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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你怎麼來了。」莫皓東悵然地看著她,用手摁了摁自己的唇角,低聲道︰「我沒事,你回家去。」
「你這樣子我怎麼可以走。」莫向晚眼里噙著淚,然後扭頭看著冷若冰霜的洛北︰「如果洛南看見你們這個樣子,她心里會好受嗎?」
洛北心里痛楚得厲害,聲音沙啞地說道︰「要不是看在洛南的面子上,我給他的就不只是一拳這麼簡單!」
「哥,我們走。」莫向晚眼淚掉了下來,轉身拉起莫皓東的手臂。
「我不能走,我要等洛南的消息。」莫皓東執著地站定著。
「哥……」
「誰是病者的家屬?」這時候,急診燈滅了,醫生開了門走出來。
「我是。」洛北松了拳︰「醫生,我妹妹情況怎麼樣了。」
「不太樂觀,病者的腦部曾經受到過嚴重的沖擊。」醫生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跟我來。」
分析室中,洛南的腦部CT被一張張放了出來,醫生指著其中一塊突起點說道︰「這一塊是人腦儲存記憶的地方,但是受到過嚴重的破壞,導致她有一處記憶鏈有斷裂現象。她是什麼時候出現頭疼現象的?」
洛北想了想︰「好像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以前基本上沒有頭疼過。」
「那就對了。你們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受到刺激或者受到外來作用的踫撞,記憶鏈這個東西說不準的,照她這種情況,很可能會產生間斷性失憶的癥狀。」
洛北臉色一黯︰「什麼叫間斷性失憶?」
醫生說道︰「人的記憶鏈儲存的容量有限,就像是我們的電腦硬盤,記憶是可以備份的,可是能夠提取出來的卻是有容量限制的。一旦記憶鏈徹底斷裂,她就會失憶,失憶的程度,就要看斷裂的位置和影響了。」
「我不管!」洛北沉著臉︰「難道這個治不好嗎?」
「依照目前的醫術水平,這個只能靠後期護理,記憶鏈也有再生功能,只要恢復得好,失去的記憶也可以補回來。」
「你是說,她以後有可能失去記憶,也有可能恢復原來的記憶?」洛北心里一顫。
「是的,具體的情況,我們要再做一次腦部的詳細掃描分析。」
「那她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我給她檢查了,腦電波很不穩定,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本身就有輕微的低血糖,昏迷的時間會比較長,也許一兩天,也許三五天……」
洛北揮了揮手,心里一片混亂,已經听不進醫生的話了。
他坐在了洛南的病床邊,懊惱地捧起洛南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長長的睫毛投下暗色的陰影,像是被人抽去了一半的生命力一般淒涼地看著她。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妒意太濃,要是剛才肯把那個項鏈給她,好好和她說話,她也不至于會昏倒。
都是他的錯,是他混蛋!
「小南,你千萬不能有事……」他閉上眼,遮住了眼底盈盈的淚光︰「我們說好了,要去意大利訂婚,我們說好了,會幸福一輩子,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拋下我……」
莫皓東怔怔地站在病房門口,眼神空洞地望著病房里的兩個人,听著洛北深情的告白。心里像是被剜了個洞,怎麼也愈合不了,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他站在原地強行壓抑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沖動。告訴過自己多少次了,要面對,要直面,不可以再逃。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既然認定了她就是小蜻蜓,就做自己該做的事
莫向晚看著莫皓東依舊扶著門的手,他是要把門捏碎麼,手臂上的青筋都突起來了。還是說,他想把病房里的洛北捏碎?
「哥,你的唇角……這個樣子回去,大家會擔心的。」
莫皓東這才緩過神來,頹然地看著莫向晚。
「向晚,你怎麼會到這里來了?」
莫向晚無奈地嘆了口氣︰「今天早上,蘇伯父突然回來看薔薇了,你一夜未歸,電話也打不通,我騙他說你公司里有急事,然後我就出來找你,去了你公司發現你根本沒去上班,倒是陳秘書告訴我,你打過她電話查詢洛北機票的事情,後來我就順著洛北家的方向開,正好看見你和洛北的車都在醫院門口。」
「等等,你說什麼?」莫皓東的神色像是干涸的樹苗被雨水滋潤後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你說伯父回來了?薔薇的爸爸蘇林中?」
莫向晚詫異地看著他︰「哥,怎麼了?」
「我有辦法了!」莫皓東雙眸一亮,然後回頭看了眼昏迷的洛南,拉著莫向晚走到走廊邊說道︰「我有辦法可以馬上證明洛南是不是小蜻蜓了。」
「真的?」
「DNA鑒定!」莫皓東神采奕奕地說道︰「我要找個機會和伯父單獨說一說這件事情,然後想辦法弄到洛南的血液樣本,和伯父的血液做親子鑒定!」
洛南的主治醫生辦公室內,莫皓東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醫生皺了皺眉︰「不行,這個必須經過病人家屬同意。」
莫皓東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面無表情地放在醫生的辦公桌上,說道︰「不必通過家屬,你只要找個借口為洛南驗血,然後把血液樣本給我就行。」
經歷了假尸體那件事的教訓,莫皓東已經無法相信任何人,這個DNA鑒定至關重要,他絕對不允許出現什麼差錯。
醫生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莫皓東唇角一挑︰「你不打開看看麼?」
醫生挑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支票,支票上那個數額後面的多位數的0讓醫生的心跳加快了一拍。
「這是你十年的工資,而且不需要你親自去鑒定,我們只需要拿到血液樣本就行,在法律上,你是不犯法的。」
「好。」醫生迅速將支票收了起來,堆起了笑臉︰「今晚我值夜班,你們來取。」
莫皓東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