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听到夜游神的話,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變異陰雷術,威力似乎有點驚世駭俗。
想想,一個千年古剎的鎮寺之寶都能輕易劈毀,還有那件韋陀杵,也明顯被自己劈得半死不活,不由泛起一個怪異念頭︰「難道我的陰雷,是專克佛器的?
還有,當初檢簿司大神死後,自己為求自保,當著陰曹上下的面使用了變異陰雷術,被看在眼里怎會不起疑?這事一個處理不好,就只能躲去陽間逃亡了。
可危機總伴隨著機遇,此事若能找個合情合理的借口忽悠過去,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使用陰雷術了,就算不經意再表現一些異常,人家也容易接受。
但很困難啊,至少他現在還沒想出該怎麼忽悠。不過想到分別時,工務司大神和宋城隍的態度,江雷又覺得自己還有時間。兩鬼官沒有當場發難,態度親切完全不似偽裝,就說明他們心中還是偏向自己的。
有偏向,才有容忍,有容忍才好渾水模魚,從容應對。看來自己冒險表忠心是表對了,不過也不能拖太久,鬼的容忍程度是有限的,說不定那邊就等自己坦白呢。看來過了今天,就該找機會和兩個陰曹官員好好談談,「坦白」一番。
至于其他小吏,有的注意到了,有的沒注意到,但都不是問題,只要能搞定頂頭上司,其他都不足為慮。現在大權在握,大不了日後威逼利誘,把他們統統趕去投胎。
江雷考慮這些事情雖然不慢,但還是漏听不少話,等回過神,夜游神已經說完了。
「這事不怨你。」面相慈悲的和尚開口了,聲如三月春風,讓夜游神听後感激零涕,恨不得立刻掏心掏肺。
「起來吧,怎麼說你也是我的記名弟子,為師是不會苛責于你的,只是那金剛鈴中,藏有我佛家的一部無上功法,雖然幾百年來無人能參悟秘密,取出經文,但也必須取回來。」
「遵法旨!」在圓覺身邊侍立的幾個和尚立刻合什應道。
鄭圓趁機說道︰「圓覺大師,這次謀劃良久,又有重寶相助和內鬼接應,都死了一位師弟,喪了一具銅尸……」
慈悲和尚臉上笑容不變︰「這次,只是沒想到陰曹之中藏著一個異數而已,哼!他倒掩飾得好,也不知是湊巧得到哪個死鬼的傳承。放心,那個小境主的師父不會活著,否則怎麼會把徒弟丟在陰曹。從夜游神和你所說的情形來看,那小鬼境界不會高過陰神,掌握的法術也只有陰雷。更多時候都要依靠陰曹神術作戰,估計獲得的道統也是不完整的。」
「師父,可那個小鬼有時能將陰曹神術瞬發。」夜游神趕緊補充道。
「瞬發麼……我想起來了,據說大約一千五百年前,有個黃石鬼王,精通法陣,創造了一種能夠默發陰曹神術的秘器。你們看那個小鬼在戰斗的時候,有沒有握著吏簽?」
「握著!」鄭圓道。
江雷為了掩人耳目,對一些細節很注意,每逢戰斗都握著吏簽。
「這就對得上了,只是那種威力奇大的陰雷,是怎麼來的?說起來修行世界廣闊無際,發生點怪事不足為奇,當年我還見過一種赤色雷術,也是威力不凡……」圓覺思索著。
「稟師父,我覺得既然能用陣法改念咒為瞬發,那再用陣法改變一些雷術本源也不是不可能。剛剛我听了鄭師兄的形容,發現對方使用的確實是地府陰雷術,從攻擊方式到形狀粗細,沒有絲毫走樣,改變的只是顏色而已。」那個開門迎客的年輕和尚說道。
圓覺听後,略一躊躇後道︰「了凡說的有道理,但沒親眼驗看,總不能輕下定論。這次那些官吏仗著鬼多,並沒有退回鬼城,正好是個一舉全殲的機會,然後再弄死宋城隍和另一州官,趁機掌握寧遠陰曹。到時那小鬼還能往哪跑?有我佛門手段,什麼秘密審不出來!」
鄭圓听後心中大惱,圓覺利用他們和陰曹的仇恨攪風攪雨,自己卻躲在後面看熱鬧,趕尸門已經死了那麼多同門和倀鬼,剩下的戰力只有三銅尸兩同門,去攻擊十八個三品官吏,純粹找死。因此開口道︰「圓覺師叔,我趕尸門已經元氣大傷,再也無力進攻。」
「無妨,我這次請來體玄真人和顯鎮子,就是為了給你們增強戰力,請兩位將寶物取出來吧。」
鄭圓听後心中一震,這兩人他可謂聞名已久。一個是金丹,一個有元嬰修為。都是心狠手辣,惡事做絕的邪修巨擘。偏偏又沒人知道他們的出身跟腳,仇家幾次追殺,都沒能找到兩人老巢。
體玄真人就是黑嘴道士,听後直接從儲物袋中取出十枚血珠遞給他,鄭圓接過心中一沉,這要殺多少人才能提煉出來?不知是不是幻听,他總感覺有無數冤魂哀嚎著,想掙月兌而逃。
「感覺到了?多美的一種享受……」體玄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楮,似乎在傾听那根本不存在的哀嚎,半響才睜開眼楮︰「省著點用,這可是我最後的家底。」
鄭圓連忙恭謹答應,自己雖然也是邪修,但和人家比起來就是一張純潔白紙,這種心狠手辣的怪物,一個應承不好,隨手就能把他捏成渣。別人顧忌趕尸門,他不怕,就算法相境老祖親自出手,也得能找到人家才行。
「好了,我走了。」體玄再次口噴霉味,又對圓覺說道︰「我對你們的謀劃不感興趣,上次欠的情也還完了,以後不要再煩我。」
圓覺微微一笑,親自將他送出門。回來後,顯鎮子立刻取出一個拳頭大的透明罐子,雖不是玻璃制品,但透明度和地球玻璃不相上下。
罐中有五對粉色小蟲,只有小指甲蓋大,不停在罐中爬來爬去,但那軌跡卻無法捕捉,幾乎每個瞬間都要換一下位置,想來速度應該極快。顯鎮子一臉討好地對圓覺說道︰「前輩,這就是**蠱,是我壓箱底的寶貝。」
圓覺口中稱謝接過,又將罐子轉送給鄭圓,這下鄭圓臉上的不痛快徹底消失,很激動的接過罐子,卻不知說什麼好。
幾人又閑扯兩句,和尚便命弟子將趕尸門、顯鎮子夜游神等一一送走。這下屋中只剩和尚和馬遠了。
「師父!」馬遠再次行大禮。
听得江雷一陣口歪眼斜,一個修煉儒道白氣的人,管和尚叫師父,里面會有多少不得不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