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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涼與納蘭天作四目交織,她的安然若水,他的靜謐如冰。卻不知,暗處一雙眸子盯著她時,已經是嫉妒如海。
耶律崧看了納蘭天作一眼,心底有怪異的感覺翻涌。納蘭天作不過比耶律崧年長六歲,卻是一個天一個地,雲與泥的區別。
納蘭天作是少年天才,五歲開始就展露驚采絕艷,而耶律崧卻是皇族的一朵奇葩,奇葩只是說的好听而已,說的直白一點,耶律崧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丟盡皇室顏面,令北遼皇家蒙羞!
若不是遼皇顧念耶律崧的母親當年是為了救遼皇一命才香消玉殞的,就耶律崧這般作為,早就被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京了。
耶律崧在納蘭天作面前會有濃濃的自卑感,尤其當納蘭天作看向他的眼神涌動一絲輕視,以及一分不悅的時候,似乎是覺得他耶律崧不配站在納蘭幕涼身邊,耶律崧心底更加不是滋味。
勉強隨著幕涼走近房間,緊挨著幕涼坐下,卻是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莽撞大膽的小霸王耶律崧,在如此完美到不似凡人的納蘭天作面前,莫名的……會有種無的放矢的感覺。
納蘭天作那一身威嚴華貴的朝服,單是坐在那里便是氣勢如虹,威嚴深沉,令人想要側目卻有種自卑的感覺。
耶律崧垂下眸子,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了。
雅間的窗戶開著,對面酒樓二樓,一雙含恨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這里,目光始終鎖定幕涼身上不曾移動分毫。
耶律宗驍靜靜的站在那里良久,身軀筆直,不曾動過一分。
她果真是來了!來見納蘭天作!而且還帶著耶律崧!還跟那個廢物同城一輛馬車!
若說之前拓博還能算上是他強大的競爭對手,那麼如今這耶律崧算什麼?不過是個只知道惹是生非的紈褲王爺而已!無所作為,魯莽無知。最會的就是流連青樓花叢當中!
耶律崧如何能配與她乘坐同一輛馬車!這個小女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她還要別扭到何時何地才肯罷休?一定要令他顏面掃地才會住手嗎?
他昨兒派人送去了雙倍的聘禮到將軍府上,她那邊卻是風平浪靜不見任何動靜。將軍府里面已經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了,納蘭雲馨被皇後扣了,納蘭冰清和納蘭玉潔被打的面目全非,唯獨她穩如泰山,任由將軍府亂成了一鍋粥,任由他上百箱的聘禮擺在將軍府的門口,她就是不回去看上一眼!
難道他耶律宗驍在她眼里,真的還不如耶律崧這個廢物嗎?
思及此,耶律宗驍隱在寬大衣袖下的大手不由握緊了拳頭,額頭上一根青筋迸射出來,瞳仁像是隴了一層迷霧,縱然有天之驕子的高貴光華籠罩,內里卻始終是陰沉無邊、深不可測。
而此刻,這沉穩卻再一次被幕涼打破。
耶律宗驍那令天下少女為之痴狂的絕世容顏,在此刻,因為額頭迸射的青筋,讓容顏有一絲猙獰,一絲扭曲。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又像是遭受了莫大的背叛!
恨意!嫉妒!憤怒!折磨!統統襲來,一瞬間填滿他心底,瘋狂地趕走他昔日的冷靜沉穩,讓他的內心無端的瘋狂起來,像是魔怔了,又像是……中了納蘭幕涼的毒!
他一直認為她是在演戲!為了報復他當初讓她從後門進入府邸。她是不是還氣他曾經皇家獵場上,他對她的不聞不問,當她暈倒後,他冷漠地轉身而去,她只是生氣!並不是真的心底一點都沒有他的存在!
站在窗前的身影不覺多了一分期待,一分不甘。
身後,明月悄然出現,抱拳跪在地上,沉聲開口,
「殿下,皇上回宮了,急宣您回宮面聖!」明月說完,耶律宗驍半天沒動,身影筆直,仍是站在窗前,仿佛根本沒听到他的話一般。明月愣住了,又說了一遍,
「殿下,皇上回宮了,急宣您……」
「退下!本殿下稍後自會回宮!」耶律宗驍冷冷的打斷明月,眸子始終專注的盯著對面。
明月臉色一白,抬頭看向對面桃源樓,二樓雅間的窗戶打開了一半,一張清麗絕色的小臉正沖著這邊,絕美容顏,令人一瞬目眩迷離!這……這不是納蘭幕涼嗎?
明月一驚,盯著對面的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主子今兒推了跟玉拂郡主的約會,如今又對皇上的召見充耳不聞,難道就是為了納蘭幕涼?主子……主子這是瘋了是不是?
且不說玉拂郡主與主子關系如何,單就皇上的召見,主子之前可從來不會違背的,今天這是……
不行!他不能繼續看著主子被納蘭幕涼迷惑和玩弄下去!
「殿下!納蘭幕涼此人前後不一,變化詭異。實乃妖孽蠱惑殿下之心!殿下萬不可……」
「明月!你想跟錦繡一般下場嗎?」豁然側身,耶律宗驍完美的側臉此刻隴在淡淡月光下,明月這會子才看清自家主子竟是如此憤怒嫉妒的神情!
難道主子是嫉妒納蘭幕涼跟耶律崧在一起?
這不是更好嗎?一個是敗壞皇家聲譽的落魄皇子,另一個是名聲不好的世家小姐!明月始終覺得,納蘭幕涼根本不值的自家殿下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改變!
「主子!就算今日明月注定是跟錦繡一般下場,有些話明月也不得不說,納蘭幕涼不配殿下!她根本就是在玩弄殿下的心!」
「你閉嘴!她現在根本就不屑于玩弄本殿下的心!她對我……究竟怎樣,我都看不透了……」
耶律宗驍用了我,而是本殿下……
此刻,用自己的心,的確是看不透納蘭幕涼對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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