時被陽光燒傷的。
隨著光線的明亮,它的戰斗力劇烈削弱。它猶豫地了一番,只見紅眼僵尸已追了過來,紅眼的情況比它還差,站在一丈以外眯著眼楮齜牙吼叫,卻不敢靠近。它想搶回自己的玩具,卻又懼怕烈日。
紅眼僵尸是只不愛干淨的僵尸,身上有濃濃的腐臭異味。綠眼想初想鳩佔鵲巢,畢竟陽光對僵尸的殺傷力太大,被燒傷不說還得損耗太大的靈力。可它低頭打量了眼暈中的繡兒,很是鄙視不愛干淨的紅眼僵尸。
綠眼僵尸轉身,用力全力沖進陽光之下。它的身上開始冒煙,卻是極力飛馳,消失在山林間。
紅眼僵尸眼見著玩具被搶,卻無力對抗強烈的陽光,只得退回山洞,咆哮著發泄幾聲便接著去睡覺了。
渾身冒煙的綠眼僵尸抱著繡兒跑進山洞,一掌推開棺材蓋,飛進棺材中快速躺好,石棺「嘩」一下蓋緊了。
皮肉「」冒煙,緊裹在身上的衣服也灼爛,難聞異味充斥在棺材內。棺材上雖刻的通氣孔,但一時半會也散不出會。繡兒被煙嗆醒,難受的咳著……
手踫到一塊冒煙的地方,疼得趕緊縮回了手,被眉山老道手刀砍暈的頸項麻麻生疼,繡兒茫然打量著黑乎乎的地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手在空中模著,觸及到的都是堅硬的石壁,似乎是個方形的石槽,打磨光滑。
空間非常狹窄,繡兒用力推了好幾次,石槽紋絲不動,想來逃生是不太可能了。可煙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繡兒不死心的試圖模了模身下的石壁,似乎有些凹凸不平,指定有什麼機關。
模著模著,繡兒察覺不對勁了。她模到一顆球,形狀似乎跟人腦袋挺像的,娘喲,該不會是尸體吧……頭……頭發,她模到了似頭發般柔的東西。
繡兒嚇得要緊,一邊責任自己粗心大意沒提防眉山老道會殺人滅口,一邊繼續模索著看是否有逃生的機關。石槽內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手顫顫的繼續模索著。管它是不是死尸,逃命要緊,繡兒的膽子倒是大了起來,別說死尸,她連僵尸都見過不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指法,不經意在死尸的臉上,觸及互一顆鋒利尖銳的東西。繡兒一怔,指月復在尖銳的東西上模了一圈,整張臉都嚇青了。
眉山老道那個王八蛋,居然拿她喂僵尸,繡兒拼命推著石槽,死了死了,她這次死定了!難怪這尸體僵硬如鐵,起先她還以為是干尸呢,不對……干尸怎麼會冒煙呢,而且還燙到她的手了,哭,她居然忘了僵尸了。
它身上冒煙,肯定是被陽光灼傷的,那麼……它剛才出去過?所以,它現在是醒著的?
怕什麼,來什麼!繡兒剛這樣想,身下的僵尸居然動了一下。她縮身想退,石槽窄的只睡的下一具尸體,根本退無可退。
「啊……」冰冷鋒利的指甲輕輕觸及在繡兒臉上,嚇得她驚慌尖叫。可沒一會,她便不敢叫了,長長的指甲劃過她的唇,在嘴巴上的模索著。
然後,僵尸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僵尸身形高大,重如泰山,繡兒的心髒脾肺差被它擠了出來,整個身體被壓得一張烙餅,緊緊貼在石槽底部。
冰涼的舌頭,在她臉上慢條斯理的舌忝著,繡兒害怕的要死,卻又惡心得想吐。天,它居然拿舌頭舌忝她的唇,她寧願被它咬死得了。
剛這麼想,它鋒利的獠牙抵在她嬌女敕鮮紅的唇瓣上,上下廝磨著,再緩慢地移到她的脖子。
果然,它要咬死她了,繡兒整個人都嚇傻了。她死了,三哥怎麼辦?
它的唇,貼著她的耳邊,鋒利的獠牙抵在動脈處,緩緩吐出兩個字,「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