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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繡兒滴水未盡,一直遠遠跟在莊逾莊身後。
莊逾臣在山路邊的一家粥鋪坐下,大早晨的粥鋪沒有多少人,甚是冷清。遠處的山峰蒼茫一片,濃濃的霜如白色綢緞鋪掛在樹枝。
冷風刮過,如鬼哭狼嚎。
莊逾臣解下背上的劍放在桌上,茶壺光滑的瓷面,倒映出處遠處哆嗦成一團的單薄身影。她的冥頑不靈,讓莊逾臣頗為頭痛,她就像個冤魂野鬼一樣緊緊纏著自己不放。唉,何時才是個頭。
「客官,請。」老板端了碗熱氣騰騰的粥上來。
「老板,給她幾個饅頭,賬上我頭上。」不遠不近的跟著,數日滴水未盡的,她如此虐待自己,想他一時心軟收留她?
「好的。」老板拿幾個熱氣騰騰的饅頭,走到繡兒面前,指了指坐在棚子里的莊逾臣道︰「小乞丐,那位公子好心給你饅頭,拿了就快點走人,別影響我做生意。」
一路模爬滾跌,不分日夜的跟在莊逾臣後面,繡兒早已衣衫襤褸、披頭散發,一臉是傷的她餓得暈頭轉向,一時間也難怪老板將她當成乞丐。
「謝謝老板。」饑腸轆轆的她接過饅頭,好一頓兒狼吞虎咽。
一路追趕莊逾臣,她已經好長時間沒喝過水,口干舌燥喉嚨冒煙。她吃得太急,嘴巴不僅被燙的起了水泡,還被嗆的厲害,咳得差點沒暈死過去。
「要謝就謝那位公子。」老板搖了搖頭,轉身走了。連年戰爭,百姓流離失所,像她這樣的乞丐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許多,無外乎有兩個結果,要麼餓死荒野,要麼凍死街頭。
咳傷喉嚨,繡兒嗆得眼淚都珠都掉了下來,她抹了抹眼楮悄然打量情況,只見莊逾臣挺拔的坐在草棚里,壓根連眼楮都未曾瞅過來她一下,可謂是鐵石心腸。
繡兒吃了兩個饅頭,勉強算是填了點肚子,還剩下兩個她不敢再吃了,裝進口袋里取暖。粽子偷偷將她從朱家扛出來,身上沒錢沒吃的,她得留著點吃的,好繼續跟莊逾臣走。那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何時,指不定沒等到他答應,她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身上穿得少,越是往北天氣愈發寒冷,連著好幾夜都沒合眼,她已經凍著涼了,整個腦袋暈乎乎的,連帶著眼淚鼻涕一塊下來了。
意識有些模糊,繡兒蹲在地呵著氣取暖。她搓著凍的發紫的手,模了模發燙的腦袋,誰知一個抬頭,莊逾臣不見了。
繡兒急慌了,忙跑過去問老板,「請問剛才的好心人哪里去了?」
「剛付完賬走了。」老板轉過身,對繡兒道︰「剛才那位客人還給你買了一碗粥,你坐下吃了再走吧。」
「他往哪去了?」繡兒急道。
老板指了指左邊的山道,轉身給她盛粥去了。繡兒趕緊拔腿追了過去,老板端著粥走過來,「咦,人呢?」怪事,難得有好心人送吃,小乞丐竟然不要?
山道崎嶇難走,繡兒跌跌撞撞的追尋著,可起伏山林莽草叢生,哪還有莊逾臣的身影。繡兒尋的氣喘吁吁,她跑了兩座山頭,雙腿一軟倒在草叢里,愣愣地望天。不管她如何努力,終是把他跟丟了。
怎麼辦?緊繃了數天的心弦,崩潰了,精疲力竭的她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三哥怎麼辦,小粽子怎麼辦?她為什麼這麼沒用,連盯個人都跟丟了。
哭得歇斯底里,繡兒沒有注意,有陣輕微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一道身影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起來吧。」早知如此難纏,他就不該接下這爛攤子。
听到聲音,繡兒愕然的坐了起來,狼狽的擦干眼淚,「對不起。」
莊逾臣頭痛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放了阿傻吧,我求你了。」紅腫的眼眶望著他,「我保證帶他走遠遠的。你說過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我可以帶他到深山老林或是塞外的浩瀚沙漠,總之絕對不會傷害人類的,可以嗎?」
莊逾臣連眼都沒有眨,直接拒絕,「不可以。」
「那你帶我找女魃,幫我將三哥救出來了。」
「不可以。」莊逾臣拒絕的毫無余地。
繡兒低頭,一根筋,「那我就一直跟你。」
莊逾臣相當無語,「你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死了也跟著你。」繡兒堅定道︰「化成厲鬼跟著你。」
「朱姑娘,我不欠你什麼。」莊逾臣滿臉黑線。
「你把阿傻捉走了。」繡兒固執道︰「你欠了我一只僵尸。」
「僵尸是邪物。」莊逾臣耐著性子解釋道︰「茅山派的職責是,除魔降妖,維護天下蒼生。」
道士的大道理她已經听的耳朵長繭,那都是些騙人的鬼東西,繡兒再也忍不住, 了句髒話,「屁話!」什麼為天下蒼生,都是些別有用心之人。
「……」莊逾臣滿臉黑線。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沒殺阿傻。」繡兒質問道︰「你們也想著利用他去做壞事,對不對?」
「姑娘多想了。」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她記得很清楚,莊逾臣第一次跟粽子激戰的時候,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打算,可待茅山派其他道士趕到的時候,他們改變了要殺死粽子的心,肯定是別有目的。
「道家的職責是除魔降妖,並非趕盡殺絕,對于可以度化的妖怪,我們都會盡最大的可能,幫它們度化積德。」面對咄咄逼人的繡兒,向來不屑說謊的莊逾臣,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魃生性暴戾無常,不同于一般的妖怪,一旦他起了作惡之心,危及天下百姓。我師父仁慈,將他帶上茅山修煉,待他去除了戾性再放他自由。」
「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虐待他,餓著他冷著他了?」繡兒的立場更是堅定,「所以我才要去茅山照顧他。你們想著早點度化他,如果有我在他身邊幫忙度化,不但不會麻煩你們,反而會幫到你們。」
莊逾臣頭痛,郁悶道︰「我之前跟你說過了,茅山派不收留外人。」果真是個難纏的人物,他還真是小看她了。
見他不同意,繡兒更是一口咬定茅山道士另有所圖,「反正你們就是別有用心,如果你們不放他,我就……我就……」
「你就什麼?」
「我就到官府告你們草薦人命。」
「……」莊逾臣滿臉黑線,「朱姑娘,我們捉的是僵尸不是人,官府不會受理的。」
「我不管。」繡兒破罐子破摔,「反正你們不讓阿傻好過,我就不讓你們好過。實不在行,我就告你……告你,非禮!」
情急之下說的話,連繡兒自己都臉紅一片,但人一旦被逼到了絕境,豁出去的她也顧不得什麼了。
「……」莊逾臣向前走了一步,直直打量繡兒。
繡兒嚇了一跳,警惕道︰「你……你想干什麼?」
「你不是要告我非禮嗎?」莊逾臣冷著一張臉,「與其蒙冤入獄,我還不如干脆將這罪名給坐實了。」
「你……」繡兒嚇得連忙捂住胸,怒瞪道︰「你別亂來,再亂來我可就喊了。」無恥!他可是道士,怎麼可以非禮良家婦女呢。
「那你就喊吧。四周荒野無人,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莊逾臣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一個用力,將便繡兒拉向自己,「你剛才那麼一說,還真提醒我了。你長得這麼漂亮,是男人見人都喜歡,你說我若是不動心,豈非枉為男人?」
「你變態!」繡兒嚇倒了,拼命掙扎,「快點放開我,否則我真喊非禮了。」
莊逾臣一改往昔冷傲的態度,笑意吟吟道︰「那你就喊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喊的多大聲。」
他伸手,欲去抬她下巴,繡兒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臭道士,快點放開我。」一個冷顫,渾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好他個道貌岸然的道士,原來是個色魔。
繡兒腸子都毀青了,她就是大嘴巴欠抽,原來想著在眾多道士中,他勉強算是個正人君子,或許可以通過他進入茅山派救粽子,可誰知他就是個披著羊皮的大。沒待她到茅山派,她就被他給……給污辱了。
「你不是想告我嗎?」小巧的下巴沒模成,莊逾臣的手搭在繡兒的肩上,「在茅山修行是很清苦的事,連說漂亮的姑娘,一年吃一次肉都算奢侈了。難得你今天送上門,我豈有不受之理?」
「啊……」繡兒嚇得臉色鐵青,一個低頭咬住他的手臂。
莊逾臣吃痛,松開了箍住她的手腕,繡兒趁機推了他一把,踉蹌著逃跑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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