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心中恨浪滔天,決定陽奉陰違,給那些那些視鬼命如草芥的州官來個不配合。
打定主意後,又同情地看了宋城隍一眼。別忘了,作為上級除了可以隨意把下屬拋出去當靶子,還有一樣無敵**,名曰︰黑鍋
如果到事情發展到最後,州官們仍無法擺月兌不利地位,那苦逼宋燾出來背黑鍋簡直是一定的。
他這邊思緒萬千,那邊夜游神開口道︰「大神,不是屬下不願自證清白,實在是無能無力啊。」
「為何?」檢簿司大神的聲音冰冷異常,人家是話中帶冰,他是冰中帶話。
「稟大神,吏簽只能保護屬下進入陽間一個時辰,實在無法仔細搜捕趕尸門余孽,這樣到最後豈不是沒了清白。」
這借口!江雷眼楮一亮,若不是生死大仇,他都想上前拜把子燒黃紙了。
誰知檢簿司大神就等這話呢,立刻開口言道︰「我做主,讓你們兩鬼暫掌州官官印,這樣就能隨意在陽間行走了。」
這也行?!江雷听後說不清是怒是喜,官印啊,三品神術啊,馬上就屬于自己了。可轉念一想,官印可是十殿閻羅親手煉制的,不像吏簽那麼容易損壞。再說,剛弄碎吏簽,接著又弄碎官印,也太明顯了。更何況以自己的回陽修為,連二品神術都只能吸收兩個,三品官印拿過來也沒用,頓時一陣泄氣。
「不妥!」宋城隍顯然意識到自己將來可能會被扔出去背黑鍋,因此極力反對。城隍廟被攻,死了兩個州官還好說,畢竟城中最高長官是檢簿司大神,其他州官又是自己能節制的,到時就算背黑鍋也話說。但官印事關地府紅線,兩個不是官身的鬼,怎能掌握官印?更何況若是丟了,麻煩更大。
這是亂命!宋燾當然有權反對,當然,他也知道反對無效,但要的就是這個態度,將來萬一事發,誰也拿不住他的痛腳。
宋燾的顧慮,檢簿司大神怎能不知,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雖說陰間了無生趣,但州官權威甚重,每年還能享受萬民跪拜祭祀的香火,對有些鬼來說,坐上這個位置,本身就是一種享受,是萬萬舍不得丟官的。于是硬著頭皮開口道︰「無妨,不是鬼身,沒有我地府秘法,誰也無法煉化陰曹大印。因此風險不大,他們兩鬼拿去,一個神術也用不了,也不會落到陽間活人手上。」
有句話他沒有說,對方拿了官印,跑得掉嗎?
宋城隍要的只是當眾表明立場,因此不再嗦。檢簿司大神命人將收起來的官印拿過來,交給兩鬼。
江雷握著官印,心說死去的兩州官真可謂鞠躬盡瘁,死而未已,連死後的官印都會被同僚盯上物盡其用,真是發揮余熱的好官員。
事已至此,夜游神再也找不到借口。江雷卻有另一番計較,連忙將手中的吏簽碎片舉起來說道︰「屬下此去,危險重重,沒有吏簽防身……」。
「我做主,再特賜你一柄二品吏簽。」檢簿司大神很爽快。
江雷接過新吏簽,大神又各送他們呢一塊用陰蠶絲編織成的綢布,用來包裹官印系在腰間。這種布是縫制官員常服的材料,結實異常,不怕兩鬼找借口,說官印磨破布匹,丟了。
收拾停當,取了陰傘後,江雷和夜游神跟著檢簿司大神進入陽間,出現在城隍廟中的一間秘殿。
這里在不知情的活人看來,就是一堵厚實灰牆,卻是陰間城隍廟直通陽間的唯一通道。受天地法則保護,只能出,不能進。
離開陽間城隍廟,又沿著官道出了寧遠城。檢簿司大神說道︰「好了,寧遠城內你們不用操心,我自會安排仔細搜查。你們就此分開,在城外二十一境仔細尋找,早日證明清白。」
江雷看了夜游神一眼,心知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便抬腿向南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琢磨︰檢簿司大神那頭賤貨,讓他們分開走是什麼用意,怕兩人互相掐架,先掐死一個影響大計?
很有可能。可陰曹地府只剩八州官、十六州吏,一旦分開,一邊就只有四個官八個吏,對付擁有四具銅尸的趕尸門余孽確實勉強,至少別想留下對方。遇到特殊地形,被屠光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因此,他根本不相信州官敢冒這個險,經過前事,他算看透陰間官員的真面目了。貪生怕死,搶功諉過,沒特馬一個好鳥。當初在忘川殿前,若不是後來的州官退縮不前,拖住趕尸門余孽肯定不是難事,等拖到後援齊至,一網打盡並非不可能。
照此看來,他們肯定要抱成團一起行動,可那樣只能跟蹤他和夜游神其中的一個,萬一另一邊有異動怎麼辦?豈不是白白放過機會。
糾結半天,江雷啞然失笑,自己都成活靶子了,還操什麼邪心,趕緊想想怎麼保命才是正事。既然所有逃犯都喜歡往偏僻處躲,那他就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專去陽間熱鬧的地方。
總之是盡量躲開危險,陰德雖好,哪有小命重要。至于大仇人夜游神,早晚都有機會弄死他。
江雷知道州官不會放任活靶子不管,一定會派人盯著自己,甚至全體大神都有可能跟蹤自己,因此不敢表現出任何異于常鬼的地方,別說鬼脈、玄黃氣什麼的不能用,就連孔雯兒和重傷的端木羽那里也不能去聯絡,至于倀鬼譚元薇,露頭就是一個死。
不過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一邊向寧遠縣城南邊的第一鎮「頭關鎮」走去,一邊模出陰德玉牌,貼在額頭上查看。至于趕路的控風術,他是根本不會用的,有鬼監視著不能動用玄黃氣,吏簽中的神術用一次少一次,萬一用光了,拿什麼保命?更何況他本就是陽奉陰違,恨不得走路速度像螞蟻才好。
說起來,鬼魂就是吃虧,听說陽間修士妖精可以修煉元神,一旦外放,就能夠監方圓成百、上千、甚至幾萬米,如果他有那種能力,還怕個屁的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