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回京,乃是大事,治理洪澇瘟疫有功,特賜黃金萬兩,綢緞百匹,稀世珍寶更是緩緩不斷,蘇綠芙才入秋就開始畏冷,皇帝御賜三張極地貂皮,全給蘇綠芙做了披風和暖手套。
極地貂皮,珍貴異常,是匈奴進貢之物,宮中也只有皇後和少數珍寵至極的貴妃才能用上,皇帝卻御賜了三張,如此可見,皇上也是極力在拉攏楚王,瘟疫一事後,拜蘇綠芙所賜,他的民間的威望得到空前提升,如今的楚王,羽翼早已豐滿,不管朝中民間,皇帝都必忌其三分。
晉王榮王之爭比起他們離京之時更為激烈,以前只是在暗中互拆牆腳,如今全然不顧,暗斗改為明爭。朝中原本分為多個派系,自成一局,各相牽制,隨著數月競爭,在彼此相斗之下,若有人均不被兩方人馬所用,就會被聯手毀掉。朝中官員紛紛看明情勢,選擇各自的庇佑港,或是榮王,或是晉王。太子在朝中的地位更是名存實亡。皇帝在韓貴妃的蠱惑之下,幾乎不理朝政。而令蘇綠芙奇怪的是,京中很多位高權重的大臣,紛紛辭職離京,遠離這場紛爭。老臣被逼遠走,朝中不斷涌進新的血脈,榮王和晉王,皆在全國各地,京師要職安插自己心月復之人,勢力漸漸滲透,遍布京師。
楚王此時回京,正是風口浪尖,不管他願不願意,都會被卷進紛亂之中,楚景沐的五十萬精兵在他們眼里無疑是一道保命符,誰都想拉攏楚景沐。
一連數日,王府之中貴客不斷,有送禮,有送人,有說情,有相求,形形**不斷,蘇綠芙只是冷眼旁觀,靜觀其變。誰知她本不想理會此事,卻有人偏要打擾她,有幾名官夫人托她說媒,想讓自家女兒進王府伺候楚景沐,言下之意,大有她配不上楚景沐的意思。蘇綠芙哭笑不得,問楚景沐,「王爺可願納妾?這幾日尋妾身說媒的夫人真不少,各位小姐樣貌家世也配得上王爺。」
「王妃,你真豁達。」楚景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並不是不知道有人私下找蘇綠芙說情,也有人說一些難听的話,畢竟他是位高權重的王爺,蘇綠芙再富甲一方也是平民之女,那些眼高于頂的官家夫人豈會把她放在眼里。然而,蘇綠芙這張嘴,豈會讓別人得了便宜,她不得罪人,但也絕不會讓別人佔了便宜。一切事情處理得比他想象中的好。
「女子嘛,三從四德,總不能讓旁人說我這王妃善妒。」蘇綠芙莞爾地睨著楚景沐,她知道,楚景沐並不會娶任何一位女子為妾。
「本王有王妃,足矣,此等小事,以後你看著處理,不必問我。」楚景沐說道,蘇綠芙一笑,也不贅言,有他這句話,她更好回絕。
這日正午,楚景沐正在東庭處理政務,他回京暫時並不想參與朝政上的事情,倒是對芙蓉血案格外在乎,一直在調查一這個案子。
沒去河南之前,這件案子本就是他負責,他回來後,御史大人又報告了案子的情況。他去河南期間,京中有幾十人死于一芙蓉血案,凶手一直作案。前幾天晚上陸續有十幾人又死于芙蓉血案,凶手作案手法殘忍,全是挖心死亡,他查這個案子,毫無進展,最近心情極其煩悶。
誰如此凶狠,竟然犯下如此滔天罪案。
查案並非他的專長,所以這個案子他查得十分辛苦。林龍入了東庭,把一封書信交給楚景沐,一看熟悉的筆跡,他便知道,這是雲宛芙的書信。楚景沐蹙蹙眉,眸光掠過一抹沉痛,他們很久沒見了。林龍消無聲息退出東庭書房,楚景沐看著書桌上的書信,久久不語。
他疲倦地閉上眼楮,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少年時,雲王府中初遇,他便心儀于她,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與他下棋的女孩是誰,只听肖樂說,有人喚她芙兒。她贏了他的玉佩,他神差鬼使從她身上奪走了她的玉墜,他一廂情願地認為,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當年本想立刻尋她,然而,家中出了事,父王送他到邊關歷練,一去七年,回來時,京中已發生巨大變化,他接任楚王爵位後再一次拜訪雲王。在花園遇到雲宛芙在下棋,身上帶著他給她的玉佩,從那一刻開始,楚景沐便知道,這些年來心心念念的女孩,來到他身邊。
他和她相戀,似乎順理成章,水到渠成,雲宛芙溫柔懂事,又識大體,雖和他初遇時的不遜並不相符,可有玉佩為證,他一心一意認定了她。
相戀三年,無風無雨,結成連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出了一場花轎錯嫁的風波。
他和雲宛芙,終究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