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鬼嬰充血的雙眼瞪著白虎,忽然,她發出一聲像是嬰兒聲嘶力竭在嘶喊著的聲音。只見王詠詩的身體上有個黑影晃動了一下,王詠詩身體內冒出的黑煙瞬間消失了,而她本來被吸在地上的血泊里的身體也不再僵硬,漸漸變得柔軟。
可就在白虎眼楮微眯,以為成功了的時候,那個剛月兌離出王詠詩身體的黑影居然沒有乘機遠離血泊,反而冒著可能踫到血泊的危險,提起王詠詩的身體向著白虎扔過去。
白虎一急,下意識的收回右腳,往半空一躍,張口鉗住了王詠詩的身體。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白虎離開結界的那一剎那,在一旁被一連串的變故嚇呆了的任月靈,居然被一直躲在角落里發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的水鬼一把推進了「電牢陣」內
只那麼一眨眼的時間,任月靈摔倒在陣內的血泊里,還沒反應過來的她只覺得頭上一涼,剛想抬頭,就被黑影抓住了肩膀。
鬼嬰一抓住任月靈就迫不及待的狠狠咬住她的脖子,不停的吸著任月靈的血。而她身上不停消失的陰氣居然又慢慢的聚攏起來,還讓她原本只是一團黑煙的身體慢慢呈現出原形。
「唔」
在鬼嬰咬上任月靈脖子的那一刻,任月靈緊咬住自己的下唇,腦里居然只想著不能叫出聲讓龍子皓分心。可刺骨的疼痛和陰氣入侵的寒氣還是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放下王詠詩,回頭看到這個情形的白虎顧忌還在啟陣的龍子皓,和自從鬼嬰月兌身後又開始閉目聚神維持結界的鳳御,忍住想要怒嘯的沖動,頭也不回的甩了一下尾巴,本來已經躲得遠遠的水鬼居然被一陣無形的靈力給正正擊中胸口。撞擊力讓她狠狠地被甩在牆壁上,又「砰」的掉在地上。她凸出雙眼,癱倒在地上,張大嘴,胸口的陰氣不停流竄著鼓動著,卻再也不能動了。
就在任月靈以為鬼嬰會吸干自己的血的時候,鬼嬰居然猛地推開了她。她無力的躺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卻發現明白還隱隱作痛的脖子上居然一點不平的傷痕都沒有。
任月靈回頭看向鬼嬰,只見滿嘴鮮血的鬼嬰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厭惡地側頭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剛才附在王詠詩身上那虛弱的樣子,反而更加神氣了起來。
斜睨著任月靈,鬼嬰得意地笑道︰「果然啊,你的血肉就是我最美味的補品,只可惜要得太過了會適得其反,不然的話,我恨不得現在就一口吞了你」
看著懸浮在半空的鬼嬰咬牙切齒的樣子,任月靈不明白,為什麼她剛剛附在王詠詩身上的時候還那麼害怕她的血,就算是現在也一直飄在半空,明明就是對地上的血泊頗有忌憚,可她卻又來吸自己的血,還因此恢復了元氣?為什麼會這麼矛盾?
看著任月靈緊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鬼嬰挑了挑眉,稍稍飄進任月靈,輕聲說道︰「想不通為什麼你的血既治得了我又救得了我?」
任月靈看著她,沒有說話。
鬼嬰詭異地笑了,說︰「因為你這個似正還邪的人,其實是個比我還狠毒的怪物」
鬼嬰的話讓任月靈的心猛地一震。她緊握著放在身後的拳頭,臉上硬是裝出毫不動搖的樣子,緊盯著鬼嬰。
鬼嬰高興的笑了,眼角掃了掃地上的血,又飄離了一些,說︰「不過我還是得謝謝,因為你的血,我不僅恢復了元氣,等我把你的血和我的陰氣融為一體了之後,我還可以不用再依靠肉身隨意走動,到時候別說是走出那個森林,就算這個學校我也可以到那個時候,你們可就別那麼天真的以為,你們還能用現在這個破陣困住我」
看著鬼嬰狂妄的樣子,任月靈眼里一緊。她勾起嘴角,說︰「那你倒是試試看啊看能不能破得了這個陣」
「哈哈哈……」鬼嬰大笑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身狼狽的任月靈一眼,不屑地說道︰「你想激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個就是你們在男生宿舍用的那個電牢陣和五雷轟頂?偏偏不如你願,我知道的可多了。這個所謂的電牢陣主守,在布陣者能夠駕馭陣法的前提下,有絕對保護布陣者的協議,而且防護能力一流,面對攻擊,有絕對的反作用力。而在電牢陣的基礎上加上五雷轟頂,可謂是化守為攻。五雷轟頂就是傳說中能消滅千年鬼怪的絕頂法術,施法者法力越高,陣法的功力就越大。兩者合一,可謂是你們道術界的先流」
听著鬼嬰滔滔不絕的分析,還有她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任月靈的心越發往下沉。
鬼嬰瞄了因為自己身上的地陰不斷增加,而對結界造成壓力,所以此時正滿頭大汗艱難維持著結界的鳳御,和即將完成「五雷轟頂」的龍子皓一眼。
她輕蔑地笑了,說︰「哼可惜啊,被他這樣稱贊的法術用來對付那些不入流的鬼怪還有點用,可對我,就沒用了因為破解的方法,我已經知道了」
他?
任月靈眼神一凜,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在這個時候想起那次在靈林村內,跟林斯宇一起遇到的那個有著灰色雙翼的妖魔
一陣帶著寒意的恐懼瞬間從任月靈的脊椎竄上後腦,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任月靈定定地看著鬼嬰,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想法掠過她的腦袋。
如果,從她出生開始,所有的一切,包括眼前這個鬼嬰,都是那個妖魔制造出來,策劃出來,只為了捕捉她的一個局那,該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幾乎第一反應,任月靈就連忙否認了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可是越想著之前發生過的每一件事,特別是在靈林村發生的事情,越想起那個妖魔臨走時,那個詭異的笑容,她就越有她這個想法是正確的感覺
「轟隆隆」
一聲雷響讓任月靈回過神,她抬頭看向龍子皓,只見在他的驅使下,「五雷轟頂」已經快要成了,雷聲乍響時,電牢陣內也相互呼應般的閃著一陣陣白光。
任月靈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緊握著的雙手,指甲用力地刺著掌心。她強迫著自己冷靜,死命地壓抑著內心快要破堤而出的恐懼。
她告訴自己,就算要死,也不能這陣內,不能害得龍子皓罪孽纏身
「轟」
再一聲雷響,任月靈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拖了。她看了看浮在半空,閉著眼楮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或者是在等著什麼的鬼嬰。她試探性的往外移動了一下,見鬼嬰似乎不打算理會自己,便手腳並用,拖著自己無力的身體往陣外爬去,在地上拖出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