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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上的血染紅身下的軟墊,絳紅色和血紅交織,竟然讓人看不出,可她淺藍色的裙擺卻一片猩紅。
「王妃的忍耐力真不錯。」韓貴妃慢慢走到蘇綠芙身邊,把玩著自己的指套,上面還佔著蘇綠芙的鮮血,微風吹拂而來,吹起發絲四處飄揚,「王妃,這就是皇宮,你千不該,萬不該住進了怡寧宮。」
蘇綠芙的心思早就游離,並不知道她講了什麼,那鑽心的疼比起十指被夾更是錐心,一股又一股如銳利的痛涌來,幾乎奪去她所有的呼吸。
「那里是本宮的噩夢,罪惡的開端,你竟然住進去,我就讓皇兒明白,讓他更加清醒!」韓貴妃惡狠狠地說,恨在她漂亮的眸中泛著幽幽的冷光。
此時,宮殿外頭,一陣吵雜聲由遠而近地傳來,韓貴妃冷冷一笑,雙手在蘇綠芙肩膀上用力一按。
「啊……」一陣錐心的痛,蘇綠芙忍不住痛呼出聲,眼前白燦燦一片,她便失去知覺,倒在一旁,那個軟墊還緊緊地貼在她的膝蓋上,或者說,那銀針,依然刺在她的骨頭上。
鳳君政急急忙忙的身影沖進大殿時,只來得及看到蘇綠芙倒下的身子,渾身一震,怒吼一聲,大步踏了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的臉和裙擺上的血,在他眼里,此刻的她,似是去了!
晴天霹靂,他腦海里一陣空白,眼眸暴睜,血絲滿布。身子踉蹌了兩步,被跟著他進來的明珠扶住,他甚至不敢蹲子來。
明月慌忙蹲子扶起蘇綠芙,撥開她凌亂的發,手搭上了她的頸脖,驚喜地道,「王爺,楚王妃還有氣息!」
明月的話如天籟,鳳君政推開攙扶著他明珠。他接過蘇綠芙的身子,左臉的觸目驚心讓他心底怒火狂燒,頓時成了一片汪洋。明月見蘇綠芙膝上有個絳紅的軟墊,不明就里,伸手就拔下來,軟墊落地,兩聲驚呼和一聲低喘,明晃晃的銀針扎在膝蓋上,足足又十幾支,那些沒有扎入骨髓或者是淺淺地扎入,被明月拉落的亦有數根。
明珠心一驚,軟墊月兌落在地上。
「天啊!」明珠驚呼一聲,眼光又轉到蘇綠芙身上,震驚了。
那根根染血的銀針激起晉王心底最殘暴的野性,瞳眸緊縮,一股嗜血的殘佞在眼里慢慢凝聚,慢慢地凝聚。那種叫囂著要釋放的獸性,天生的邪戾從心底如暴風般滋生。似一股狂風吹過源源不斷的火源。
「明珠明月,帶她回去!」鳳君政沙啞的聲音深深地壓抑著,「馬上傳太醫到怡寧宮去,告訴他們,用最好的藥,醫不好,他們也別活了。」
「是!」兩人低低地應了聲,明珠一把抱起地上的蘇綠芙,對同樣是女子的她而言,抱起瘦弱的蘇綠芙,竟絲毫不費力氣。
她們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殿門。明珠通知鳳君政時,劉楓也在鳳君政身邊,他隨著鳳君政一起進攻,見明珠抱著渾身是血的蘇綠芙出來,他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回事?」劉楓大吼,眼楮赤紅,扎在蘇綠芙腿上的銀針,刺痛他的眼楮,明珠來不及解釋,抱著蘇綠芙匆匆回怡寧宮,明月去請御醫,劉楓緊跟著明珠回怡寧宮。
未央宮里,鳳君政眼光觸及地上的那攤血,心中的邪佞更是蠢蠢欲動。母子兩的眼光在空中慢慢地相撞,一個恨意深刻,一個如雪如霜。
鳳君政眼眸中盡是血絲,一片猩紅,更勝底下鮮血三分。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韓貴妃,那麼多年的恨似乎在一瞬間爆發。他隱忍著這麼多年,竟然造成她得寸進尺的逼迫。這麼多年的母非母,子非子。韓妃寵子,在世人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幕假象,一個笑話。
「母妃!」眯著殘酷的眸,他緩緩地道,「你竟然敢動她?」
冷冽的檀香之味還在飄蕩,卻多了一絲血腥之氣,宮女太監都不敢出去,心驚肉跳地看著晉王和韓貴妃冷冷對峙的模樣,一股不安和寒冷襲上她們心頭。
「一個女人,值得皇兒這樣動怒嗎?」不屑一哼,韓貴妃斜睨著他,諷刺道,「一個做大事的男人,怎麼能困在兒女情長上?」
「做大事?什麼是做大事?」不滿血絲的眼緊緊地盯著她精致的妝顏,一字一頓,輕飄飄地說,「你究竟要把我毀到什麼程度你才滿意?」
看著鳳君政眼眸中的恨和瘋狂,第一次,她竟然有點害怕這個親生兒子。
從十一年前那個雪夜開始,她就知道他恨她,可她卻從不反抗,今天幾乎有點不一樣。
「你想做什麼?」化得精致的妝有絲害怕的痕跡,眼見他步步逼近,更是心驚膽顫不已,她熟悉的兒子似乎正以那種熟悉的恨陌生地凌肆著她。
「你敢動她?我想珍惜的人都一個個被你毀了,很得意是嗎?很自傲對吧?滿足了你的控制欲不夠還不夠,敢把她折磨成那樣。母妃,你說,我想做什麼?」狠厲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看見她的害怕,看見她的不解。更是嘲諷,她似乎很不理解,為何兒子會堂而皇之地與她對抗。
「你是要當皇帝的人,那丫頭有什麼好,她是楚景沐的王妃,我不允許你做出這種丑事,我也不準你陷在兒女情長中,你不是喜歡劉家那丫頭,蘇綠芙變得怎麼樣,你又何必在乎?」
「夠了!」鳳君政厲吼,「你也知道我在乎芙兒,你為什麼要殺她。從小到大,我喜歡什麼你就毀了什麼,你明明知道芙兒是我的一切,為什麼你要把我趕去柳州,瞞著我對劉家趕盡殺絕,我明明能說服劉廷將軍幫我,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全家,如今我好不容易想重新愛一個人,為什麼你又要如此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對我珍惜的人趕盡殺絕,為什麼我會投胎當你兒子?」
「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記了,我是你母妃!」韓貴妃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