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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他這麼在乎你?」
「什麼?」
秋茵被他說得有些錯愕了,怎麼突然說了這句,那個他指的是誰?許晉庭嗎?許晉庭專程送『藥』的事情?他吃醋了?這家伙怎麼越來越小心眼兒,許晉庭怎麼說也是從東北軍走出去的,和古二少爺的關系也好,知道古夫人的腿受傷,親自送『藥』也可以理解,何況還有曉丹這層關系,她可是他的嫂子啊。
「你怎麼小心眼兒了,許晉庭不是為了曉丹,為了嫂子嗎?說起來都是自家人了,能不著急嗎?」
古逸風搖了搖頭。
「我說的不是許晉庭。」
古逸風只說不是許晉庭,卻沒提及另一個名字,秋茵想到了袁德凱,確實,能那個時候沖回來,宴會廳倒塌大半面積的時候,他將夏二小姐背出來,那可是連命都舍了的,雖說古逸風救出了袁三小姐的母子,袁德凱完全可以白白撿便宜,不顧夏二小姐的死活的。
「不是你讓他回來救我的嗎?」秋茵輕聲地問,曉得古二少爺有些吃味兒了,一定是仁東告訴他的,她被捆在了袁德凱的脊背上,袁大少爺很緊張夏二小姐。
古逸風又搖了搖頭,說他見到袁德凱在宴會廳外,就想將袁三小姐交給她的哥哥,然後返身回來找秋茵,可袁德凱听說秋茵困在了里面,二話沒說就沖了進去,根本沒給古逸風任何機會,他不能扔下袁三小姐,只能帶著她繼續向外跑。
「回去找你,是我做丈夫的責任,可我卻沒辦法做到,仁東說起見到你的狀況時,我的心並不好受……」
古逸風的話語頓了一下,似乎不願說出不好受的原因是什麼?
「逸風,你想說什麼?」秋茵問他。
古逸風輕笑了一下,搖搖頭,不說話了,秋茵這下著急了,想著他的心里可能有個疙瘩,她怎麼能安心,于是起了拗脾氣,讓他非說不可,不然秋茵就一直問他。
古逸風的深邃的目光看向了秋茵,說他讓自己失去了一個讓夏二小姐更愛他的機會,他雖然沒有直說他的懊惱,可秋茵卻听明白了,他擔心這件事,讓秋茵感激了袁德凱,心里對古二少爺的愛少了。
「我怕你對我的愛分了出去。」古逸風苦笑了一下,說他嘴笨,不善于表達,關鍵時刻,也沒什麼實際行動,真是差了許多。
「沒有,逸風。」
秋茵捂住了古逸風的嘴,說根本沒有那麼回事兒,袁德凱救她,她確實很感動,人家不能不計前嫌,她又怎能隔著疏離的心思,但不等于可以分心給他,因為古二少爺的行為更讓人敬重,他救護一個他根本不愛,甚至厭惡的女人和孩子,卻要忍受失去摯愛的痛苦,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如果你扔下袁三小姐和孩子不顧,回來救我,讓她們母子死于炮火之中,就算你達成了目的,保護了妻子,又能怎樣?我沒辦法接受,你也不能忍受……你該明白的。」
這是秋茵發自內心的話,現在的結果雖然不是很好,袁三小姐死了,但他們已經盡力了,至少良心上,他們對得起自己。
古逸風炙熱的目光落在秋茵的面頰上,手臂伸出,將她和孩子都摟在了懷中,說他還是希望古二少爺是自私的,這樣就不會冒著失去秋茵的危險了,誰管什麼大義,什麼良心,自己好過就行了。
雖然他說得坦然,固執,但秋茵知道,如果有那麼一天,他也不會自私的,就好象整個東北的時局,他若自私,現在就放棄了,何必還要和日本人對抗,無非就是讓東北的百姓有好日子過,不做亡國奴。
秋茵在古逸風的身上汲取著溫暖,汽車一直開著,走了一天的光景,距離安城已經很近了,孩子中途一直哭鬧,喝了一點點水才安靜了一小會兒,快到安城的時候,他淒淒哀哀的咧著嘴巴,在秋茵的身上拱著。
「快到了嗎?他肚子里的東西空了,餓了。」秋茵催促著。
「還有三十里,一會兒就到了。」
孩子實在餓得慌了,嘴唇都哭紫了,秋茵不知道自己的『女乃』水還有沒有,為了安慰他,只好讓他吃一口了,好在星月斷『女乃』不久,好像還有一點,孩子老實了許多,秋茵低頭看著孩子,從沒想到,袁三小姐小姐的兒子,第一口『女乃』水是喝夏二小姐的。
安城終于到了,車也停在了夏家的大門口,門庭如昔,周伯跑出來,驚喜地喊著。
「快看看,誰回來了,是二小姐。」
周伯喊完之後,跑上來拉車門,秋茵抬眸看去,才發現周伯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
「你的臉怎麼了?」秋茵坐在車里問他。
周伯『模』了一下自己的臉,說沒事,一點小傷,早就好了,秋茵見周伯不願提及,也猜到了,這一定是大哥或者袁德凱干的,為了『逼』出寶藏的下落,他們對周伯動了私刑,想象這麼多年,夏家欠了周伯很多。
當古逸風將秋茵從車里抱住了的時候,周伯才注意到二小姐的腿受傷了,立刻緊張起來,問這問那,看起來他哪里是夏家的管家,更像一個慈祥的老父親。
二太太出來,听說二女兒回來了,跑得很快,夏冬青也隨後跟了出來,三姨娘領著最小的妹妹,小家伙一直喊著姐姐,姐姐,好行第二個小嬋,嘴巴很甜,小蟬連手里的書都來得及放下,知道二姐回來了,從正堂里沖了出來,瞪大了眼楮,雖然才沒離開幾天,小嬋已經長高了。
大家幾乎都在了,可讓秋茵感到失望的是,她沒看到二姨娘。
「秋茵,你又生……」
大太太盯著秋茵懷里的孩子,話說了半句,覺得不對,就算真有了,也該在肚子里,怎麼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