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狂野的律動,少女放聲嬌啼,咬著唇,不讓既痛苦又歡愉的叫聲溢出來。
他喘息漸漸沉重,汗水濡濕了鬢發,沿著臉頰頸項滾下。
被**激蕩的申吟,再不能抑止,她喉間逸出哀求的尖叫,驀然張口,叫道︰「穆——」
莫名讓他更興奮,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重,不管不顧地采擷著只屬于她的甜蜜美好,最終,少女陷入無意識地昏厥,意識飄浮,迎接著他給予的最後一擊!
他的身體,明明已是疲累至極,但她一踫觸,他就整個人宛如置身火海中,只想緊緊抱住她……除了她,沒人可以救自己。
這一刻,沒有人再想著國仇家恨,也沒有人再想著逃避偽裝,一切的一切被拋在腦後,他和她,在極致的歡愉和痛苦中煎熬著,相互折磨,又彼此交融……這一刻,無論是夢魘還是劫難,他們都是最親密的人。
而現在,她在哪里?
有什麼情緒和記憶從遙遠的記憶深處,躡足而來,悄步邁入他腦海,隱去的是他身上象征無上地位的黃袍,四周依稀是她和他,在秋日里放飛紙鳶的靜好。
男子惶惶然從床上翻身而下,一向堅毅的眸子里,盈滿了哀傷。他嘴角勾起冷冷自嘲,五官的線條更添肅峻。一束朦朧的燭光,覆上了他的臉龐,將那份漠然輕輕遮掩,使得他的目光越發復雜。如一只失去領地的獸,迷茫,哀怨……
「上官綺月……你,是否還記得,曾經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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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肆虐,大雪凜冽,和盛十二年的冬夜,似乎比任何一年都更冷一些。
形銷骨立的年幼瘦弱乞丐,滿面青腫血污,完全看不清顏容,靠在半截傾頹的茅屋邊上,氣息微弱,似乎,生命即將流逝。
身上是髒爛的單衣,血染斑斑,他咬牙忍住嗚咽,卻不能阻止齒縫里破碎的申吟。
然而,他血漬累累的瘦弱手臂,卻緊緊握著一塊尖銳石塊,粘著厚厚的鮮血和塵埃,以一個全副武裝的戒備姿勢,迎接意識的流逝,體溫的下降。
已是暮色四合,朦朧的天光之下北方有一顆星極亮的耀于天際,那光芒清亮,引的那乞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迎接上那抹清光。
是不是,生命就要終結在這里了?
這個料峭的初雪之夜,迎面的風,那樣刺骨逼人。
就好像,他的家鄉……
永遠冷冽清爽的雪色,永遠鐵骨錚錚的父兄,永遠會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廚房……
他並不畏懼冰雪,因為魁梧偉岸的父親,會親切的俯身,拍拍他因為寒冷而發紅的雙頰︰「咱們漠族的王子,可不能害怕冰冷!」
是的,他……不怕冷。
他努力回憶著父親的話,試圖瞪大眼楮,忽視身上那麻木到疼痛的冰冷之感。
他還沒有完成父親的遺願,他還沒有練成本族的神功,還沒有報仇雪恨,他,不能死!
雪,卻越來越緊。
風,也越來越狠。
這里是城郊的貧民區,受雪災的流民如此之多,誰會顧得上他一個小小的少年?更何況,他還被人設計陷害,此時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也許,就是這一天吧……
上天看他撐的太辛苦,所以,讓他能夠早一些去地下,陪伴他的父兄……
黑沉深霾的絕望如那深黑的暮色,他緩緩合上那擁有奪目的清澈的眸子,那里,只有暗夜深寂。
可他,卻在最後一絲意識消失之前,聞到了一陣清幽的,清涼的薄荷和木蘭香氣,很少見,卻令人心神一淨。
他勉強睜眼,凋敝小城之中,高大不凡的白馬,前蹄高揚,而馬上人,正靜靜看著他。
那是一個比他還年幼的女童,她擁有與年紀不符的平靜而愴然,那微微憂傷的細致雙眸,沉靜的看著他。
這一霎,雪光清冷,夜風咆哮,映著她縴瘦卻優雅的身影,和在風中翻飛的黑發,無限風華……卻也有無聲無息而又凜然的殺氣。
是的,殺氣。
她一身青蓮紫里子白色雲紋緞面風毛斗篷,身量縴弱瘦小,隱隱可見同色的折枝梅花刺繡瓖邊白色綢面交領襖,以及青蓮紫水紋凌波襉裙,周身是純潔而高貴的白,卻也不覺得清冷,而是那微微帶了暖色的紫,將她周身的凜冽都溫暖了出來。
借著微薄的天光,他勉強看出,這個舉止奇異的女童,眉目生的極美,黝黑的眸子里映著一天雪色,閃爍粼粼星光,半帶譏誚,半帶憐憫。
她輕輕開口,冷然道︰「只是十二處骨折,就耐受不住了麼?你這般不堪,怎能擔當報仇重任?」
他霍然抬首,惡狠狠的盯著她。
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貴族女童,一個身量還不及他腰的小小女童,她懂什麼?
但那怒氣,卻在一瞬之間消散。
她說什麼?十二處骨折?
烏黑的手指悄悄按住了自己的腰間,他被毆打了半個時辰,身上劇痛,胸腔猶甚,可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受傷了幾處,她,隔的很遠,是怎麼看出的?
還有……報仇重任?
她本該跟自己無冤無仇,她為何知道自己的報仇之任?
這樣想了,他不由心驚,抬眼,更細細的打量她。雪光清亮,在她沉靜的臉上,映出穩秀從容,她傲然頷首,負手靜立前方,道︰「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該跟我走!」
這樣的氣勢,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深冷的氣度,叫人不敢逼視。
可是,她分明才是個小女孩!
他正要開口,她卻又是一頷首,慢慢道︰「也罷,這樣叫你跟隨我,只怕你心里不服。我便細細的說來龍去脈,也好叫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