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澤因為我的話而沉默了下來,他許久蒼涼一笑,仰頭將眼角隱約的淚珠逼退。哈他說︰「你說的對!我的確沒有資格。所以……」他忽然將眼神投向了我,帶著復雜不明的情愫,細細看來竟帶著幾分恨「所以,當初你不該將我拉回來的。我的心早已死了,跟著你姐呼吸一起停止跳動。明歡,放手吧……放過你自己,為我這樣的男人付出這麼多不值得,也……請放過我,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懂你的霍澤了。」
他說完話,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徒留下我一個人在冰冷空寂的客廳里發怔。
他說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懂我的男人了,他讓我放手,可他不知道,兩年前當我從那個小鎮回來的時候,早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放手的決心,可最後,姐姐的離世,他的悲痛卻讓我心里的那一份好不容攢起的勇氣抹滅。
不知為何,今天听到他這兩年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那句「我的心早已死了,跟著你姐呼吸一起停止跳動」時,卻沒有想象中的難過。我放下頭發,雙手輕輕抓了一記發梢,苦笑地張開手臂呈大字型倒坐在了沙發上。
也許是太累了,因為那個陸祖宗的攪和,我從來沒有如此勞心勞力地帶過團,所以,今天的我才會失常地沖霍澤嘶吼,才會在他習慣地拒絕後竟少了幾分心痛。
那一夜,我抱著念念沉沉入睡,睡夢中回到了兩年前手術室門前的那一幕,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全部記憶,而這一抹畫面將永遠留在我的腦海深處,無法忘卻。
那一天,剛下車的我卻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她和父親常年在外地旅居,甚少插手管我們姐妹倆的事情。可那一天,向來嫻靜地母親卻慌了神,她說「明歡,你姐姐難產,怕是不大好了,你在哪里?你姐姐在手術室里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她說要見你。」
我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的,沒有色彩地走廊容易擊潰人全部的心防。
母親說我是醫院的常客,小時候頑皮的很,身子骨卻也嬌弱,時不時就是小病小痛的,免不了帶我上醫院來折騰一番。她常數落我後,一臉疼惜地看著姐說道「謝明歡,你啊,就是天生來折磨我們的克星,幸虧有你姐在,乖巧的緊,讓我們省心不少。」
父親和母親偏愛我姐這件事,在我初初懂事時就早已知曉。所以,當姐出事的時候,母親慌了神,就連聲音也帶著顫抖。
我站在手術室幾步開外地地方,冷眼看著那一群人一臉焦急的模樣,其中最刺眼的莫過于那個男人一臉的痛心和擔心。當時的我沒有想過,重見光明後第一眼看到的卻還是讓人心痛的畫面,那種無法言語地無奈劃過,重重割在了心尖尖上。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醫生模樣的人疾步走了出來,他一臉嚴肅地說「難產,怕是有生命危險。你們誰是病人家屬?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必須做個選擇。」
那一刻,空氣好像凝結。我的父母將全部地希冀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卻低下頭去,沉默了三秒的空檔後,忽然斬釘截鐵地輕聲說道「保大人。」
那是一個看似庸俗平常,卻在當你遇到時也無法做出決斷的兩難選擇。而霍澤,僅僅用了三秒鐘卻做出了選擇。那一刻,遠遠看著這一幕的我笑了,我對自己說,謝明歡,看到了吧?看清楚了吧!該死心了!
這個男人,早已經不是你的青梅竹馬,不是你的知己哥們,不是你為他不惜罔顧姐妹情誼,離家兩年的男人……他不屬于你,他愛她。
醫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另外,病人一直希望在手術前見到她妹妹,請問謝明歡小姐在麼?」
當時,誰也沒有想過,我會成為姐姐離去前最後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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