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暮寒的字句，在季晴天的腦海中一點一點擴散開來。直至多時，季晴天才反應過來，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屈，抬起一雙眸，聲音帶著顫音，「你……說什麼？」
奚暮寒看著季晴天，良久。那是第一次，季晴天從奚暮寒眼里看到了真正的溫和。
「我給你講個故事，听麼？」他似乎在回憶極其美好的事情，唇角也勾勒出一抹好心情的笑意。
季晴天低著頭，點了點頭。
奚暮寒輕輕的摟著她，「以前我認識一個小女孩。我第一次知道要跟別人說對不起，是因為她……
「我和她都生在名門望族，身世顯赫。而在我轉學的第一天，我看見了她。她是我見過最恬靜的女孩，溫淡如月，笑靨如花。我和同學們打賭，讓她親我一下。我為了這個賭約，毀了她一本最珍愛的書。
那個時候，我只記得她只是靜靜的望著我，目光十分安靜。然後溫和的淡淡一笑，‘你毀的不是我的書，而是你的心。’
後來，我和她做了朋友。很好的朋友。可是我們只做了一個月。最後她的行動告訴了我，我毀的不只有我的心，還有一個朋友。」
季晴天沉默良久。不知為何，奚暮寒的一番話總讓她的腦海中有幾幅畫面稍瞬即逝，想抓住時它們卻又調皮的跑開。
「或許，你並不是真的要毀了她的書。」
奚暮寒沒有接著季晴天的話繼續說下去，話鋒一轉，「如果數十年後，我做了同樣的事情，主人公還是那個小女孩，你覺得，這次我毀的，是什麼？」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停頓在她的唇上，摩擦著。仿佛在凝視著一塊稀世珍寶。
季晴天抬了抬眸，看了看奚暮寒。
「如果還是同樣的主人公，你毀的便是你的信仰。」季晴天說話的同時，偷偷的打量著奚暮寒的表情，見奚暮寒只是目不斜視，漠然而立，頓了頓，接著道，「縱使晴明無雨色，入雲深處亦沾衣。」
奚暮寒的手指驀然頓住，猛地看向季晴天，語氣倏然冰冷，「你想說什麼？」
季晴天縴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低下頭不語。
奚暮寒見季晴天的樣子，心里有些不舒服，淡漠了一語，「就算全身濕了，我亦要做。」話罷，牽著季晴天的手，離開了涼風習習的露台。
季晴天跟在奚暮寒的身後，再次凝望著他的背影，聯想起他剛才的故事，又憶起奚暮寒那一聲輕喚。心，傾動。
一絲茫然，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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