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灰暗了,風小了,牆角里的雪屑一圈圈地回旋著,露出黑乎乎的地皮,秋茵感覺身體的溫度在下降,四肢麻木得已經無力走動了,就在這時,院子里的木門突然響了一下,秋茵警覺地抓住了手槍,眼楮瞄著那門,一步步地走過去,她閃身躲在了門後,待木門一開,急速轉身,槍指向了來人。
秋茵幾乎凍僵的肢體明顯慢了半拍兒,冷風之後,來人將黑森森的槍口頂在了她的下巴上,帶著絲絲的寒意,讓她牙關緊咬,呼吸都停住了,如果說秋茵不害怕是騙人的,子彈不長眼楮,射出來就收不回去了,秋茵的手指抖了一下,槍差點月兌手掉在了地上。
「別開槍。」她顫聲地說。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槍慢慢移開了,秋茵壯膽扭過頭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進來的人竟然是古逸風,她的火氣一下子升了起來,他知不知道,拿槍指著人是很危險的,萬一走火,她就真的要去見閻王了。
古逸風見是秋茵,松了口氣,將槍收好說。
「我看到外面有尸體,怕有人進來了?曉丹怎麼樣?」
「她很好。」
夏秋茵心中暗暗惱火,古逸風做人夠無情,眼里只有他妹妹,怎麼不可憐一下快要凍僵的夏秋茵,至于外面的尸體,秋茵不想解釋,誰打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四小姐都很安全。
哆哆嗦嗦地收了槍,夏秋茵用力地跺腳,抱著肩膀,仰面看了一眼天空,漫天的花雪還在飄落著,迷蒙的樣子好像仙境一般,幾片落在她的唇上,柔柔的,已經無法感到冰雪的涼意。
古逸風的目光移到了秋茵的身上,已經注意到了她穿著的單薄,那件棉質的旗袍已經不見了,他的眉頭冷然一皺,立刻將身上的披風月兌了下來,裹住了秋茵的身上。
「你衣服呢?」他的語氣听起來有點火,好像秋茵是小孩子,故意使性子不穿棉袍子一樣,那一會兒,秋茵以為自己看錯了,古二少的眼里除了慍怒,還有關切之情。
「四小姐穿得太少了,又犯了哮喘,抵御不了這樣的風寒,你久久不回來,我怕她支撐不下去。」
寬大的軍用披風將秋茵包住了,一直遮住了她的腳踝,披風里殘留著古逸風的體溫,還有一股子讓人心悸的味道,充斥秋茵身上的寒氣,讓她忍不住打了顫,此時古逸風的表情有些許復雜,雖說秋茵的命是四小姐救的,這樣做,也算兩不相欠,可作為哥哥的古逸風卻欠了秋茵一個人情,但願他被秋茵的誠意打動,考慮一下和姐姐的婚事。
古逸風的表情很快恢復了常態,如此刻的天氣,冰冷冷的,絲毫看不出什麼涕零的感動,秋茵心里怎能不窩火,他這人到底有沒有人情味兒,連聲謝謝都不會說嗎?
「我們這就走。」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眉頭又重新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