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山巔峰的大戰已經平息,江雷戰戰兢兢探出頭來,沒听到異動,似乎安全。
可他沒有貿然行動,繼續耐心等待,直到看到其他鬼陸續現身,才不慌不忙鑽出妖獸顱骨。心說,這六條鬼貌似都不簡單啊,居然沒死掉一個
「我們……再上去看看?」荊望天盯著尸山頂峰,有些不死心的說道。
江雷听後掉頭就跑,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這種被貪婪燒毀理智的東西。他一跑,其他鬼魂也有樣學樣,就連荊望天都戀戀不舍的長嘆一聲,跺腳跟上。
眾鬼一口氣跑下尸山,來到獨腿尸指示的盆地北方,卻看到高聳入雲的山壁,被生生打出一個不下百里的巨洞。巨洞附近,全是支離破碎的山壁碎片。
江雷好奇地模出吏簽,使用凝風陰劍術試探,誰知三柄黑劍打在剔透山壁上,連個響動都沒發出,就碎成陰風散去。
「嚄——」七鬼紛紛吸氣,沒想到鑽石一般的剔透山壁如此堅硬,那一擊打碎山壁百里的獨臂尸,修為達到了何等境界?
「走吧,去尋找到第七座石山。」江雷不敢在盆地久留。
「等等!」荊望天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不解,有妒忌,有貪婪,唯獨沒有感激,要知道,出去的方法,可是他問出來的。
江雷停下腳步,心說這就開始了麼。再看其他鬼,眼中流露的情緒都和荊望天一樣,不由淡淡一笑,開口道︰「有何指教?」
「把你身上的白蓮交出來!」荊望天毫不廢話,直奔主題。
江雷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譏笑道︰「為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你差點把大家害死,難道不該補償嗎?」曾璽模出吏簽,先給自己加持一個四品防御神術,然後蠢蠢欲動。
「哈哈……真是樹不要臉則永生,鬼不要臉則永恆。別忘了,若不是我和獨腿尸套近乎,你們早就化成灰了,還有走出十萬大山的方法,沒有我你們誰能問出來。」
「哼……說得好听,當我看不出來麼!獨腿尸根本不想殺我們,沒有你,照樣能問出來。別廢話,快交出白蓮!否則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項燕紅著鬼眼,咬牙切齒地叫道。說完,也給自己加持了防御神術。
其他鬼魂見狀,也同樣施為一番,一副大戰來臨的架勢。
只有江雷沒有任何動作,冷冷看著眾鬼,眼中寒氣如刀。
荊望天豈會怕一個二品小吏的眼神,立刻恨聲道︰「跟你廢話,是你給你機會,趕緊交出來,別給臉不要臉!」
「是啊,同僚一場,不要自誤,小心丟了性命後悔莫及!」一個縣吏趁機威脅。江雷瞥了他一眼,認出是當初跟隨糾察司大神來到寧遠的,顯然跟府吏早就熟識,連站位都緊跟荊望天,哈巴狗似的媚態十足。
曾璽見江雷不再說話,以為他怕了,開口扮紅臉道︰「我們讓你交出白蓮,也是為你著想。別忘了,你只有幾個二品神術防身,藏著如此重寶,不保險吶——」
最後三個字拖得很長,威脅味道十足。
江雷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反擊道︰「當我是三歲小孩麼,當初可是說定了,誰得到就是誰的,你們如此逼迫,難道想撕破臉斗一場?就不知打完後,還有幾個鬼能活著走出盆地。這可是肺腑之言,請諸位不要自誤。」
荊望天听後大怒︰「別跟他廢話,殺了!」說完,就要念咒。眾鬼也目露狠戾,紛紛取出吏簽。
「敢!」江雷怒喝,瞬間撤銷一直維持的瞞天術,同時放出韋陀杵。
嗡——
韋陀杵懸空而立,暴漲的玄黃兩色光芒交相輝映,震得空氣都在顫抖。同時,江雷身上的境界威壓,也如潮水般涌向六鬼,卷得防御神術一陣顫抖。
「是修士!是鬼修!」一直裝哈巴狗的縣吏嚇得四肢打顫,連吏簽落在地上都不自知。
陰間鬼修稀少,每一個都是強大至極的存在。最關鍵的是,吏簽中的神術有次數限制,用光神術的陰曹官吏,只是可憐的普通鬼而已,哪是鬼修對手。
「不用怕,只有陰神修為而已,一起動手殺了他!」荊望天這麼說,卻沒有這麼做,那懸在空中的韋陀杵,給他一種極為不祥感覺。
「是嗎?」
韋陀杵瞬間消失,砸在哈巴狗縣吏的防御神術上,隨後一晃而回。
砰——
二品神術,被干淨利索擊碎,縣吏更是嚇得癱軟在地,如爛泥一般。
「我現在或許殺不掉你們,但你們也別想殺我。」江雷目視三府吏說道︰「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還有,你們手中的吏簽能撐多久?用完後,一個都別想跑!」
這一刻,荊望天怕了,江雷說的,正是陰曹官吏的弱點,他們不怕正面對戰,不怕速戰速決,怕得就是襲擾。等神術耗光,就是死期來臨的時候。
「你敢抗命!你敢殺官造反!」曾璽色厲內荏,虛張聲勢。
「哈哈……真給自己長臉,還抗命,還殺官,你們是官?告訴你,老子只認官印,不認吏簽。再說,殺了你們又怎樣?老子堂堂鬼修,出去後跑到哪不行?也就是你們這種小鬼,才逃不過陰壽大限,老子想活多少年就能活多少年。」
一番話把曾璽氣得面紅耳赤,卻又找不出理由反駁,是啊,人家堂堂鬼修,殺幾個鬼魂算什麼大事,殺完後隨便跑個幾千里,陰曹還能為了區區四品小吏大動干戈不成?
「哈哈,都干什麼這是,快收起來,都收起來。怎麼說也是同僚一場,有什麼話敞開說就是,沒什麼過不去的。」那個早先在尸山被逼,揚言拉著府吏一起死的狠鬼開口道。
江雷淡淡看了他一眼,心說︰「是個鬼物,該硬就硬,該軟就軟,跟那什麼一樣。剛剛想動手搶白蓮的也是他,現在看打不過,又及時變臉。」
不過他也不想立刻翻臉,或者說,他不想自己動手殺鬼。大言恐嚇是恐嚇,可他知道自己是離不開陰曹的,殺鬼這種後患無窮的事,需要謹慎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