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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從娘胎里出生,左眼角就帶著一個綠豆般大小的血管瘤,成了秀和海一塊心病。
不是太大,平時也就一點點的青紫色,倒不是太顯眼,但是恰恰就在眼角的位置,只要孩子一哭,立刻鼓成了一個紫紅色的小包,薄薄的皮膚里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充滿了血液,像極了一只吸飽了血的憋蟲,又似乎一觸即破,非常礙眼。
孩子剛出生時,海就在醫院里咨詢過了患的是海綿狀血管瘤,也是血管瘤中比較難治的一種。
血管瘤在新生兒中發生的幾率很高,全身各個部位均可發生,主要是面部和四肢,剛出生的嬰兒80%以上身體可以自行吸收,但是像這種海綿狀的,卻不太好治療,這讓秀和海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孩子滿月後已經去西貝最大的人民醫院看過了,那個花白頭發的皮膚科老大夫,扶著老花鏡看了半天,又讓對桌的年輕女大夫查了幾本資料,也沒有說出什麼治療的好辦法,只是建議別讓孩子哭的時間太長,因為孩子一哭那個瘤就鼓脹的特別明顯。
其實這種情況秀早就發現了,月子里也一直注意著,只要孩子一咧嘴,就忙不迭的抱起來,唯恐孩子哭多了,加速血管瘤的增長。
秀的女乃水很足,一個多月,孩子已經長了好幾斤,白白胖胖很是招人喜愛,這段時間春寒料峭,溫度一直很低,怕孩子著涼都窩在家里,幾乎不門,海正常上班,秀一個人在家帶孩子,有個小人兒,哭哭鬧鬧的纏著,日子一天天感覺過得挺快,不知不覺快2個月了,天氣也漸漸轉暖,秀和海就商量了,準備去雲川找家大醫院再給孩子看看。
瞅了一個周末,提前一天看了天氣預報,海抱著孩子,秀提著一個大包,包里裝著尿布、衛生紙等隨手可用的東西,擠上了去雲川的公交車。
周末人真是很多,公交車上,馬路上到處都是人,有的大包小行李,有的拖兒帶女,有的行色匆匆低頭趕路,有的悠閑自得的閑逛。
自從懷孕到生產,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出過遠門了,下了車,就是喧鬧的車站廣場,熙熙攘攘的人群,讓秀恍惚中感覺一陣的頭暈目眩,正不知所措的愣神,海的身影瞬間已經沒入了人群中,秀小跑著用眼四下需找。
早就打听過了雲川第二附屬醫院是治療皮膚病最專業的,坐1路公交就可以直達,下了車,秀抱著孩子待在候醫大廳,海隨著人流擠著趕去排隊掛號,大約半個多小時,秀跟著海沿著彎彎曲曲的樓梯,爬上了四樓,一推開玻璃大門,秀和海都傻眼了,走廊里是滿滿登登等候的人群,秀和海早晨六點多就起床趕車了,還想著能在上班前趕到醫院,排個早呢,看這個樣子和他們想法的人的還是不少的。
趁著海去前面打听,秀抱著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來,秀仔細打量著,長長的走廊雖然不足三米寬,靠著牆歪歪扭扭排著兩行隊伍,就秀目前的位置,秀簡單目測了一下,至少有五、六十幾個,還有源源不斷地人不時推門涌進來。
懷中的孩子已經醒了,大聲的哭起來,看樣子是餓了,眼前這麼多陌生人,秀有點不好意思,當眾女乃孩子,正不知所以然,海從群里擠出來「讓你早起,你磨磨蹭蹭,你看現在那麼多人,就怕上午排不上了」,
「我怎麼曉得有那麼多人」听著海的埋怨,秀無力的辯解,
「呦,你家孩子這麼小,吃的真喜人,看什麼的呀」坐在鄰座的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和藹的和他們攀談起來,
「給孩子看的,眼角胎帶了一塊」海老實的回答,
阿姨湊上前,仔細的看著「和俺孫女差不多,俺是在鼻子上,剛開始就針尖般大小沒注意,一歲多了,長得就像指甲蓋那麼大了,太難看了,俺都來了好幾回,也沒看出什麼效果」
「怎麼這麼多人都是看皮膚的嗎」秀有點奇怪,
「來這兒大多數是看血管瘤的,平時人更多,周末有幾個專家休息,你看看,幾乎都是為孩子」,
經她一說,秀才注意到,排隊人群中大都抱著孩子,有幾個月的,也有三、五歲的,人多空間太小,走廊里彌漫的氣味讓人非常不舒服,小孩子都唧唧歪歪,大人是一臉的焦急,好久了,隊伍還是遲緩不前,卻越變越粗。
秀看到一個孩子抱在年輕母親的懷中,大約有3歲多一點,右邊臉白白淨淨,眉清目秀,左半邊整個臉卻有一塊黑紫色狀似胎記東西,猙獰的樣子,讓人看著恐懼。
「真是河里無魚市場上看,我還以為血管瘤非常罕見呢,這麼一瞧,還真多」秀感慨著,
「這是醫院,專看它,四面八方都聚集來,當然多了,你真是傻瓜」海取笑著女人。
閑聊中有一個穿著打扮頗時尚的中年婦女,懷里抱著一個小女孩,來看皮膚過敏,看到孩子眼角的血管瘤,好心給秀他們說「我小孫女小時候胳膊上也有一塊,胎帶的,有銅錢大小,和你兒子差不多也是海綿狀的,曾在鐵路醫院做過同位素,效果還不錯」,
並熱情的褪去孩子胳膊上的衣服讓秀看,果真有一塊銅錢般大小的淡淡的印跡,秀和海一听上心了,看著眼前的隊伍,上午根本排不上了,還不如先去試試,如果不行,下午再過來,也不耽誤,。、
兩個人一商量,抱著孩子就去鐵路醫院,第二附屬醫院在城南,鐵路醫院在城西,為了趕時間,海第一次叫了出租,11點多一點終于趕到鐵路醫院,一到地方,秀就有點失望,比起先前那家明顯的感覺規模和檔次都差了很多,秀跟海嘀咕「咱別是遇上醫托了吧?」
「鐵路醫院也是正規醫院,應該不會,咱進去看看再說,不行就走」海安慰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