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 第7卷 讓人惡心

作者 ︰ 無為法

「姑娘,你可曾听說了?」春花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臉神秘的看著秦雲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雲卿剛睜開眼楮,正打算從床上起來,見此情形,慵懶的斜了春花了一眼,罵道︰「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怎麼這幾天做事越發的小家子氣了?竟然還大驚小怪起來,看來我要考慮一下,是否帶你去睿親王府。」

春花頓時垮了臉,微微的替自己辯解了一下︰「姑娘,奴婢,奴婢也是感覺奇怪,所以才會失態的……」

秦雲卿的臉猛地就沉了下來,也不理睬春花,起身自己拿了衣服穿︰「我剛剛睡醒,怎麼可能知道這府里發生了什麼事?你剛才那句話豈不就是廢話?!不論做什麼事,說什麼話,之前都要考慮清楚。凡事正所謂三思而後行,你好生想想吧。」

「姑娘……」春花頓時一臉的沮喪,她向來習慣了,姑娘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可是卻不料,快要成親了,姑娘竟然端起了架子……,這讓她一時間怎麼改的過來。

「你也知道,睿親王府和我的身份相差何止是天與地,你倒時候是我身邊第一得用的,我身邊第一得用的人都是如此的顧前不顧後,別的人豈不是更加的不堪入目?」秦雲卿拒絕了春花上前給自己幫忙,自己把衣服穿戴整齊了,這才轉身繼續說道,「睿親王府里有多少人正等著看我的笑話,你又不是不清楚,竟然……」說到這里,秦雲卿已經有些聲色俱厲了。

「跪著好生反省一下。」秦雲卿的臉色越發的嚴厲,「最近的日子太過順心了,已經寵得你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親王府不比國公府,你若是繼續這樣,到時候,怕是死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還連帶著我也不得安生!」

春花被秦雲卿這麼一說,頓時低下了頭,想著以前國公府的凶險,而睿親王府比國公府又何止復雜一點兩點……,整個人頓時就如醍醐灌頂一般,渾身一激靈,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姑娘,奴婢錯了。」

秦雲卿看也沒有看春花一眼,起身就出了臥室。

春花被秦雲卿這麼一說,頓時冷汗順著脊柱就滑落下來。

「雲卿,你到底跟娘說了些什麼?」秦雲卿剛剛走到前廳,還沒有坐下,就看見錢致遠如一陣風一般的沖了進來,一臉的黑沉。後面跟著一個顫兢兢的丫鬟。

「大哥,你這些年的規矩,莫不是全都喂了狗了?」秦雲卿驀地轉身,冷冷的看著錢致遠,「姑娘家的閨房,你竟然如此橫沖直撞,這話若是傳揚出去,我還有什麼面目存活在這個世上?!你是不是想讓我就這樣的撞死在這里,以證自己的清白?」

「……」錢致遠怎麼也想不到秦雲卿反應竟然會這麼激烈,滿腔的怒氣就這樣的僵持在臉上。

「來人!」秦雲卿理也不理錢致遠,朝著外面高聲叫道。

「姑娘。」從外面進來兩個粗使僕婦。

「把她給我拖下去,重責二十杖。」秦雲卿面無表情的開口,「大爺進來,她不但沒有攔住,竟然連通報也不曾,這樣的人,我要來何用?」

「姑娘,饒命,是大爺……」丫鬟想不到秦雲卿當場就發作了,頓時嚇得渾身瑟縮著,不住的求饒。

錢致遠有些不忍心,想了想開口︰「雲卿,是我一定要……」

「世子爺若是憐香惜玉,不如就帶了她去蘭馨院貼身伺候。」秦雲卿的聲音平緩,沒有一絲兒的感情。

「這,她是你的丫鬟,我怎麼可以……」那一聲世子爺,擺明了秦雲卿此刻的態度,她已經生氣了!

「既然世子爺知道她是我撫衡院的人,我要打要罰,世子爺又何必插手?」秦雲卿的言辭犀利至極。

「……」錢致遠自知自己理屈,頓時張著嘴不說話了。

「還不給我拖了下去!」秦雲卿的聲音陡然間凌厲起來,粗使僕婦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抓住了丫鬟的雙手,向著外面拖去。

「大爺……,姑娘,奴婢,奴婢不……」丫鬟見秦雲卿真的下了狠手,嚇得膽顫心驚,頓時聲音高了起來。

粗使的僕婦哪里敢讓她大聲叫嚷,忙用手巾塞住了她的嘴,加快了速度。

「雲卿,何時起,你竟然變得如此的心狠了?」錢致遠臉上的怒氣慢慢的消散,漸漸的換上的一種失望,還有說不出的心痛,「我記得以前你,是那麼的溫柔……」

「去請大嫂過來。」秦雲卿看也不看錢致遠一眼,對站在自己身後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應了一聲,忙小跑著出去了。

「你……」錢致遠怎麼也想不到秦雲卿竟然會讓人去找愛麗公主,頓時滿肚子的話,全都堵在喉嚨口,再也說不出來。

「世子爺,我想請你認清一件事情,我這個秦雲卿,並非你記憶中的那個秦雲卿,請你再不要混淆。你可以不要臉面,可是我還想要這個臉面。」此刻秦雲卿的神情,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冷若冰霜,「我並不想因著你的執念而讓安郡王誤會,我還想安樂的過完下半生,若是你的這話傳到安郡王的耳中,我的這輩子就是毀在你的手里的!」

「我……」錢致遠突然有些激動起來,「雲卿,你也不用撇的這麼干淨,我知道你就是她!」

「我如何就是她了?」秦雲卿冷笑出聲,「世子爺此話說的真是好笑,下一句是不是就要指證我是妖孽,然後要火燒了我?」

「我……」錢致遠語塞,「雲卿,你又何必如此曲解我的意思,我,我自然是不會傷害你一絲一毫的……」

「呵呵,呵呵……」秦雲卿突然揚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冰冷刺骨,「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世子爺手下留情呢?」

「我……」錢致遠看著秦雲卿的模樣,一臉的痛苦。

「世子爺,你給我記著!」秦雲卿猛地收斂了笑聲,兩只眼楮盯著錢致遠,陰冷至極,「我是你的庶妹!並不是那個被你休棄的妻子!你也不用裝出這麼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給我看,我沒有資格看,我也不要看,沒得讓我惡心!」

秦雲卿不等錢致遠開口,再一次開口說話︰「你若是真的情深似海,明知你妻子死後情形有異,為什麼非但不替她出頭,反而要毀尸滅跡?你若非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你又何必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假惺惺的樣子,我每一次看了,都會噩夢不止!一個人怎麼可以虛假到這種地步?這種人與畜生又有什麼區別?」

錢致遠仿佛承受不住秦雲卿的指責,捂著胸口向著後面退了一步,突然笑了,笑容里全都是淒楚︰「若你不是她,你又何必如此的激動?若你不是她,岳父岳母又何必對你如珍似寶的一般的,把好東西全都給了你?若你不是她,你昨兒晚上又何必對我娘說出那樣的話?你若你不是她,又何必處處針對我娘?大家都說人死如燈滅,我卻是不信的,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就是她,定然不會有錯的!」

錢致遠的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我也知道我不值得原諒,我也知道我有愧與你,但是一邊是娘親,一邊是你,而我娘親還活著,而你卻……」錢致遠的聲音頓了頓,抬著頭對上秦雲卿的眼楮,那眼中全都是痛苦,「我不能看著我娘親身敗名裂,我不能看著國公府因此而蒙上陰影……,我只能選擇對不起你,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你,你竟然……」

「我竟然什麼?」秦雲卿的眼眸中的冷意更盛,「你這所說的一切,也全部過是推測而已,又豈能做的了準?我自有淨月禪師和一笑禪師替我作證,我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被你說的如此不堪……」秦雲卿簡直就是咬牙切齒,把滿腔的恨意用清晰的字,一個一個的吐出來,「你用心之惡毒,自然就是不言而喻!」

錢致遠張口想要講話,卻被秦雲卿把話搶了過去︰「不就是昨晚上,你娘讓我扶持五殿下上位,我沒有答應,你今兒就端起滿盆的污水,朝著我身上潑來,你和你娘也算是母慈子孝了!只是以後要演這種母子情深的戲碼,請先讓我做個心里準備……五殿下看見我就如仇人一般,我又何必拿熱臉卻討好他的冷臉?我還沒有下賤到這種程度!錢致遠,我告訴你,若是想要人家尊重你,你自己首先要尊重人家!」

「怎麼回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往我妹妹身上潑髒水?」門外傳來愛麗公主爽利的聲音,「若是讓我知道了,我定然把他的頭砍下來,給你當……」

「大嫂。」秦雲卿猛的開口,幾步就迎了上去,與正要進屋的愛麗公主差點就撞了一個滿懷,「你來了正好,快些把你家男人抓了回去。」

「什麼我家男人?」愛麗公主對著秦雲卿的手的視線望過去,就看見錢致遠一臉頹敗的站在秦雲卿的身後,渾聲上下,滿是憔悴,忍不住愣了,他這是怎麼了?」

「他非要我承認,我就是他的前妻……」秦雲卿的聲音有些恨恨的,「你說他硬要把我和一個死人相提並論,還非要說……」秦雲卿伸手抓住了愛麗公主的衣袖,「你說,這樣下去,我還如何嫁去睿親王府?若是讓睿親王府的人知道,豈不是平白的送個莫須有的把柄過去,這麼一來,我遲早要香消玉碎的,你說你家的男人是不是惡毒到了極點?」

「二妹。莫要管他,已經得了失心瘋了!」愛麗公主不屑的看了一眼錢致遠,安撫了秦雲卿幾句,又從手上扒拉下一個翠玉的鐲子來,套在秦雲卿的手上,「我听人說,這個玉鐲子挺不錯的,給你戴著,也算是避避邪氣!」

「多謝大嫂。」秦雲卿心安理得的把鐲子收了。

愛麗公主這才轉身狠狠的瞪了錢致遠一眼︰「還不回自己的院子,在這里干什麼?!莫不是真的要逼死二妹,你才肯善罷甘休麼?」

愛麗公主的話,讓錢致遠的胸口猛地一陣刺痛,伸手使勁的按住了,但是這痛楚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越發的加重了,臉色漸漸有些蒼白起來。

愛麗公主仿佛沒有看見錢致遠身子的不適,使勁的拽著錢致遠離開了。

「姑娘……」春水進來,偷偷的看了一眼秦雲卿,恭敬的開口,「春花姐姐說有事找姑娘,還請姑娘……」

「我去看看她。」秦雲卿並沒有讓春花過來,而是選擇了自己過去,「你在這里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秦雲卿進去的時候,正看見春花低著頭,兩只手指正在用力的扣著地板的縫隙。

「可是想明白了?」秦雲卿也不看她,徑直走過去,在她前面的椅子上坐了。

「姑娘,奴婢想明白了,奴婢知道錯哪里了。」春花抬起頭,看著秦雲卿,一臉的堅毅,「姑娘放心,奴婢以後再也不犯這種錯了。」

秦雲卿點點頭︰「你起來吧。你終究是我最倚重的,若是你出了差池,就如斷了我的臂膀一般。」秦雲卿的聲音有些遲緩,但是越遲緩,就越說明語重心長,「在國公府里,即便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也可以保著你,但是到了睿親王府,人生地不熟的,再說我一個新嫁娘,一時半會兒連腳都站不穩,哪里有能力保的你們不受欺負……」

春花眼眶一紅,淚水就滑下來︰「姑娘放心,奴婢以後一定會多長一些心眼。」春花停了一下,才繼續開口,「奴婢剛才出去,听到夫人院子的小丫鬟在說話,「據說昨晚上錢夫人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今兒個剛醒過來,便讓魏媽媽出去找法師前來驅鬼……」

「找法師驅鬼?」秦雲卿怔了一下。

「是的,奴婢打听到魏媽媽已經出府去了。」春花猶豫了一下,又繼續開口,「奴婢,還,還听見她們說,錢夫人打算讓法師把祭台擺在撫衡院的門口……」

「她莫非是得了失心瘋?」秦雲卿怎麼也想不到錢夫人竟然瘋狂到這個地步,若是她真的把祭台擺到了她的院子前面,豈不是在詔告世間的所有人,她懷疑自己是個厲鬼,而且是個來找她要賬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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