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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剛……剛才?」遼皇身邊最得寵的大太監小李子臉色煞白的開口。雖說在遼皇身邊見識足夠,可剛才那番場景,著實嚇人。
就是遼皇,別看現在穩如泰山的坐著,剛才那一刻,也是膽戰心驚。
遼皇眉眼之間盡是威嚴冷冽,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卻是保養得極好,不見滄桑之色,卻有著帝王之家的威嚴霸氣。一旁的皇後垂眸坐在那里,五官精致,身姿小巧,乍一看低眉順目,與遼皇此刻的威嚴氣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那垂下的眸子卻是精芒迸射,不遜于遼皇眼底的睿智冷光。
遼皇微眯著寒瞳,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自己貼身的護衛和大太監。就是皇後,也被他差使侍衛送回了寢宮。
「臣妾告退!」皇後走之前,神色怯怯,始終低垂著眉眼,表面看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可那離去的步子卻沉穩異常。
遼皇盯著皇後的背影,心中冷笑一聲。旋即回過神來看向身側站立的貼身暗衛錦颯。
「白光從何而來?」遼皇沉聲開口,氣息渾厚難掩凝重。
錦颯急忙開口,「回皇上,來自皇家書院。」
「什麼?皇家書院??」遼皇的震驚全都寫在了臉上。
如今,極晝之光突顯天際,其後又幻化成七彩琉璃之光籠罩夜空,那就說明,能掌控啟星的人已經出現!但為何偏偏是在皇家書院呢?這掌控啟星之人不該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嗎?最次也是儀表不凡身家顯赫之人!
可是,皇家書院里面除了拓博,都是些不思進取吊兒郎當的紈褲子弟,有誰能擔得起如此重任?
遼皇皺緊眉頭,揮揮手讓錦颯退下。
轉而對身邊的小李子說道,
「安排一下,明日出宮去飛度山。這事保密,不準對任何人透露。」遼皇說完,起身朝窗邊走去。
七彩琉璃光已經漸漸淡去,可剛才那七彩琉璃光籠罩的地方的確是在皇家書院!遼皇可以肯定這掌控啟星之人絕對不會是皇家的人,難道說,真的是在皇家書院不成?
「小李子,最近書院有什麼新的學生沒有?」遼皇突然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的開口。
小李子躬身回道,「回皇上,最近新去學院的只有將軍府的四小姐納蘭幕涼和她的兩個丫鬟。再其他人最早都是三個月進去的。」
「哦?納蘭幕涼?」元皇在提到幕涼四個字的時候,表情有些怪異。
「皇上,明日還去飛度山嗎?」小李子暗暗揣測,遼皇說不定想先去書院看看。畢竟,剛才那光芒明顯是從皇家書院發出來的。
然,遼皇卻是背對著他冷聲開口,「小李子,朕何時準許你猜測朕的心意了?不要自作聰明,反倒害了自己!知道嗎?」
冰冷的警告,不帶任何溫度,若是常人听到了,只怕早就嚇得跪在地上屁滾尿流了,小李子這會雖說不至于腿腳發軟,卻也是覺得有一陣陣的寒氣從後背層疊上涌,嚇得他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直到遼皇揮手,他才挪動僵硬的身體小心翼翼的走出寢宮。出了寢宮,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小李子狠狠地打了個寒戰,頓時更加深刻的體會出那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偌大的寢宮內,遼皇背影雖然威嚴高貴,卻難掩他的孤獨淒冷。
**薄唇輕輕開啟,細細琢磨著一個名字。
「納……蘭……幕涼?」
屬于帝王的威儀之中,多了一絲探尋。睿智深邃的墨瞳微微眯起,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關于這四個字的所有印象。
……
同一時刻,耶律宗驍宮外的府邸
這一夜,所有關心啟星主人為何方神聖的人注定都會失眠。
耶律宗驍一身玄金色天蠶絲的**長褲靜立窗前,哪怕是如此隨意慵懶的裝扮,卻是難掩他骨子里透出來的高貴優雅。眉目如畫,氣質清雋,修長身軀安然佇立窗前,久久注視著皇家書院的方向。
「明月,如何?」他輕然開口,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完美的隱藏起來。即使是在暗夜之中,耶律宗驍也不容許自己的情緒**出來!既然偽裝,便要偽裝到底。任何時候都不能給對手以機會,看出他的破綻。
明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沉聲開口,
「三殿下,拓博一直在書院,白光最初就是從他房間里面透出來的。納蘭四小姐那邊四周都是拓博的人,還有納蘭天作的暗衛盯著,一時難以進去一探究竟。宮里和飛度山,暫時都沒有動靜。」
明月說完,後退一步。
耶律宗驍盯著窗外茭白月色,瞳仁深處卻是陰雲密布。
「父皇和飛度山上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沒想到,啟星盒……父皇當真是給了拓博。」耶律宗驍的話讓明月微微一怔,不覺輕聲開口說道,
「怎麼會?屬下見宮里頭和飛度山都是一切如常啊?」
「如常的話父皇豈會支走了母後?如常的話,拓博豈會還留在書院而不去飛度山?拓博自是知道苦行老人已經下山了,所以才穩如泰山的等在皇家書院。明月,本殿下是不是該換一個腦子活泛點的侍衛了?」
耶律宗驍說完,明月慚愧的低下頭。他真的沒想到這其中如此細微的關聯。
耶律宗驍卻是一臉笑意,眸色深深的看向窗外皎月,那皎白月光,清冷淡然,像極了納蘭幕涼的眼楮,只不過,那雙眸子卻比這月光更深的扎入他心底,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