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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學畢業的那一年,秀听母親說斜三叔終于說妥媳婦了,是後山馬家寨馬萬山的閨女馬翠蘭,馬家莊和馮莊雖然只隔了一個山頭,但看山跑死馬,有五六十里地而且全是山路,一點也不好走,由于交通不便,馬家寨的人和山南的村子聯系也很少,接親家的幾乎沒有。
但是提前馬萬山,五村三寨,大人孩子那個不知,馬萬山以前是走村串寨專門殺豬宰羊的屠戶。現在老百姓喂豬喂羊主要是為出售,在家宰殺幾乎沒有了,馬萬山到與時俱進,就從村人手里買上一些豬或養,在家里宰殺干淨,逢集日就拉到街上出售,秀在集上見過,五大三粗,一臉橫肉,光著膀子著一把明晃晃的刀,人倒是非常熱情,逢人就打招呼「大娘,割一斤吧,夜里剛宰的,新鮮著呢」。
秀听說斜三媳婦是馬萬山的閨女只搖頭︰就她爹那個樣,閨女也長的好不到哪里去。
「咦,你斜三叔帶來給我看了,長得還不錯,個子比你斜三叔還高一頭,大臉、大 ,膀大腰圓,就是長得黑一點,也難怪,山里的閨女都那樣,但是干活可是一把好手,那天咱家正裝糧食,一大蛇皮口袋的麥子,你斜三叔一下子沒背起來,她倒好一把把你三叔扒拉一邊,旋風一般麻利的抱起就跑,要是干架,兩個斜三也不是她的對手」
母親是一臉的贊許,
「沒有想到憨斜三,命到不錯,大家還以為他找不到媳婦打一輩子光棍呢,原來有一個這麼好的媳婦在等著他呢,他怪美的」
「那個女的沒有一點缺點,腿沒有瘸,臉上沒有麻子什麼的」秀有點不相信,這麼好的閨女能看上斜眼歪嘴的三叔,一定是有什麼毛病。
「剛听你姑女乃女乃說,我也這麼想,特意的仔仔細細的瞧了,身上沒有一點毛病,听她說話、談吐,也不像傻呀、憨呀缺心眼的樣子,看起來比你三叔強多了」
「那還真奇怪,看來斜三叔交桃花運了」
「這就是月老定下的,邪著呢,她看你斜三叔一定是對眼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爽快的跟著你斜三叔東家串,西家逛,隔三差五光咱家都來了好幾趟了」
「原來斜三叔一直是在等著她馬翠蘭呢「秀笑著打趣。
沒過幾個月姑姥爺拿出全部積蓄,給操辦了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結婚後,姑女乃女乃和姑姥爺搬出了才蓋好的三間寬敞的平房,住進了搭著東牆蓋的一間大筒子屋,平房就成了斜三叔和翠蘭嬸子的新房。
由于住著一個院子,當然也沒有分家。
春節時,姑女乃女乃回娘家,晚上和秀住一個房間,睡覺時閑聊,姑女乃女乃吞吞吐吐問秀「秀,你是大學生你給我說說,你斜三嬸子怎麼一和你三叔同床,就往廁所里跑呀,是有毛病吧」
老太婆也是病急亂投醫,你拿這種事情,去問一個沒出閣的大閨女,她就是知道,也不好意思給你講呀。
秀一听就感覺別扭,感情你這個婆婆還扒窗戶偷看兒子和媳婦睡覺,真惡心。
隔壁大哥結婚時,他娘擔心買來的蠻子不听話,扒在窗戶下听房,四川蠻子還真厲害,沖出屋,沖著她婆婆就是一頓大罵,罵得大娘有小半年在村子里沒抬起頭來。
「如果你擔心他們有毛病,就讓他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早發現也好早治療「秀搪塞著。
不知後來姑女乃女乃督促兒媳婦看醫生了沒有,不過很快斜三嬸子就有了身孕,把姑女乃女乃一家樂的跟彌托佛似的,巴望著來一個小子能傳宗接代。
大表嬸人不錯,可肚子不爭氣一連生了兩個閨女,鎮計生辦天天去找,想要再撈一個的可能性不大了,姑姥爺和姑女乃女乃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小兒媳的身上……
秀以為像童話故事講的那樣,從此斜三叔和翠蘭嬸子就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哪曾想,後來事情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變化,那時候秀已經上班了,兩家感情好,經常互相走動,父母也經常在家談論斜三嬸子的事。
自從結婚後斜三嬸子就像變了一個人的似的,好吃懶做,听說身上還有病,並經常隔三差五的犯,一犯病,人也變了樣,渾身抽搐,滿地打滾,眼楮緊閉,牙齒咬得咯吱吱響,口吐白沫的胡言亂語,第一次犯病是半夜,把斜三嚇得哭爹喊娘,找來村里郎中也是束手無策,後來大表叔騎摩托車接來了斜三嬸子的娘,她倒是很有經驗,一來就趕緊抱住頭,飛快的撬開嘴,塞了一個東西進去,說是怕咬了舌頭,隨後就埋怨女婿、親家「怎麼回事,俺好好閨女到你家變成這個樣子,你們要負責任的,俺閨女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活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墳,生病就往醫院送,叫我們來算怎麼回事!」
姑女乃女乃也不是善茬子,一听這話不樂意了「你閨女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嫁到我們家,好吃好喝的待著,哪點對不起了,說這話得憑良心」
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戰,半夜里兩個女親家吵成了一鍋漿糊糊。
而斜三嬸子早已經坐起來,好人一個了。
後來這種情形越來越嚴重,等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犯的越發頻繁,不分時候,不分場合,這邊坐的好好的正吃飯或是說話,那邊轟隆一聲人就栽倒在地上,口眼歪斜,意識全無,七手八腳趕緊弄到床上,斜三像他丈母娘那樣,把媳婦的嘴撬開,並用手把嘴里的污穢給掏干淨,塞進一個毛巾,醫生說了,如果動作不迅速,嘴里的東西會嗆著器官,那樣人就有大麻煩了,弄干淨了還得往嘴里塞點東西,毛巾或什麼的用于阻隔舌頭,晚一點就把怕把舌頭咬破,弄到滿嘴血。
現在斜三已經比他丈母娘的動作還要迅速、麻利,干淨、利索,只是斜三再也不敢出門了,得成天在家守著媳婦,誰曉得她什麼時候犯病,大著個肚子,弄不好是兩條人命。
好在斜三叔就在他哥的店里打工,隔三差五去一趟,工資也少不了。
「既然有病,那怎麼不去醫院呢」秀很納悶的問母親。
母親長嘆了一聲,給秀說起了斜三媳婦看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