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茵真想打自己一下,怎麼越說越『亂』了,忙糾正著。
「可你是個好人,好得就像……。」夏二小姐詞窮了,壞的方面嘰里咕嚕地說得暢快,形容人家的好卻一個詞都沒有了,還有什麼比現在看起來更加虛情假意的。
「睡覺!」
古逸風突然拉上了秋茵的被子,將她的嘴蓋住了,然後一個轉身,又給了她那個脊背,這男人真生氣了。
秋茵知道就算她再說什麼,都是口蜜月復劍了,只好將被子拉下來,喘了口氣,眼楮定定地看著這個脊背,雖然沒有靠近,也能感覺出它暖暖地,讓秋茵的心好像點點灑了白棉糖,她面對他側躺著,手兒墊在面頰下,身子貼住柔軟的床,撫著床單傳來的甜蜜睡去,此夜夢不到聲『色』犬馬、狗苟蠅營,也無鐵馬冰河,槍林彈雨,只有靜謐,安適,還有一股好聞的男人味道……
突然一聲汽車的鳴笛,劃破了寧靜的夜,刺耳而來,秋茵立刻睜開了眼楮,想爬起來看看出了什麼狀況,卻感到身體被束縛住了,她整個人縮在一個寬闊的胸膛前,頭下還枕著一條手臂,腰上也搭了一條,那指尖就觸踫著她的『臀』,這個姿勢………秋茵想抬頭,卻踫到了一個下巴,她竟然在古逸風的懷里。
原來這一夜,他都抱著她,她們親密無間著。
古逸風也好像听見了汽車的鳴笛聲,動了一下,秋茵趕緊閉上了眼楮,繼續裝睡,不然這個姿勢分開,實在太尷尬了。
古逸風開始猛醒,有點急躁,很快動作慢了下來,他輕輕地放開了秋茵,抽出了手臂,起身後,才匆忙地穿衣服,沒有一會兒功夫,就穿戴整齊了,然後拿了帽子推門出去了。
夏秋茵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在床上傻愣著,昨夜他是怎麼抱著她的,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那麼前夜,大前夜呢,每次醒來都不見了他的影子,秋茵實在記不清他是不是夜夜如此,還是只有昨夜一次而已,又或者是自己鑽進他懷里的?想到這個,覺得可能『性』很大,她干丟人的事兒一般都很成功。
「汪汪汪!」小黃狗在外面大聲地叫著。
「死,死狗,我一,一,一槍打死你!」
有個男人在窗外結巴地吼著,怎麼听著好像袁德旺那個結巴的聲音,秋茵沒心思害羞了,一骨碌爬了起來,跑到了窗口。
天還沒有亮,雪也沒有化,雪掩著雜草,一片片斑白著,雖然天沒亮,夏家的院子卻夠亮,兩個車燈晃著人的眼楮,車燈前,她看到了周伯,那件大衣還半披在身上,定是著急爬起來,衣服還沒穿好,他此時滿臉堆笑著,幾個東北軍的士兵都架起了槍,好像出了什麼不好的狀況。
院子里停著的那輛車是袁德凱的,此時袁德凱站在車門外,他弟弟袁德旺對著秋茵的小黃狗叫囂著,好像隨時要開槍了。
周伯一個勁兒解釋這狗不咬人,袁德旺還是拿著槍狠狠朝狗比劃著,小黃狗可能也受驚了,瘋狂地咬著,一沖一沖的竄著,這時後面的車門開了,秋茵看見袁三小姐下來了,這次她沒有穿那套大裙子的蕾絲佯裝,而是一身草綠『色』的緊身軍裝上衣,一條肥大的軍褲,軍靴,還戴著一頂揚起的草綠『色』小帽子,這身看起來還真精神,不過那表情,讓秋茵一下子聯想到了月復黑的女特務。
剛開始古家的大門口只有周伯一個人應付著,接著古逸風走出來了,袁三小姐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聲音壓得很低,扭扭捏捏地不知道說了什麼,因為古逸風背對著窗口,也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
秋茵推開窗戶,竟然也听不到,反而將袁德凱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他抬頭死死地盯著站在窗口的夏秋茵,笑得『婬』/賤,真是個混蛋,秋茵一把將窗戶關上了,然後返身回到床邊開始穿衣服,旗袍不能穿了,她拉開櫃子,將平時穿的寬松袍子拿了出來,梳了梳頭發,扎了一個辮子,然後登上鞋子就下樓了。
正廳里,大太太和二姨娘起來了,她們站在正廳的門口,向外看著,卻不敢出去,二姨娘還打著哈欠,問袁家兄弟這麼早來干什麼?
秋茵剛走出去,就看見幾個士兵端著幾個禮盒進來了。
「這是什麼?」大太太奇怪地問。
「是袁三小姐帶給夏府的禮物。」士兵回答了一句,然後將禮盒都擺放在了正廳的地板上,紛紛出去了。
「這就是袁三小姐?原來長得挺好看啊,穿得也利落。」二姨娘盯著袁雅欣稱贊著。
「你該好好治治眼楮了,那也叫好看,哪里有女人穿成這個樣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真難看!」大太太心里不舒服,哼了一聲,貶低著袁三小姐的衣服。
「這是女士軍裝,你明白嗎?改名給秋茵弄一套穿上,和她比比,讓古副司令高看一眼,別在這里眼氣沒有用的。」
秋茵就知道她們會這樣,不管什麼場合,什麼時間,因為個外人的衣服也能吵起來,無奈避開她們,秋茵走了出去,此時才听見袁三小姐的聲音。
「人家想你了,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多陪陪你。」
秋茵覺得這話有點曖昧意思,不知道古逸風上一覺是什麼,讓袁三小姐這麼撩情起來,秋茵的腳沒再邁出去,後悔匆匆下樓了,原來這女人來找古逸風談情話來了,定是漫漫長夜,寂寞難耐,才天還沒亮,就來折騰了。
可秋茵剛要轉身返回正廳,袁三小姐卻叫住了她。
「夏二小姐,這麼早,打擾了。」她的聲音听起來興匆匆的,不曉得古逸風跟她說了什麼,讓她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突然秋茵的腦袋里冒出了袁德凱的一句話,這男人有幾個是好東西的?若對你百般的好,你可千萬要留個心眼兒,古逸風的心里鬼著呢。突然之間,秋茵覺得古逸風的心里有鬼,他可能剛才和袁三小姐說了什麼綿綿的情話,讓那女人看著心花怒放,也許這男人當著秋茵的面是一套,當著那女人的面又是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