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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他在她身後站定,洛南緩緩地轉過頭,看著他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往昔的信任,有的,只是防備和隔閡。
這樣的目光猶如萬道針芒刺進他的心,莫皓東沉痛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麼做會傷害你這麼深,我以為,可以用謊言來留住你,至少,把你留到你恢復記憶的時候。」
「東子哥哥,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棄嬰,一個沒人要的孩子。現在,我一下子多了這麼多親人,其實,我心里也很激動。」洛南幽幽地說道︰「可是,我已經無法離開洛北,我對他的感情,不止是六年的依賴。我你能夠感受得到,他現在是多麼焦急地在找我。而我的腦海里,卻完全沒有你們的記憶。你知道這樣有多痛苦嗎?作為女兒,我理應陪在爸爸的身邊,可是,我做不到……」
「我明白。」莫皓東內心起了酸澀的波瀾︰「我和你爸爸,也是急著想要保護你。畢竟,我們無法再眼睜睜地看著你再次離開我們。」
「我不會離開你們的,東子哥哥,我們,不是還可以經常見面麼?」
「可是,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莫皓東急切地握住她的手,但是一看到她眼底閃爍的懼色,他的心,又軟了。
明明就在眼前,卻感到相隔得如此之遠。是命運對他的捉弄嗎?
「洛南,我送你回家,送你到洛北的身邊去。」
「真的嗎?」洛南的眼底立刻光彩熠熠,她不敢相信地拉著他的手︰「東子哥哥,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現在就帶你走。」他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清晰地听見了自己的心撕裂的聲音。
車子平穩地在公路上行駛,莫皓東側臉的弧度冰冷異常,上車後他就一直寡言。
洛南柔柔地問了一聲︰「東子哥哥,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找到我的家。我會經常去看你們的。」
莫皓東沒有說話,幽幽地嘆了口氣,伸出一只手臂將她攬進懷里。
她的身體只是微微一顫,然後在他胸口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不用太多的言語,她的潛意識里一直是沒有抗拒他的懷抱,就像是理所當然的,很自然。
「雖然我想不起來,可是我知道我和你以前關系一定很好。從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你似曾相識。」
莫皓東苦澀地笑了笑,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輕輕地用指肚幫她按摩著頭皮,她閉上眼,面頰感受他胸口的溫度。
車外的光線越來越暗,洛南將身子直起來向車窗外張望,車子轉了彎,好像是開往海邊的方向。
她心頭詫異︰「東子哥哥,我們不回家嗎?」
「我先帶你去個地方。」莫皓東平淡地說。
「去哪兒?」她心里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莫皓東轉過頭給她安撫的一笑。
汽車駛往游輪停泊的碼頭,自從六年前的意外後,這艘白色的游輪就被永遠地封鎖了。
這是艘豪華氣派的私輪,船上用強光燈點亮,霓虹交錯,明如白晝,一根根喜慶的彩帶連接船艙至桅桿,遠遠地,就可以看見船上來來往往匆匆的人影,似乎在籌劃一場盛大的宴會。
這般宏偉的氣勢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因為這艘船太出名了,在沉寂了六年的時間後再度復蘇,大家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東子哥哥,這是……」洛南不解地問道,可是,這個船真的好美。
「這是你爸爸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在你五歲的那一年。」莫皓東說道︰「你是你爸爸心目中的小公主,所以,我們一般都喊這艘游輪為‘公主號’。」
洛南心里酸酸的,她真的感到很慚愧,有一個這麼愛自己的爸爸,她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也不怪他們會想方設法把她留下,失去女兒的痛楚,那一定是任何人都體會不了的。
「走吧,我們上去看看。」莫皓東挽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公主號’。
船上,確實在進行一場盛宴,鋼琴師在傾情演奏,許許多多穿著考究的男女,有的三三兩兩在一起交談,有的翩翩起舞,有的各握酒杯,有的駐足眺海,豐盛的食品飄出陣陣美味的馨香,熱鬧異常。但是好像誰都沒有在意她的出現。
洛南怔怔地看著這一切,那鋼琴傳來的音符似乎很熟悉,而這樣的景象,仿佛她以前也曾經經歷過。
這時,有兩個設計師朝著她走來,恭敬地彎腰︰「蘇小姐,請允許我們為您進行造型。」
「呃?」洛南一怔,不明地看向莫皓東。莫皓東微笑著松開她的手︰「去吧,不要怕,我在外面等你。」
他們上了二樓的休息室,這里裝修考究,擺設精致,兩張奢華的公主床擺在正中央,床上,還放著一件碎花吊帶真絲裙,一件蝴蝶坎肩,床邊的化妝桌上放著一個小巧的公主發夾。
「蘇小姐,請您換上這件衣服。」設計師小心翼翼地拿起床上那條裙子,提著走到她的面前。
洛南錯愕地看著這條小裙子,有些啼笑皆非︰「可是,這條裙子我根本穿不下呀,應該是小孩子的衣服吧。」
「沒錯,蘇小姐,這條裙子,還是您六歲那年的尺寸啊。」設計師淺淺笑著︰「當年,您不就是穿著這條一模一樣的裙子在這里和薔薇小姐慶祝生日的嗎?」
「我?」洛南伸手接過那條裙子,絲滑觸感如流水滑過。一樣的場面,一樣的事物。
「蘇小姐,您看。」設計師打開電腦,塞入一張光盤。
里面是一段錄像,畫面里,就是這間休息室,有好幾個人在忙碌著為兩個少女梳妝打扮,那兩個少女就像小公主一樣被人呵護著捧在手心,她們的笑容好甜美,那段視頻里全是她們的笑聲。特別是那個個子小一點的女孩,她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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