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匯間,仿佛有一個世紀,又仿佛只是眨眼間,誰也沒有想到再見面,早已是滄海桑田。
蘇澈整個人瘦了很多,原本清澈澄明的目光變得沉郁晦暗,看見她時分明驚痛交加,眼里重重疊疊閃過羞慚和痛苦。
水溶閉閉眼,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上前低低叫他,「蘇澈——」
蘇澈凝睇著她,雖滿含傷痛卻是不依不舍,半晌才凝聚出力氣開口說出此行的目的,「我……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水溶一震,瞪大霧騰騰的眸子看著他,「你要去哪?」
「我要離開N市了,去哪里暫時還不知道。」
听蘇澈如此說,水溶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蘇澈反握,把她的手緊緊摁在他的心口,滿含痛楚地說︰「溶溶,對不起。」
酒店的那一幕浮上心頭,一根暗刺一樣戳痛心頭肉,鏡子的兩面,一對戀人就此心擱天涯,終于,水溶鼓起勇氣說︰「我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錯。」
「溶溶——」蘇澈心中一熱,伸手就欲擁水溶入懷,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心中有千千回百轉的心思想要訴說,可她卻猛地後退,目光驚慌地越過他落在身後的某個點,他轉頭,唐閔絕器宇軒昂地立在那里,目光鋒銳如刀,冷鷙而強悍。
他站了一會兒,見兩人不再說話,邁步上前挑起水溶的下顎,洞察一切的目光深深看進她的眸底,「告訴我,你想跟他走嗎?」
唐閔絕的聲音輕而危險,水溶嚇得下意識一縮,可能嗎?如果她跟蘇澈走,或許他們兩個都走不出這道門?他又何必假惺惺地詢問?
他盯視了她一會兒,忽而嘲諷地笑著看向蘇澈,「你走吧,她已經愛上我了。」
蘇澈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目光緊緊攫住水溶的眼,試圖在她眼里找到否定,可他看到的只是猶豫、痛苦、掙扎、彷徨……而唐閔絕滿含輕蔑和譏諷的視線利箭一樣刺穿他的心髒,他想笑,可是笑不出,感覺心髒仿佛被人輕而易舉地掏出,疼的他不得不微微彎了腰,過了良久之後他才有力氣轉身離去。
水溶看著蘇澈,眼淚決堤般流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好痛……好痛,忍不住喚他,「蘇澈……」
蘇澈終是離去,唯留一個永恆之痛的眼神,深深鐫刻在水溶心上。
唐閔絕雖然沒有再說些什麼,但明顯的不高興了,臉上的冷酷和眼里的厲色嚇得整個唐宅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直到目睹今天這一幕,唐嬌才知道原來溶溶另有男朋友,原來四年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只是……有人喜歡掌控一切,哪怕愛情,也要死死攥住。
當晚,嚴峻頂著高氣壓走進書房,「調查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