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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郡主不見了?」凌寄風怒目圓瞪,恨不得給君天澈一拳,「只是把你送出城門,一個大活人居然會不見!」
君天澈此刻也是心急如焚,顧不得跟「郡主府**」講禮節︰「我本來已經將刺客趕盡殺絕,誰知轉身回來就看見,郡主像是不由自主的就向樹林深處走……」
這幾日一直飽受病體困擾的易初寒,緩緩抬起頭來,沉聲道︰「且不要急。告訴我,郡主的舉止神情,有沒有什麼可疑?」
這個聲音仿佛有讓人安定的力量,君天澈只覺的自己心頭一跳,將視線轉到那個臉色稍有不好,卻神態依舊高貴的「教書先生」身上。
幾近透明的清澈雙眸中帶著難以琢磨的深邃,舉手投足間是讓人覺得舒適的儒雅溫文。君天澈記起,他幾次造訪郡主府,都遠遠的見過此人……那時只覺得此人神態閑適悠然,不似紅塵中人,原來近著看,連他同為男子,也不得不為此人的風華所折服。
沉吟片刻,方道︰「與尋常無異……只是,她仿佛遇到了什麼非做不可的要緊事,臉上的神情,半是感傷,半是急迫,踉踉蹌蹌的就往密林走去。我一直在她身後追趕叫喊,她全無反應。」
這是什麼詭異的情況?
凌寄風剛想出口痛罵,卻見易初寒臉上一閃而過的悲戚——難道,大哥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郡主不是自己離開的,恐怕是有人控制住了她的心智。那一批刺客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易初寒勉強壓抑著胸口的刺痛沉悶,「而這種離奇的功夫,應該就是……漠族幻術。」
「可這個幻術已經十幾年不現江湖了!」君天澈訝然,「眾人都以為這已經失傳……莫非不是?」
凌寄風只覺一陣寒意襲上心頭,他扭頭,幾不可信的看著易初寒︰「你的意思是……偷襲她的是漠族人……可,那是濟南王的死敵啊……」
直到此時,君天澈才真正的害怕起來。
若說他看著雲瀟在樹林深處不見,還只是一般的擔憂——他知道她的本事,她的機靈鬼變不在他之下——但遍尋小樹林不見蹤跡,已經讓他隱隱害怕起來,但回到郡主府求援,完全已經是六神無主。
他自然也听說過大周第一員大將,濟南王上官昊天的事跡。
這位號稱百戰百勝的戰神將軍,在剿滅南下叛亂的游牧民族漠族的時候,莫名戰死沙場。隨後大周軍隊派出了汝陽王之子,才將戰局平定。之後,漠族人北遷,幾乎完全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更有甚者,說漠族因此一戰元氣大傷,已然滅族。
民間紛紛謠傳,濟南王之所以戰敗身亡,就是因為漠族人善于使用幻術,能夠構築出一個虛無縹緲的仙境一般的所在,讓對方迷失心智,從而落入陷阱。
難道說,上陽郡主是被幻術控制,然後便落入了漠族人的手里麼?
「中了幻術的人,先會覺得胸口一沉,之後便會看見自己內心最渴望的情況。很少有人能抵制誘惑,不追隨著幻境而去。至于破解幻術的方法,武林之中至今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功夫。」易初寒略略低頭,醇厚的嗓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所以寄風,你要克制住。」
凌寄風鄭重的點頭,抓起手邊的劍就要離開。
君天澈忙忙的跳了起來,攔住凌寄風︰「我也要去啊!」
易初寒皺了皺眉,道︰「王爺,你此刻應該已經在回楚國的路上了。另外,你身份高貴,不能這般涉險……」
「不,我要去找郡主……」君天澈有些懊惱地眨眨眼楮,「是我把她弄丟的,我就要把她找回來……」
易初寒輕輕挑了挑眉,不著痕跡地起身,道︰「既然如此,煩勞王爺也去樹林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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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圓月已上,余霞紅紫通明。
明幾嵌石,四壁生光。琴書精雅,簫管成行。春山紙帳,古畫盈牆。竹修翠繞,花瓣飛香。青苔封砌,綠草迷芳。軒前鸚鵡,美景如章。
那是一處收拾的十分綺麗的院子,抱廈游廊點了各色紗燈,院中海棠、碧桃、玉蘭各樹也在花枝上分綴燈彩,遙遙的听得絲竹靡麗之聲,分外妖嬈。
院子深處,有一座廳房,雖不甚寬敞,但擺些瑤琴玉硯,錦軸瑯函,無不精妙。
廳房里,睡榻上,便有一位側臥少女,端的是瑤姿替月,瓊佩彩雲。她沉沉的睡著,果真是腰垂洛水之,襟掛秦台之鏡。**楊柳之煙,秀眉凝怨;秋水芙蓉之影,圓靨臨妝。
一位黑衣的男子,背對著少女,正在燈下沉思。
很美麗的一幅春閨晚景,如果這是一對情人,如果這是少女的香閨。
「不……」嬌柔動人的嗓音變得淒厲彷徨,縴瘦的少女好像被驚嚇了一般,掙扎著,顫抖著。
「怎麼了?」醇厚的男子嗓音,低低的響了起來。
絕色少女小臉異常的蒼白,嫣唇也沒了血色,盈盈雙眸水光瀲灩,充滿著焦急與恐怖……這樣的她,格外惹人憐惜。
「父王,不要走……」
父王?這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稱謂。
男子幽暗的黑眸燃燒起來,有著復雜難解的光亮,輕輕開口,如同囈語︰「告訴我,你說的父王,是誰?」
少女也是夢囈一般,怔怔道︰「他是……濟南王啊……」
男子黑眸更沉,繼續輕聲開口,仿若魅惑︰「你叫濟南王為父王?」
「啊……是啊……」少女蹙起彎彎的秀眉,肯定的回答。
男子雙手交疊在胸前,薄唇微揚︰「你是濟南王的女兒?」
少女剛想開口,卻听得一扇窗子被輕輕的叩了三下。
PS今天有一門悲催的考試,考試,考試……悲傷的我決定虐一虐雲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