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打算先「露富」,老狐狸見到羅盤這種法寶,不動心才怪。如果忍不住半路劫財,便能出其不意擒下對方,四品的太陰神雷還是很犀利的。
「賢佷此物,果然不同凡響,只是不知怎麼使用?」老狐狸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只要放在頭頂就行。」江雷說著,拉過坐在自己身邊的狐狸精妹妹,將羅盤置于對方鹵門。片刻後,四個大字出現在羅盤中心︰水雲白星。
「好命格!可惜與我家功法不合。」老狐狸嘆息一聲。這就是妖精的悲哀,若是大門派修士,總能在眾多功法中挑出適合自己的。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江雷站起身,從狐狸精姐姐開始一一測試。就在測到那個十五、六歲小姑娘的時候,兩個驚心動魄的字出現了︰蒼陽!正是他需要的九種命格之一。
江雷勉強按捺心中激動,又給狐狸精四妹測完,才回到坐席琢磨︰如此機緣,絕對不能放過。心中想著,眼楮瞟向三妹的次數便多了起來。大姐見了,借著倒酒的機會,狠狠擰了一下他的大腿︰「我這三妹自小就與眾不同,常說忠貞不二,從一而終,求郎君不要害她。」
江雷點頭答應,心中卻想︰「我就喜歡忠貞不二的,不過這事還要慢慢圖謀。」如此飲宴到很晚才告辭而去。一夜無話,第二天江雷又獎勵了三個在訓練中表現突出的鼠妖,把它們的修為提高到金丹初期。
就在這時,他屬下鬼隸再次來報︰「寧遠全境發現一種古怪瘟病,死者全身發黑。」
「鬼魂有沒有丟失,或者變異?」江雷問道。
「一切正常。」
「那就不要管,一切以城隍命令為準。」
「遵命!」鬼隸告辭。
江雷來回走了幾步,還是決定去城隍廟看看。宋燾最近連官廨都懶得去,就在後衙接見了他。
「本官再過幾天就要調走。」宋燾眼楮里滿是落寞。
「是去哪?」上級想聊天,江雷只能陪著。
「可能到湖廣任州城隍。」
「屬下恭喜城隍高升。」
宋燾淡淡一笑︰「算起來,也是高升,湖廣畢竟是魚米之鄉,比苦寒的關外強多了。只是……本官突然覺得這個城隍當著沒意思,還不如去轉世投胎。」
這話不能接,江雷干脆閉嘴。
「有些秘辛,你不知道。地府看似重文輕武,其實我等書生升到府城隍就算到頭了。」
他很想問句為什麼,但陰曹不是暢所欲言的地方,上司也不是和善的地球鄰居。果然,宋燾沒有細說下去,只是言道︰「你的任命也快下來了,擬補州城隍廟三品吏員。」
「謝城隍栽培。」江雷行禮謝道。
「這都是你應得的,若不是州城隍廟下來一群蠢貨,功勞遠不止于此。」
江雷又和上司說了許久,才走出鬼城,回到五十里鋪。就在這段時間,一條流言悄悄在寧遠陽間傳播開來︰陰曹地府缺員,正四處抓鬼補充,這兩天死去的尸體發黑,就是最好的證據。
人,都是怕死的。因此,這條流言傳播的速度極快極廣,等他回到境主廟的時候,已經人心惶惶了。
「鄉長,陽間境主廟又被圍了。」歸大光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江雷聞言大驚,急忙打通陰陽,卻見境主廟前站滿了人,個個高叫著︰「抓出境主,問個清楚!」
「怎麼回事?」他問緊隨而來的屬下,歸大光這才將流言的事慢慢道來。江雷听完回到陰間,召集巡訪使屬下命令道︰「都去陽間,在五十里鋪範圍內仔細查看,細數到底死多少人,再注意有沒有修士妖精故意搗亂。」
眾鬼遵令而行,半晌後回報︰「一天一夜,便死了三十多人,有一家更是全家七口死絕。」
「帶我去那家看看。」如果沒有流言和圍攻境主廟的戲碼,江雷或許會認為只是普通瘟疫,現在麼?沒人搗鬼才怪。況且招數極為陰毒,起碼讓陰曹辯無可辯。
很快,江雷便帶著大隊屬下,步入一家還算富裕的小院。正房三間,偏房四間,不算小了。死去的七口都待在正房,或躺或趴,姿勢各異。他仔細檢查一遍,發現確實是瘟疫,還是他上輩子耳熟能詳的黑死病,也就是鼠疫。
「是自然形成,還是佛塔寺故意弄出來的?如果故意,就有可能是最早的生化攻擊了。」江雷琢磨著,第一個答案還好,若是第二個就太恐怖了。
「回去吧!」他又仔細檢查一圈,確認沒什麼有價值線索,然後派出屬下四處巡查。不知為何,江雷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只得吩咐歸大光︰「你去陽間盯著境主廟,如果被砸,就來告訴我。」
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辦法阻止,總不能當真穿著陰曹官服,跑到境主廟前現身解釋吧。最關鍵的,是他不知道佛塔寺下一步棋會落到哪里。畢竟平靜了那麼久,對方必定做了萬全準備,不會只放個瘟疫再造個謠那麼簡單。
就這樣,整個白天不斷傳來各地境主廟被徹底燒成白地的消息,相信城隍廟若不是建在寧遠城中,也要被燒。直到傍晚,等待更壞消息的江雷,意外等來了慌慌張張的孔雯兒。
「師兄,快去看看我爹,他……不行了。」小白菜一邊撲簌簌流淚,一邊拽著他的胳膊朝外拖。
「師妹別著急,會好的。」江雷出聲勸解,小白菜卻連連使用縮地成寸法術,帶他直奔正房。
正房床榻上,躺著一個年約四十,眉清目秀的中年人。榻邊,站著小翠和一個老僕,正用瓷碗舀出黑乎乎的藥汁,往對方口中硬灌。
「師兄,你快看病!」孔雯兒連聲催促。
江雷上前翻開孔笠眼皮,發現瞳孔沒有擴散,又輕聲呼喚,對方沒有任何回應,顯然失去了意識。「棘手啊。」他想著,輕聲問孔雯兒︰「什麼時候發病的?」
「今天早上還好好,中午吃飯前突然吐血,然後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