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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二十二歲就能坐上北遼丞相位子的人,如何不讓人稱奇!
納蘭天作的氣質,不同于拓博的冷酷剛毅,也不同于耶律宗驍的高貴優雅,而是透出一種慵懶的精明,既有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精心算計,又有世家子弟的瀟灑俊逸風流倜儻,當然,最讓人不可忽視的,便是他步步為營的精心算計之下,朝野之上,無不被他一網打盡。
如此年紀,卻做到如此精妙狠絕,納蘭天作之心,深到何等程度,無人知曉。
這時候,闖禍的青兒急匆匆的跑進來,還不等看清幕涼也在這里,就氣喘吁吁地開口,
「表……表哥!弄錯了,苦行老人已經去了有家藥廬!」
青兒說完才看到幕涼也在屋內,青兒頓時一愣,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啊……這是四小姐的房間啊……」
青兒現在根本不敢看表哥那似笑非笑的臉。
她覺得自己還是喜歡表哥戴上面具的時候。整個北遼,很少有人知道,納蘭天作就是無憂宮的左護法歐陽沖!
歐陽沖就是北遼朝堂之上呼風喚雨的年輕丞相納蘭天作!
青兒還是第一次如此正眼打量如今的幕涼,只是,才第一眼凝視,青兒就飛快的移開了視線!這四小姐的眼神跟刀子一樣,第一眼就狠狠地割過她面頰,讓她有種被她眼神千刀萬剮的感覺。
擁有如此眼神的女子,該是比普通的男子還具備俯瞰天下睥睨蒼生的氣勢吧。
可是以前的納蘭幕涼不是懦弱草包的嗎?以前青兒也見過那時的幕涼,她當時正被將軍府的四夫人打罵,青兒本想過去說幾句話讓四夫人放了她,誰知不說還好,一說四夫人更來勁了,說幕涼竟然學會聯合外人氣她,對她下手更狠了。
青兒嚇得急忙住嘴,不敢再多說話,生怕給幕涼招來更多的打罵。
身份是納蘭天作的歐陽沖,一身紫金色朝服,器宇軒昂,卻又內斂沉穩。眼神深邃,氣質挺括。
不過從他進屋開始,幕涼都沒叫過他一聲哥哥,反倒是冷嘲熱諷說了不少,似乎是很不待見他。
「四妹,剛才可听到了?是青兒不小心弄錯了,並非大哥有意……」
「誰是你的四妹?我納蘭幕涼的名字代表的只是我個人!我更加沒有你這個偷窺的大哥!」幕涼冷聲打斷納蘭天作,臉上的表情冷冷的,不見絲毫波動。
納蘭天作神情未見過大的波動,昨兒下午才見識到她的厲害,現在如何能指望她會乖乖叫一聲大哥!不過……納蘭天作二十二歲就能坐上丞相的位子,他的手段自然也不同于常人。
他笑了笑,笑容優雅完美,幕涼眸子冷光閃過,忽然覺得納蘭天作的笑容有些熟悉。她寒瞳不覺冷冷的看向納蘭天作的雙瞳,墨色瞳仁深邃無波,如夜闌人靜,浩瀚殺氣全都沉在眼底,不容小覷。
納蘭天作剛才被幕涼那一眼看的,莫名的,身體有一絲寒氣游移而出。她……似乎是看出了什麼?
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綻?衣服和鞋子都換過了,發飾和身上的玉佩也都換了,眼楮的眼色也因為吃了藥而暫時改變了,還有什麼是引起她懷疑的?
思及此,納蘭天作不動聲色的坐下來,與幕涼面對面,深邃瞳仁,看似慵懶愜意的迎上她冰凍視線。
「看來,四妹對我這個大哥誤會很深。」
「沒有誤會,只有厭惡!怎麼?要等我用棍子趕你出去?或許,你覺得納蘭風唳被爆了菊花很過癮,你也想試試?」幕涼挑眉,縴細手指把玩著桌上僅存的一個白玉杯子,杯體通透,光澤瓷白,卻不及她寒瞳流淌出來的一絲冷光,清冷傲然,卓然不凡。
納蘭天作眯起眼楮笑了笑,「果真是你。」
他之前收到消息,納蘭風唳的事情跟她有關,他多少還有些懷疑,現在……不信也不行了。
幕涼冷睨了他一眼,並不回答他的問題,手中白玉杯子因為指尖用力,竟是在桌上旋轉了起來,她看著納蘭天作,冷冷說道,
「下、一、個、就、是、你!!」一字一頓,語氣肅殺凝結。
眼看那旋轉的白玉杯子就要月兌手朝他鼻梁而來,站在門口的青兒臉色微微一變,可納蘭天作卻是紋絲不動的坐在那里,紅唇輕啟,語氣悠然,
「我與四妹打個賭如何?你我二人都去有家藥廬取一樣東西,若是四妹先一步取到了,那納蘭天作以後凡事都听四妹的,哪怕四妹要我殺了將軍府上下一百九十二口人,我也會做!
反之,若是四妹輸了,以後見了我,只要叫一聲大哥,不要再存其他誤會就行。」
納蘭天作話音剛落,幾乎要月兌手的白玉杯子被幕涼穩穩地摁在桌面上,她很少會有出手之後會停下來的時候。不得不說,納蘭天作剛才這個打賭的要求,激起了她極大地興趣!
她倒是很想親眼看著,納蘭天作如何親手斬殺將軍府上下一眾一百九十二口人的場景如何!納蘭天作在朝堂之上作風犀利狠絕,不知道殺自己家人的時候,是否也是如此決絕狠辣呢!
瞧見幕涼眼底似笑非笑的煞氣,納蘭天作不動聲色的笑笑,四目交織,她的亦正亦邪,他的深邃浩瀚。
幕涼將白玉杯子擺正了,冷聲開口,
「說什麼取東西呢?不就是偷嗎?你們政客就是如此,明明全身上下黑的徹底,卻非要顛倒是非說成是白的。自古,最是厚顏無恥的就是你們!」
幕涼一番話再次冷嘲熱諷了一番納蘭天作。納蘭天作一改朝堂之上的犀利和咄咄逼人,此刻,氣質溫和,神情安然,看的身後的青兒咂舌不已。表哥不會真想跟四小姐打那個賭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表哥主動要求與人打賭!
這四小姐對表哥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听了幕涼的話,納蘭天作似乎很贊成她的糾正,不覺點點頭,含笑開口,
「那就看誰先偷到遼王隨身攜帶的錦囊,如何?」
納蘭天作話音落,幕涼瞳仁一閃,偷拓博的東西?
正在這時,拓博身邊的暗衛雪豹,行色匆匆的出現在門口。
看到飛豹,幕涼一愣,他怎麼來了?難道是拓博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