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果果這幾天心情一直很好，從華盛回來，她臉上就沒有少過笑，張揚的，明媚的、可愛的、端莊的，就是看到秋秋，果果也能憋出一口淺淺的微笑。
舒添從樓下拿完東西回來，正巧就撞上果果抱著手機一臉傻笑的模樣。
舒添腳步放輕，打算從果果身邊悄悄過去。卻沒想，果果這會正興奮，一把按住舒添的肩膀，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舒添，陪我聊聊？」
舒添揚著手上的東西，想要拒絕，可果果卻將舒添死死的扣住，笑︰「你就不想跟你果果姐打好關系，順便從你果果姐這學點東西？」
果果朝舒添眨了眨眼楮，擠出的笑莫名的讓舒添心里一抖。舒添不是很自在的扭著手，那難以抉擇又分明不舍的表情看的果果滿意一笑，龍心大悅。
果果拍著舒添的肩，「你是個聰明人，省時度勢你用的很好。可——，你也知道……」果果拉長語調，頗為苦惱的嘆了口氣，「舒添，果果姐有個事要你幫忙，你願不願意？」
舒添莫名的眨著眼楮，心里卻在狐疑——果果這是怎麼了？
果果一想到那事就興奮，可明面上卻要擺出一臉苦色。她壓抑著滿心滿眼的激動，趁著舒添不注意，反手就在自己大腿上狠狠一捏。
現在天氣已經轉秋，身上的衣物也開始慢慢變厚。果果腿上套著一件打底褲一件短裙。布料厚，卻架不住果果有心用力的一掐，幾乎是瞬間，果果的眼楮便泛了紅，與方才傻笑的樣子截然不同。
舒添看的咋舌，臉上卻故作茫然的問著，「果果姐有什麼事？怎麼找上我了？」
果果一听有門，差點跳了起來，臉上卻擺出苦笑，聲音低了八度，拉著舒添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這果果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說是上頭有意把吳昊下調。
下調？舒添訝異的長大嘴巴，那神情落在果果眼里，擺明就是不相信。果果都對舒添說開了，自然是想把舒添拉到自己身邊的。
果果躲著腳，神神秘秘的把手機掏了出來，翻出一條編輯好的短信給舒添看。舒添先是看了眼果果，然後才接過果果的手機。
果果一邊偷覷著舒添的臉色，一邊還緩和口氣感嘆道︰「大家都是人，吳姐要是真下去了，也不錯。」
舒添心里波濤洶涌，臉上卻偏偏不能露出半個不妥的樣子了。其實果果的消息猛然听，是人都會覺得驚訝，吳昊要調走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啊？可細細一想，舒添仿佛又能明白過來。吳昊要是不走，為什麼要趕在這個時候把王欣給留在博雅？自從在華盛听到那段話，舒添心里是一點也不相信吳昊能有這麼大的好心給王欣。
舒添轉著眸子，一抬頭，正抓住果果斜視而來的眼神。果果一愣，也沒見有任何不自然，反倒大方的開口，「吳姐要真走了，行政部的總監也不知道上頭會安排是誰？」
果果故作出一副嘆息的樣子，瞟了眼舒添，嘀咕︰「要來的總監脾氣不好，我們這些老人也就算了，你們這些留下的新人又才出校門——」
果果的尾音拖得很長，卻字字不落的听在舒添耳朵里。
舒添笑了，到這會她哪里還能听不出果果的意思？行政部看著人多，可真出眾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一個是她果果，另一個可不就是一向跟果果不和的秋秋以及向來和稀泥的大田？吳姐假如走了，博雅又不從外邊派人下來，可不正是要從底下人里挑？
舒添嘴角似笑非笑的翹起，也不知道果果從哪里來的自信，她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有一大半認為，吳昊一走，必然是從他們三個人里邊挑這個總監？
舒添心里彎彎轉了幾道，手上卻把手機像塞燙手山芋一樣塞進果果的懷里，小聲的吐著話︰「果果姐，這都還是沒影的事呢」
「誰說沒影啊？我可是——」果果的聲音戛然而止。舒添微微抬起頭，果果正瞪著眼楮，臉上忽青忽白，半響才又換上一副笑臉，「哎，那倒也是。舒添你要能轉職的話，只要努力上進，果果姐看著，是不會有人虧待你的。
不過，現在，我還真有個事找你幫忙。」
果果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你知道我跟孫淼吧？」
舒添怔愣，點點頭。
好似這話開了個頭，果果接下來的話也說的順溜過了。果果半是歉然半是惋惜的拍著舒添的肩膀，「我看得出來，平時你跟孫淼玩的不錯，我跟孫淼……，唉，前段時間心里煩的很，做事就有點毛躁，結果，你看——」
果果沒說完，舒添卻听出果果這是在說她跟孫淼的關系。果果見舒添沒說話，也不由有些緊張了，難道孫淼還真的在背地里說過她？
果果不敢想，反倒繼續說︰「後來我左相右相，雖然孫淼有些不懂，可人家畢竟是新人，也是我要求太嚴了。舒添，我想了想，想請孫淼吃頓飯。你果果姐當著她面，又開了不了這個口，這不來求你幫忙了？」
話說到這份上，舒添也不好沉默下去了。舒添張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雖然果果說的這忙確實不大，也就是一句話的時間，可舒添心里就是覺得過。在她心里，果果顯然不是那麼好心的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再加上之間果果才說吳昊下調的事情。
明面上吳昊是下調，可舒添卻明白，如果沒有更大的利益根本就不可能把吳昊打動。說不定這就是上位者的手段——明升暗降的顛倒版，明降實升了。
果果看舒添張了嘴巴卻又隨即閉上了嘴巴，一臉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出來的架勢。果果的心里也急，她今天可沒想到白費功夫，說了那麼多，怎麼可能不從舒添這里拿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果果眸子一轉，轉眼聲音又柔了下來，「怎麼？果果姐這忙難了？不願意幫你果果姐？
其實，舒添吶，你看，你人聰明，長的又好，到哪哪不都讓人眼紅啊？可你放心，只要有你果果姐在這一天，一般人沒人敢欺負你，就是有人欺負了，你果果姐還能放著不管？」
果果一臉知心大姐姐的樣子成功的讓舒添心里一樂，真的是登鼻子上眼楮。吳昊的事還沒影呢看果果的架勢。舒添心里好笑，嘴上卻說︰「果果姐，這有什麼欺負不欺負的啊？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跟孫淼說。
不過，果果姐，我說是會說，孫淼要不去，我可不敢把刀駕在她脖子上，硬逼著她去。」
舒添一開始還真的是開玩笑，可最後話鋒一轉，口氣嚴肅，臉色也認真了不少。果果松了口氣，她才不管舒添這會說什麼呢她就想著一個人去給孫淼報個信，不說別的，這至少是一個和好的信號。果果相信，孫淼要真是大學生，歷練了幾個月了，是不會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她的。孫淼，是一定會赴果果這個約的。
果果似乎看到美好的前程，臉上又出現不久前的傻笑。
站一邊的舒添不經意的問︰「果果姐，這幾天到底有什麼事？讓果果姐笑的都跟朵花一樣。」
果果猛的一僵，轉過身，干巴巴的回︰「家里有喜事呢不然，你以為呢？」
舒添撇撇嘴，那就真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