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情人︰總裁的契約孽寵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感覺自己剛從一個深坑里爬出,卻又陷入另一個比那還要深得多的天坑。

作者 ︰ 金黛寒

「恭喜新娘新郎,考驗通過,喔耶!大家鼓掌,鼓掌!」戴美男突然一甩手,面對就要甩過來的巴掌,她的速度迅速得嚇人,一把抓住鄭薇安的手,在鄭薇安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兒,她突然將鄭薇安的手狠狠地塞到裴沉孤手心,然後神情嬉笑,似乎這只是段考驗新郎新娘感情的插曲,「來,新娘新郎,該開始了喔,笑一個,茄子……」

誰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樣的一種狀況,看到戴美男帶頭鼓掌,又是喊茄子什麼的,大家都附和著,掌聲雷動,祝福聲更是一波又一波響起。

只有那麼幾個人,臉色緊繃,沒有一絲笑意。

天哪!她也好想說這句話,可是發現自己已然沒有了資格。

「沉沉,你醒了?」進來的那個女人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仿佛只是在慰問一只受傷的小狗。

「你給我住口!」她的眼神更凌厲了,「如果你再敢有這樣的想法,你信不信我會讓那個女孩消失?」

至始至終,裴沉孤的眼神都停留在這個說話顛三倒四的女人身上。

可是……有時候,人的心也會變成鋼鑄的!

「戴小姐,吳姐要你回去你就先回去吧!有什麼消息這邊會通知你的!」這時,一直沒出現的肖凌突然過來了。她一把將還在自責的戴美男扶起,但是眸子里的光始終是沒有溫度的。

她突然發現,天空真的塌下來了,他再也不會幫她頂著了,再也不會任何時候都相信她了……

說著說著,鄭薇安的眼神突地變得凌厲︰「你這個壞女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是該離開了!

「文姨,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怎麼也幫這個賤女人了?都是她,害得沉沉哥這樣的……」鄭薇安怒氣十足地看著戴美男。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那麼戴美男早已被她千刀萬剮了無數遍。

呵,就是這樣,裴沉孤一定是死了,所以,她到最後還是要讓這個女人給殺了……

「不,不對。美男,這不是你的錯,你冷靜下來,你听我說……」會珍抬起頭來,目無焦距的樣子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美男……其實我跟英琦並沒有婚約的……」

門口,肖凌推門欲進,但見房內如此氛圍,最終還是停留在了門口。

「什麼?不,怎麼會是這樣?」戴美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著會珍越來越認真的表情,整個人仿佛被人打入了地獄。

看著他這個樣子,吳文清的表情終于有了另一個狀態。

「這件事交給我,你先去醫院,快去!」

「你去不去把她叫過來?」裴沉孤吼著,同時一邊用力去拔手背上的針管。

「沉孤……」

「如果沉沉哥有事,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鄭薇安咬牙切齒地說,重重地擺開了戴美男無力的手。

新郎跟著別人跑了,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該死!全是些討厭的女人!全是些討厭的女人!zVXC。

「沉沉,你先安靜下來!」她的臉色有點慘白,似乎也不想面對這個突然來的真相,可是眼前,她的兒子這個樣子……她似乎沒多少能耐管住他了。所以,她只是慘白著面容,用力壓制住裴沉孤的手,但很快就被裴沉孤甩開。

「不,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裴沉孤,你是害死我爸爸媽媽的人,是你把妮妮害到這個地步!裴沉孤,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們是不可能的!」腦子里突然涌出一種叫仇恨的情緒,戴美男看著他,拼命地搖頭,下一秒,她突然奮力推開裴沉孤的身體,轉身迅速朝馬路對面跑去。

「沉沉,我的孩子……」

她只能在心里無數遍地祈禱,裴沉孤,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後悔,後悔……

誒?戴美男一怔,她記得鄭薇安曾經明明這樣說過的!

呵呵,戴美男笑了。她懂了,都懂了!

後悔,好後悔……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心有多愛他,這才發現……他對她有多麼的重要……

「那麼,請問裴沉孤先生,您願意娶您身邊這位鄭薇安小姐為妻嗎?」主持人抹了把汗,但還是笑著對裴沉孤繼續說,「無論是貧窮貴富直到永遠嗎?」

所有的恨頓時消失殆盡,她的內心只有對他的愧疚,愧疚……

「沉沉哥,文姨,你們,在說什麼呀?」鄭薇安睜大著眼,還在局外看不清。

他和戴美男早就認識的!早就認識的!可憐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薇安,你這是干什麼?沉沉還在里面,這里是醫院!」一直沉默著的吳文清一聲呵斥,鄭薇安這才乖乖地停下了對戴美男的身體攻擊。可是從她眼里放射出來的東西,遠遠要比身體攻擊來得更強更烈。

恨,一定要恨她!她對他也從來沒有過愛,他為什麼不恨她?

在主持人和所有人的期待目光下,那個不論何時何地始終都是焦點人物的俊美男子,在看到台下的那個人突然轉身離開,眼里的熾熱也緊跟而上。

好多人都在喚他,可是他的眼里只有那個遠去的身影。她跑得越急,他追得也就越急。

而……那個叫她小心的人,卻在那一刻,陷入昏迷。

然後,他倒了下去,滿頭是血明明一開始想要報復你,甚至想要你死掉的,可是真正到了這一刻,後悔卻是如此的無力。

第二天……

那頂著一頭耀眼紅發的少年一進家門,便急急跑上樓去。他才剛下飛機不久,現在急需帶上點重要的東西去他心里所想的那個人的家里。一想到她,少年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淺淺的笑,由內而外地散發著。

將戴美男扶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再用外衣披到她的肩上……整個過程,仔細又溫柔,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之前,會珍沒變的以前。

忍住眼眶里的淚,她就這麼瘋了般地搖著頭,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

是他救了自己,對,就是她的仇人救了自己……

他的床上,模著有些發痛的額頭,突然感到一絲疑惑,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裴沉孤,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快醒醒,裴沉孤,你不要死……」心里的淚一波又一波涌起,她用力將他抱入懷里,可是換來的卻是他連呼吸都似乎沒有的東西。

因為她們約定好了,兩個人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勾勾都拉過了,誰都不能反悔,誰也不能退縮。

像噴涌而出的噴泉,無法止住。

那三四個穿著白褂子的人,在吳文清輕抬下巴的同時,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那嚴厲的語氣,頓時將少年的腳步頓住。

嗯,她會去見他的!但是現在,似乎有一件事情比這更重要。

主持人聞言,只得改變一貫以來的規則,將話筒移至鄭薇安面前︰「那麼,先請問這位鄭薇安小姐,您願意嫁給您身邊這位裴沉孤先生為妻嗎?無論貧窮貴賤直到永遠嗎?」

「快去吧,不要讓他久等了!」最後,會珍的手指停留在她淌滿淚滴的臉上。當最後一滴淚被擦淨竟,會珍臉上的笑更熟悉了。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她對他始終都只是恨意……

那個磁盤絕對不能讓鄭英琦外泄出去!這關系到神集團的生死存亡,絕對不能……她和裴沉孤之間的結已被解開,所以,她只想讓神集團好好的,讓裴沉孤好好的!

「好了,帶他回去吧!」

「他死了,他死了……他終于死了,呵呵,呵呵……」前所未有的絕望,在她看到他滿頭都是血之時涌出。

什麼?還不想承認嗎?

好像記憶的某扇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幕幕曾經發生過的畫面,就那麼赤/果/果地闖進了他的世界里……

在沉睡的前一刻,他歇斯底里地對著那個女人吼道。

「求求你,殺了我吧,請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殺了我……」一直低著頭的戴美男突地跑到鄭薇安面前,拉著鄭薇安的手,突然雙膝跪下,像個沒有自尊的哈巴狗,那樣向人索求著。

不對,裴沉孤死了,他死了……

所以,一定要在大事發生之前,制止住鄭英琦的動作!

馬上就要到面前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嚇得動彈不得……

血,還在他的頭上不斷流下……

不要死,不要死……

刪除記憶嗎?這個女人是要刪除他對美男的記憶?

爸爸都答應他了,相信眼前這個被他稱呼為媽媽的女人也沒理由再反對了吧!

她說著說著,視線突然鎖定戴美男。

他一字一句地說,尤其是在說‘恨’這個字眼的時候。

如果一個人可以選擇,他寧願不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也不要吳文清做他的母親!

都是他,是他傷害了她,辜負了她,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負心漢……

如果一定要選擇,她寧願讓他痛一輩子,也不要毀了這一輩子!

磁盤……

在說很嚴肅的事情!裴沉孤瞪了她一眼,迅速將矛頭指向那個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女人︰「你還不想承認嗎?六年前,你對我做了記憶刪除是不是?所以我才會莫名其妙少了一段記憶,而我少去的那段記憶,就是戴美男,是不是?!!!聖聖……她就是聖聖的媽媽,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什麼出車禍,都是騙人的!什麼鄭薇安是聖聖的媽媽,都是你給我設下的局!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戴美男,我要去找戴美男,我不能不再管她了,不能再傷害她了,美男,戴美男……」

千軍一發之際,她只覺得一直緊繃著身體突然一松,下一刻,整個人便倒在了路邊。

「沉沉哥,你醒啦?太好了,你終于醒了!」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雖然有點討厭,可是其中卻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擔心,和欣喜。

好痛……

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呢?

「不要!媽,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這樣做!我要娶她,我要去她的身邊……」他的眼楮驚恐地睜大著,栗色的部分里充滿了不安、無助。

「沉沉,你這是要去干什麼?」幾分鐘後,才剛從外面回來的吳文清看到兒子大包小包地往外趕,連聲制止,「你不是隨你爸爸去英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滿頭是血……

「他沒死哦!」這時,一只秀氣的手突然來到她的面前。

好吧,先回去吧!

啪啪啪——掌聲一片。

空氣,頓時變得異常壓抑。

「嗯,請你先回去!」依舊冷冰冰的聲音。

「戴美男,小心!」

「不能?為了集團企業,為了裴家的良好基因,作為你媽媽的我為什麼沒有權利這樣做?」她突然一勾手指,從身後快速進來三四個穿著白褂子的男人,「去,把少爺捆回去!立刻給他刪除這段不堪的記憶!我可不能讓那個女孩毀了他!」

戴美男縮在角落里,腦子里卻一直不停地回放著他推開她的那一幕……

「會珍,幫我個忙,去鄭英琦那里把東西要回來好不好?」她的心頓時慌了,連忙返回拜托吳會珍。

「戴美男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想發了瘋般,他只要一想到那個被他傷害過的女人,心就劇烈地抽痛,抽痛……

「嗚……嗚…,裴沉孤,為什麼你死了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裴沉孤……」一想到那些畫面,她的身體就不自覺地顫抖著,顫抖著。

好刺耳!戴美男皺了皺眉,避開台上那抹熾熱的光,轉而看向鄭英琦的臉。

吳文清環抱著胸前的手,突然無力地放下,然後無力地抱著頭,似乎很痛苦,很痛苦的樣子……為樣死然。

可是他現在並沒有心情理會這個女人!

好好躺著嗎?不要那麼激動?呵,說得可真輕松!如果他沒想起這一切,絕對能好好躺著,可是老天偏偏不讓他不要這麼激動,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急救室外。

——「戴美男,小心!」

所謂的好朋友,原來只是那個女人安插在她身邊的一枚棋子。

好難過,想到那個穿著新郎裝的人,心里就好難過好難過……

這個女人從來都只為自己著想!從來都沒有替別人著想的余地。什麼是為了他好?美男怎麼會是自己的阻礙?

隨著他的一聲慘叫,注射器還是毫不猶豫地插在了他的手臂上,里面的液體也以相當快的速度快速進入他的身體。

傻瓜,為什麼要沖過來救我?為什麼要這麼傻呢?

「我願意!」鄭薇安的聲音尤為響亮,幸福的目光掃向台下踫到戴美男的視線時,卻迅速變得凌厲起來。

咯吱……

窗外是淡金色的陽光,照進他俊美的臉龐上,照進他被鎖了五年之久的腦海里……

「戴美男!你給我站住!」身後有個人追了出來,一把拽住她又要遠去的手,雙臂緊緊地摁住她的雙肩,那雙眸子里,泛著的竟然是和她同樣難過的色彩,「你為什麼要跑?戴美男,為什麼你要跑掉?為什麼?」

從那邊疾馳而來的東西,為什麼速度比她還要快?

「是爸爸!」想到那個女孩,雖然始終有點害怕他的媽媽,但此刻的裴沉孤哪里還有一絲猶豫,語氣堅決得很,「我不管!我就要娶她,她有了我的孩子,作為負責的男人,我一定要娶她,我愛她,我愛她!!!」

一時間,突然有好多人上前來,只是她的眼里除了再沒有任何氣息的裴沉孤,再也看不到第二個人,听不到第二個人說話……

啪——

「難道你要讓我看著你跟別的女人交換戒指嗎?」她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按照計劃行事,腦子里亂糟糟的,水汪汪的大眼里除了眼淚,還有的就是眼前這個為了她著急得瘋了的男人。

而吳文清那些人,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特別是……會珍,曾經那麼要好的會珍。

以為可以打得過他們,但是一波被他消滅,一波又從外面進來。很快,他還是睜著惶恐的眼,看著那個笑得驕傲的女人,被那些泉涌出來的男人們捆綁起來。

是鄭薇安吧,他就知道,在突然睜開眼的那一刻,鄭薇安那張掛著淚的臉就這樣呈現在他的面前。

「我能再一次成為英琦的未婚妻。」終于說出這句話,會珍的臉色很快進入愧疚狀態,「對不起,美男,我騙了你,我為了自己的幸福……」她說著說著,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刪除記憶,這確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個環節沒做好……

頭好暈,卻,似乎……不痛了。

讓這個女人殺了她吧,讓她和裴沉孤一起下地獄吧……

「臭小子!」見他如此堅決,吳文清已經開始憤怒,「你要娶她?誰允許你這麼做了?」

「文姨,沉沉哥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鄭薇安的臉上也開始出現痛苦。戴美男就是聖聖的媽媽?她怎麼這麼大意呢,好大意……

那對栗色的瞳孔,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

這里是幸福小區,她們原先租憑的地方,為什麼……會珍會在這里出現呢?

「會珍,對不起……」戴美男哽咽著,視線交接的同時,眼淚啪啪地再一次止不住地落下,「我想跟你說,我跟鄭英琦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要生氣,會珍,請原諒我,請你原諒我……」

有那麼一刻,她想要失聲痛哭,卻發現早已沒有了眼淚。

不,是在這一刻,在他把什麼都想起來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就突然充滿了恨意。

吳文清不安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往里望去,卻始終望不出個結果來。早已換下新娘服的鄭薇安也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外,焦急地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在這個不是很寬敞的等候室內,唯獨只有一個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的人,她靠在角落,耷拉著的眼沒有了往日的神彩。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在‘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對他說出‘我恨你’三個字……

「沉沉,閉上眼睡一覺,等你醒來就會發現,什麼也沒有了,什麼煩惱也沒了……」不論裴沉孤的瞳孔睜得多大,有多害怕那只越來越逼近的注射器,但是在那個女人的字典里,似乎從來就沒有心疼,更沒有手軟。

是啊,她與會珍的未婚夫走得這麼近,會珍怎麼會不怪她呢?

「沉沉哥……」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在這片白色的世界……

不要,好殘忍,他不要沒有美男的記憶,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的,不能的!

他竟然追出來了!她沒有算到這點。呵,為什麼他要追出來?放下新娘不管也沒事嗎?

「如果你現在不把戴美男給我找來,我會恨你,永遠恨你,一輩子都恨你!我會把她所承受過的一切痛苦都加在你身上,雙倍恨你,我要讓你痛苦一輩子,痛苦一輩子!!!」

「比如?」什麼叫後遺癥?沒刪除關于那個小女孩的記憶,就是最壞的後遺癥!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他會說什麼呢?戴美男最後看了一眼台上,眼楮里像是被什麼蓋住,好模糊。只是不論他說什麼,此時此刻他都已站在這個台上,已經被所有人公認為鄭薇安的丈夫了吧!

一個男人手中拿著一只超大型的注射器,慢慢地朝他走來。

「會珍?」她的眼淚還在淌著,特別是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時,突然有種想要失聲痛哭的感覺,「他,真的沒有死嗎?」

「嗯,他醒過來了,他很好,他現在想要見你。」這麼久以來,會珍第一次對她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而且她和爸爸曾經也是這樣過來的……

「我,我那時真的……」戴美男又急又氣,急的是磁盤,氣的是自己。

而聖聖,應該就是他和戴美男的孩子,是的,一定是……

而……

「沒關系,我不怪你,反而我還要感謝你,這些年來,我並不孤獨。」戴美男揚起唇,突然走上前,一把擁住吳會珍,「傻瓜,我們還是好朋友的,好不好?」

「沉沉哥,你怎麼了?文姨她現在正在來的路上,有什麼事情的話等她來了再說,你躺著啊,不要這麼激動……」鄭薇安說著,連忙將他扶著躺下。

「是!我承認,當初我是對你做了記憶刪除!可是沉沉,我這是為了你好,不想那個女孩拖你後腿,阻礙你的將來……」吳文清的聲音越來越低,但還是很清晰地印在了裴沉孤的腦子里。

消失,永遠都是這句話!

格局,似乎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下了。

裴沉孤死了,裴沉孤死了……

那個被她錯怪了五年的男人,那麼無辜的裴沉孤……

現場很快恢復了之前柔和喜慶的氣氛,接著很快就到了新郎新娘上台交換戒指的時間。

為什麼跑離他的身邊?

此時的鄭英琦,一臉專注地看著台上,嘴邊淺笑,和別人一樣,雷動般的掌聲中也有他的一份。

就在她推門之際,腦子里突然閃過另一個人的面孔。

將所有的留戀都拋在了身後,她的轉身華麗而瀟灑。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台上的人兒,只是連鄭英琦都沒發現她已經轉身離開。

原來……

而台上的新郎,始終臉色陰沉,目光卻一直緊緊盯著台下那個笑得如鳳凰般驕傲的女人。

**

殺了她,殺了她,讓所有的事情都就此了結,就不用活得那麼累,也不用害怕面對裴沉孤……

「你滾開!」裴沉孤吼道,同時一把將鄭薇安接觸到身體的手狠狠拍開。

「吳文清在哪里?那個女人在哪里?你去把她給我找來,快去!」一想到那件被刪除記憶的事情,他的恨就忍不住像洪水一樣爆發出來。

對了!還有裴沉孤等著他……

吳文清一愣,隨即卻還是不動聲色地說︰「戴美男?六年前我們認識那個小女孩嗎?」

終于來了!裴沉孤抬頭,似有滿腔怨氣都在了臉上,用從來沒有過的怨恨怒視著那個女人︰「你可終于來了!哼,六年前,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到底對戴美男做了什麼?」

「我才知道,原來沉沉表哥在一年前被姑姑強制性帶去做了記憶刪除,理由竟是他非要娶一個平民女孩。而他們家里的聖聖,也就是小少爺,竟然是一個連高中都還沒畢業的女孩子……」回憶之門一下被打開,仿佛有一個怎麼也講不完的故事,「因為怕那個女孩會再一次跟沉沉表哥有任何聯系,所以姑姑讓我去那個女孩身邊,謊稱我和那個女孩也有著同樣的遭遇。而作為去女孩身邊的唯一條件就是……」

看著大亂的現場,還有台上因著急而傷心落淚的人,鄭英琦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一絲危險的氣息。

「我不管,我要戴美男!現在我把什麼都想起來了,再也不會讓你傷害到她了!」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搖著頭,「如果這不是真的發生在我的生命里,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是我的母親,呵,真是可笑,可笑……」

怪她,都怪她,即使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可是她就是讓會珍傷心了,嗚……

戴美男,你還喜歡他嗎?還是說看到被自己恨著的仇人就要結婚,這也要難過嗎?

裴沉孤死了,他死了……

很熟悉的手指,卻帶著一絲貴族氣息的香味。

見此情景,鄭薇安連忙上前死死摁住,不讓他拔下。

對,他們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為了妮妮,為了死去的爸爸媽媽,她和裴沉孤也絕對不可能!

裴沉孤死了嗎?他……真的死了嗎?

酒店門口,戴美男跑得飛快,不管身後的人如何叫喚,現在她的內心里只有眼淚,眼淚,眼淚……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再一次失控起來。

「那你和爸爸呢?如果當年女乃女乃也這樣對爸爸……」低沉的聲音似乎在哭泣……

話筒被他撞落在地,身後鄭薇安拉住的手也被他大力推開……

他醒了,真的醒了!戴美男連轉身出去,卻在門口止住了步子。

「啊——沉沉哥,沉沉哥……」

「你先回去吧!這里沒你什麼事了!」這時,吳文清突然嘆了口氣,第一次對戴美男有了正常的話。

他的臉色慘白得緊,原本邪魅的眸子也在這一刻緊緊閉上,優美的唇沾染著一絲絲血的足跡……

「嗯,你快去醫院吧!」想到還在醫院里吼叫著要見戴美男的裴沉孤,吳會珍連忙推開戴美男。

「可是……夫人,真的要這樣做嗎?」拿著注射器的男人有些為難,「那項技術才剛剛研發出來,還沒有第一個人試過。如果讓少爺現在就……恐怕會帶來後遺癥……」

他就說呢,為什麼他只要一努力去想那段突然消失了的記憶,頭就會痛得那麼厲害,原來是這樣,原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的媽媽吳文清!

讓他成了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還毀了戴美男……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加之在那個女人身上!都是她,才會害得他現在和戴美男如此的,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那該死的記憶刪除,他……

——六年前,中國北濱,裴家宅。

他不會死的對吧?

什麼?刪除記憶?

可是……

連戴美男也笑著看著台上的新郎新娘,掌聲更是沒離開手。

害死爸爸媽媽的,裴沉孤也並不知情,嗚嗚,他竟然一點也不知情……

「如果硬要想起一件事,頭會劇烈的痛……」

「會珍,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利用鄭英琦的,我本來只是想要報復裴沉孤,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見會珍的笑容逐漸失去了光彩,戴美男頓時慌了。

「或許一直都是我錯了,我……不該逼他,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這句話里,似乎有些哽咽。第一次,吳文清臉色那麼蒼白無力。

「你胡說!沉沉哥沒死,他沒死!」終于忍受不了戴美男的瘋言瘋語,鄭薇安瘋了般地扯住戴美男大叫,「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如果你不來……如果你不來,沉沉哥就不會出事,他就不會出事,我們就可以順利結婚……」

裴沉孤曾經被刪除了記憶?所以……他才會記不起自己?是這樣嗎?所以他才會不認識自己,所以在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都不知道……這麼說,他並不是在演戲,並不是在裝……

嘩啦啦——又是一陣雷動般的掌聲。

下一秒,吳會珍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失去了原來的笑容。

「沉沉……」

「真的嗎?」他們真的會通知她嗎?

似乎這樣說,對面那個女人就會妥協。

裴沉孤,裴沉孤……

比起戴美男的喃喃自語,鄭薇安此時的行為倒更像是個瘋子!

他似乎不把他自己的生命當生命,就那麼果斷地讓他代替了她的位置。

「……」他的視線依然緊緊盯住台下的戴美男,專注而灼熱。

「媽……」裴沉孤低著頭,將手中的東西抓得緊緊。現在他什麼也不關心,只關心美男現在好不好。對的,他要去給美男懷抱,不能再這拖了!在吳文清踩著高跟鞋騰騰騰地走過來之際,裴沉孤猛地抬起頭,鼓起勇氣正色道,「我要去看她,我要娶她!」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跟別的女人交換戒指?戴美男,所以你,不要再跑了,不要!」他的眼神泛起一片痴痴的色彩。

怎麼會是這樣?裴沉孤……她一直以為他們的再次相遇也是裴沉孤所設下的另一個陷阱,她一直以為裴沉孤至始至終都只是想要看她的笑話,原來都不是……

「什麼?是那個非常重要的磁盤?那個存有神集團最高機密的磁盤……」听完戴美男的話,吳會珍也有些不知所措,「你竟然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英琦?天哪!」

「裴沉孤,沉孤……」看到他滿頭是血,她的心頓時慌了。

丈夫……是的,他從來就沒有屬于過自己。

「去啊?」見她突然停下來不走,反而回過頭來,慢慢來到自己的跟前,會珍有些慌亂地招了招手。

她揉了揉摔痛的身體起了身,想要弄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發現此時此刻,那正倒在另一邊的……

「我和英琦的婚約只是父母在我們小時候訂的女圭女圭親,但是從小到大,英琦都只把我當妹妹看待……所以,在六年前,我們就已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並不是他的未婚妻……」勾起的往事似乎並不怎麼美好,從會珍的瞳孔里,正散發著一種叫痛苦的東西。「五年前,我剛高中畢業,本來是要繼續念大學的,而且,我考上的大學還是全國最好的。但是你知道嗎?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去姑姑家里,也就是裴沉孤,我的表哥家里,發現一件驚天秘密……」

整個人,就好像一具只是有生命的木偶,卻學不會自己站起來。

病房內,裴沉孤掙扎著,嘴里卻一直喊著這些話。就算是睡著,他的世界里也滿是恨意,都是恨意。

「請問這位裴沉孤先生……」台上,主持人再一次將話筒轉移到裴沉孤面前。

為什麼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在裴沉孤滿面怨氣之時,突然,門開了。

「我會恨你,恨你……」

他真的醒來了嗎?戴美男不可置信地想著,心中突然在這一刻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悅。

即使是這樣的會珍,她還是願意接受。

「把少爺帶回去,立刻刪除他這段記憶!」終于看到兒子閉上眼楮,吳文清也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

明明她的處女之身給了自己,卻在那一次那樣嘲諷地取笑她……

轟——

怎麼?沒有她的事了嗎?不對的,是她害裴沉孤如此,這個女人該生氣的不是嗎?為什麼她不生氣?為什麼她不生氣呢?

不!這一刻,她的心都要碎了。

一旁的鄭薇安見狀,連忙轉耳小聲對主持人說道︰「先問我好了!」

「……」吳文清頓時語塞,臉色緊繃。

一切仿佛只是一場鬧劇,而她則是這場鬧劇中的小丑。

什麼考驗?這是什麼鬼東西?

「你不可以這樣!媽,你不能這樣做!」緊緊抓在手中的東西突然落地,他開始害怕起那個女人,害怕美男真的會被她消失!害怕……他不能跟她在一起。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是2012年10月15日,北濱時間上午十一點整!據觀天象的權威人士說,此時此刻這是我們見證眼前這對新人喜結良緣的黃道吉日,是個非常吉祥的日子!」看時間已經到點,主持人滿面微笑地站在新郎和新娘的中間,「今天我們的裴沉孤先生和鄭薇安女士,懷著兩顆彼此相親相愛的心,終于走上了這莊嚴神聖的婚禮之中!」

手術室外,滿滿的都是鄭薇安瘋了般的大聲大囔。

「不要,我會恨你的!你這個女人,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真的能順利拿回來嗎?

她感覺自己剛從一個深坑里爬出,卻又陷入另一個比那還要深得多的……

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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