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公開審理的這一天,秋茵第一次認識了姐姐夏冬青,她好像月兌胎換骨了,重生了一樣,整個過程沒掉一滴眼淚,只有憤恨和對妹妹的愧疚,當她悲憤地說袁德旺強暴了她時,整個會場都震驚了,審判庭里很安靜,只有夏冬青對袁德旺暴行的陳述。
夏冬青的陳訴是悲戚的,每個人都在傾听,同情,甚至想聲討袁德旺的罪行,秋茵沒有辦法冷靜地坐在那里,一向鎮定的夏二小姐如今不如姐姐夏冬青了,她哭得幾乎嗚咽了,哭姐姐的遭遇,也哭姐姐的勇敢,如果再給夏二小姐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仍舊會拿著槍打斷袁德旺的命根子,決不姑息。
原告袁德凱垂下了頭,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論在哪個年代,人們都無法忍受這種無恥的行徑,他雖然心疼弟弟,卻也明白弟弟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夏冬青贏得了在場的人的支持,她能站出來,這種勇氣,就算現代人也可能做不到,可她一個柔弱,清高,愛面子的落魄軍閥小姐做到了。
「如果說錯,是我錯了,放了我的妹妹,我替她坐牢。」夏冬青看向了夏秋茵,此刻她的眼楮濕潤了,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如果她早听妹妹的,怎麼走到今天這種田地。
面對這樣的一個局面,公開審理被叫停了,到處都是指責袁德旺的聲音,有人還大聲咒罵,說他活該,夏二小姐該一槍斃了那個混蛋,袁德凱被迫退出了審判庭。
那一刻,夏冬青轉眸看向了秋茵,秋茵也看向了她,她又笑了一下,說了一句話。
「妹夫的馬甲,最後幾針是我補的,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
秋茵怎麼會介意,如果不是那幾針,這樣冷的天氣,古逸風怎麼會穿著夏二小姐的馬甲出現在這里,她的那幾針,讓秋茵覺得馬甲更加溫暖了。
「他是個好人,你很幸運。」夏冬青只是說了這樣的話,就難過地轉過身,她錯過的,這輩子也不可能得到了,她抽了一下鼻子,跟著楚雲向外走去,作為證人,在案子沒有出最終結果的時候,夏冬青理應受到保護。
就在夏冬青從秋茵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秋茵喊了一聲。
「姐姐。」
夏冬青停住了腳步,仍舊笑著,她說她沒事,她什麼都想開了,如果這樣憋屈著讓自己的妹妹坐牢,她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現在她心里很坦然,什麼都不怕。
「你是對的,姐姐早就該什麼都听你的。」
姐姐說了這句話之後,收了目光,艱難地走出了審判庭。
秋茵覺得姐姐夏冬青的這句話很淒涼,她的懊悔已經寫在了臉上,可惜一切都晚了,她走得很落寞,背著沉重的心里包袱,雖然她勇敢地站出來了,但將來面對她的,會是更加猛烈的暴風驟雨,她需要更多的勇氣面對,可她能頂住嗎?
望著姐姐的背影,秋茵也明白了一件事,夏冬青不再需要夏二小姐的提醒了,她會走好每一步,只是不知道她的幸福是否還來得及。
大家都陸續散了,旁听席上,古逸風站了起來,他大步走了過來,將手伸給了秋茵。
「坐我的車回看守所。」他的手擎在空中,額頭上還有汗水,看來他已經緊張了很久,此時他窘迫地站在秋茵面前,好像要接受審判的不是夏二小姐,而是他一樣。
「我需要你的一個解釋。」秋茵將手給了他,古逸風握住了秋茵的手,這才稍稍松了口氣,說一定會給秋茵一個解釋,今天他會留在看守所里,一直陪著她,她想問什麼,他都會如實地回答。
那天秋茵又回到了看守所,古逸風果然沒有離開,他讓人準備飯菜,還有一些燒酒,本要留楚雲一起喝酒的,可楚雲說什麼都不肯留下來,他說接下來的時間給古逸風和古夫人了,他也要回家陪著家人了。
這個晚上,秋茵和古逸風面對面,他夾了口菜,喝了一口燒酒,人比在審判庭里放松了許多。
「好久沒喝了。」古逸風品著酒,想不到他也是饞酒之人,秋茵一直以為他喝酒只是應酬而已。
秋茵盯著古逸風的酒杯,實在饞了,央求著,從他要了一點熱燒酒,卻只敢喝上一點點。
古逸風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喝了一會兒,說面對面有距離感,然後坐在了秋茵的身邊,一手端著燒酒,一手摟著她的肩膀,樓了一會兒,唇就湊了上來,親著秋茵的面頰,親的她滿臉都是燒酒的味道。
「你姐姐的態度很堅決。」古逸風說夏家的女子表面柔弱,其實都很堅強,讓人敬佩。
「這是姐姐自願的?」
秋茵有些吃驚,她以為是楚雲或者古逸風勸解的,看來事情並不是那樣的。
古逸風點點頭,又喝了口酒,秋茵看著古逸風滿臉的愁容,也知道他在擔心夏冬青,一個女人沒了名節,還要大聲說出來,那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這些日子,我很想你,卻不能來看你,畢竟在你姐姐的問題上,我沒有做到你要求的。」
古逸風說他很想秋茵,曾經的分離讓他不敢想象即將的長久分離,可他卻不敢來看她,生怕秋茵知道夏冬青的事情責備他
秋茵本要狠狠訓斥古逸風的話卻說不出來了,眼巴巴地看著他,其實秋茵和他一樣,也想著他,每天看守送飯進來,她都探頭看門的外面,希望古逸風也來了,可每次都是失望。
秋茵捶著他的胸口,問他怎麼這麼狠心,古逸風的眼楮紅了。
「北京一年多,現在三個月,我不知道以後還有多久。」古逸風將秋茵的頭按在他的肩頭,嘆息著。
「夏二小姐真那麼重要嗎?沒了她,又不是這個世界女人都沒了,你還可以娶的。」秋茵嘟著嘴巴,二太太在鳳城也許又給古二少爺相看姨太太了。
「夏二小姐卻只有一個。」古逸風用力地捏著秋茵的面頰,將她捏得好痛,這男人雖然只喝了一壺燒酒,卻好像醉了一樣,抱著秋茵不放,他的唇一直纏著她,貪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