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涂師吐出一口黑血,雙手一擺,幾個晶石巨人轟然炸開,一道道黑色的火柱沖了出來,從閔不凡的身後,直接襲擊他,瞬間就將閔不凡的雙腿自己焚燒掉。
「啊•••!」
閔不凡慘叫著,手中的泥鞭卻依舊毫不停歇的抽向白臉少年。
涂師的雙手瞬間點燃了黑色的火炎,一把抓住那條泥鞭,灼熱的火力順著泥鞭直刺閔不凡的雙臂。
「不•••不要!」
驚恐的慘叫,無法避免的是,閔不凡在這黑色的魔火中,失去了自己的雙臂。
現在的閔不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棍,與穆扶天的太陽火炎不同,涂師的黑色火炎更像是一種毀滅性質的湮滅力量。
閔不凡的雙臂、雙腿就是這樣被湮滅掉的,也因為這樣,他缺少了四肢,卻看起來好像是天生的殘疾人一般。
「涂師!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已經進入竭斯底里狀態的閔不凡嚎叫著。
砰!
閔不凡的腦袋就像是氣球一樣的爆炸開了,毫無征兆。
「是誰?給我滾出來!」涂師一拳朝著山林打去,帶著黑色火炎的拳勁將樹林燒出了一大片的空曠。那些原本挺拔的綠樹,不留絲毫痕跡的被湮滅。
一襲白衣,一柄長劍,劍眉星目,挺拔如松。
「是你!陳明河!山河湖海,光明磊落。想不到陳無幽居然將你這個陳家二少派出來追殺我等,莫非他就不怕你這個陳家的天之驕子,就這麼隕落?」涂師明顯忌憚著陳明河。
「你們只是順便罷了!如果不是閔不凡太過無用,我斷然不會出手!」陳明河道。
涂師道︰「閔不凡好歹也是你陳家養的一條狗,你就這麼殺了他,不怕令投奔你陳家之人寒心嗎?」
陳明河道︰「這種無用的廢物,我陳家要多少,有多少,殺了也就殺了!倒是你涂師,你實力不錯,人也算聰明,比起閔不凡這個廢物來強太多了!如果你肯听命于我的話,我會向家主求情,給你一條生路!」
涂師的身後,白臉少年明顯有些慌張。
「看!就為了這麼一個扶不起的廢物,何必搭上自己的小命?」陳明河道。
看著豐朗神俊的陳明河,又看看自己身後畏畏縮縮的閆家獨苗,涂師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轉而被完全的堅毅取代。
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涂師道︰「閆家對我有大恩,我怎能為求苟活,棄少爺而去?陳明河,世人皆道你如何了得,今日就讓我涂師來掂量掂量,你是否擔得起那偌大的名聲!」
涂師搶先出手了,陳明河即使只是站在那里,給他的壓力都太大,涂師害怕,再繼續下去,自己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劍出無聲,後發先至,雪亮的劍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楮。
「這是陳家的絕學,陰陽衍化劍?」涂師雙手就像是被寸刀,一寸寸凌剮過一般,鮮血淋灕,觸目驚心。
陳明河道︰「不!只是最簡單的拔劍而已!」
涂師苦笑道︰「山河湖海,光明磊落,你陳明河不愧為陳家最出眾的青年子弟!陳家有你們在,的確比我們閆家更有前景,莫說是我們閆家糟了暗算,導致滅門慘禍。即便不是如此,十年之後,閆家同樣難逃此劫!這•••莫非就是天意嗎?老天•••你何其不公!」
陳明河收回長劍道︰「你說的沒錯,只是你搞錯了一點,那就是想要滅你閆家滿門,無論是現在,還是十年後,對我陳家而言,都毫無壓力。只是能夠用計謀達到目的,又何必硬拼消耗自身實力?」
涂師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和陳明河爭論,畢竟閆家已滅,爭論這些毫無意義。
「如今我和你近在咫尺,你卻收起了自己的劍,莫非你真的如此自信?」涂師滿臉殺意道。
陳明河順手將手中的劍,連同劍鞘插在身邊的山石上,淡淡道︰「你心中意念已毀,信念全無,出拳雖快,卻全無半點自信,我要殺你,無需出劍!」
「大言不慚!」
涂師渾身如風球般鼓起,一道道黑色的火炎如蟒蛇般纏繞在身上,然後化作凶猛的毒蛟朝著陳明河沖去。
「虛張聲勢!」
陳明河看似不經意的輕輕一拳!
涂師那積攢的氣勢,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般,迅速萎頓下來,整個人更是在陳明河的一拳之下,倒飛出去,順著地面滑出老遠,一邊滾動,一邊口吐鮮血。
「你原本就身受重傷,有暗傷在身。又加上接連幾天疲于奔命,心力交瘁。如此狀態下的你,如何會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欲佔你的便宜!你自行了斷吧!」陳明河理所當然的說著。
涂師掙扎著從地上翻滾著爬起來,一把抓住身後白臉少年的手道︰「少爺!你快跑!往山林里跑!不要回頭,我會拼盡全力,替你攔下這個人!」
「還有就是••••!」涂師的面色已經變得十分蒼白。
「還有就是不要再記住報仇的事了!有多遠跑多遠,然後安安穩穩平平安安的度過下半輩子吧!這是我•••涂師對少爺你的最後期待!」說著,涂師一把甩開白臉少年的手,渾身燃燒起熊熊的黑色火炎,整個人變得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凶狠的朝著陳明河撲去。
「嗨~!執迷不悟!」
陳明河揮動著白玉般的拳頭,又是一拳朝著涂師打去。
和之前那一拳不一樣的是,這一拳明顯附帶上了殺意。他想要一拳殺死涂師。
而在涂師的身後,白臉少年被幾個護衛拖著,迅速朝著山林里鑽進去,即使山林里會有著更加凶猛的異獸也顧不得了,至少先把眼前保住再說。
一個黝黑的手抓,突如其來的擋住了陳明河的拳頭,將陳明河的拳頭,緊緊的捏住。
看著那只滿是污泥的爪子,一向有些潔癖的陳明河惱怒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道︰「敢管閑事?死來!」
另一只拳頭,帶著開山之勢,朝著穆扶天砸來。
啪!
如驅趕蚊蟲一般,將那砸過來的拳頭彈開。身披獸皮,宛如野人般的穆扶天緊緊掐住陳明河的拳頭道︰「你是叫陳明河•••沒錯吧!」
陳明河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厭惡,卻依舊回答道︰「沒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我就沒有找錯人了!現在,我有一筆賬要和你細細算算!」
「和我算賬?去地府找閻王算吧!」陳明河渾身法力一震,將穆扶天的手爪彈開,身形朝後連續閃爍,迅速抄起了杵在石頭上的長劍,一道明亮的劍光,直沖穆扶天的咽喉而來。
穆扶天掛在腰間的木刀順手斜劃而上,巧妙而又恰當的將陳明河的劍撥開。
劍光貼著地面朝遠方射去,直接炸翻了一個小山頭。
陳明河收回長劍,看著穆扶天手里的木刀,眼神中逐漸有了鄭重之色。
「閣下是誰?為何在此?」
穆扶天用手中的木刀,指著陳明河道︰「我說過了,算賬!」
「好好!看來閣下是有意想要插手此事了!如此,就莫怪了!」說著陳明河手里的長劍忽然蕩漾起黑白二色,兩種顏色以長劍為中心交替著,繞著一個個奇妙的漩渦軌跡。
「這位兄弟小心!那是陳家的陰陽衍化劍!是王部級高階劍法!」身後涂師提醒道。
穆扶天不為所動,依舊木刀橫指。
「死吧!陰陽——割分曉!」
劍逐漸在穆扶天的眼中消失了,呈現在穆扶天眼前的只有看似無窮無盡的黑白二氣,這些氣流相互盤旋著,似乎能夠將人的心神和魂魄全部吸食進去。
木刀動了!
毫無征兆!
打破了之前的沉悶,忽然刮起了大風!
在陰陽二氣中,穆扶天的木刀化作風將它們攪亂,撥動著其中的殺機。
風聲漸弱,雷聲炸起!
就在陰陽二氣徹底揉為一體,變成一體混沌,朝著穆扶天發起總攻擊的時候,穆扶天的刀化作了九霄之上,綿延的雷霆。
「驚雷斬!」
毀滅的雷霆刀勢,將陰陽徹底割裂,所有的陽氣全部被雷霆般的刀勢吸納,化作更加磅礡的力量。而所有的陰氣則是完全被炸毀,四分五裂。
光影散去,陳明河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看著穆扶天,蔓延在眼中的盡是驚駭。
「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
「不可能嗎?」穆扶天一步步朝著陳明河走去,木刀就提在手上,金色的火炎卻化作電光閃爍著,隨時準備著接下來的雷霆一擊。
「你•••要做什麼?」
「算賬!」
「我•••我沒見過你,也不欠你什麼賬!閆家給你什麼好處!我們陳家可以百倍千倍的給你!」陳明河絲毫沒有最初的風度翩翩。
穆扶天譏笑的看著陳明河,看著他的狼狽丑樣,忽然覺得很無聊。
回想起自己曾經的仇恨和執著,如今看來似乎很好笑。
不過,穆扶天沒想過收手。
「百花城!洪家殺人案!是你做的手腳吧!」
陳明河冥思苦想,這才回憶起什麼。
「是你•••竟然是你!」
陳明河無比的後悔,如果他能夠早知道,當初一時無聊,玩出來的把戲,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大敵的話,他一定會•••趁那個時候穆扶天羽翼未豐,將他徹底除掉!
至于他自己有沒有錯•••,這絕對沒錯!作為陳家的天之驕子,他不會•••也不可能犯錯!在他的意識中,錯的永遠只能是別人。而犯了錯,就必須用命來償還。
鮮血,如噴泉般陳明河的脖子中噴射出來。
紅色的血斑如鮮紅色梅花,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衫。
犯了錯,就必須償命!曾經他陳明河犯過錯,所以他讓無數人,為他的錯償命。如今他同樣是因為曾經犯錯,只是這一次他只能用自己的命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