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張艾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給念念洗頭。小家伙最近囔囔著要留辮子，本來齊肩的直發讓她很是嫌棄，用霍念念童鞋的原話就是「小姨，我們班的臭男生說了，梳辮子的才是漂亮的女生，他們笑我是假小子！」
我微楞，模著她的還有些潮濕的頭發，柔軟地觸感讓人心頭一暖，都說孩子是天使，擁有最純淨的心靈，這話一點不假。至少，每次和念念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能覺得內心很平靜，歲月靜好。
「胡說，我家念念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美女。」我故意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腦門道。
「才不是呢……小姨，為什麼爸爸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他是不是不喜歡念念？」霍念念低下頭，兩只肉肉地小手輕輕揉著紙巾，聲音帶著嚶嚶地委屈。
她說自己不是人見人愛的小美女，至少她爸爸就不喜歡她。
面對孩子的疑問，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我不能告訴她，孩子，你爸爸就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沒有勇氣面對你，我也不能告訴她，你的生命是用你媽媽的命換來的，而你爸爸始終對這件事耿耿于懷，難以釋然。
「爸爸忙啊……你看啊，念念上幼兒園，吃飯，穿漂亮的衣服都要錢錢的，所以爸爸就得努力工作，這樣才可以讓我們念念過的像一個小公主一樣。」我一把抱起小姑娘，放在自己的腿上，擰了一記她的鼻子，見她咯咯笑了後才拿起干毛巾繼續給她仔細地擦拭頭發起來。
「喂，明歡，是我張艾。」電話那頭的女人嗓門一如既往地大，和上學那會中氣十足喊口號的副班長形象甚是吻合。
張艾是我的中學同學，算不上很要好，但終歸說的上話，也有些交情。自從畢業後至今一直沒有聯系過的她突然來了這麼個電話委實讓我很是驚訝。
「額，好久不見，你最近怎樣？」我問道，聲音也不禁有些放松和雀躍起來。
我想，上學那些年，甚至之前的日子留給我的記憶都是那麼的美好，至少沒有後悔，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恨，也沒有傷。
「我？湊合著過日子唄。對了，明個是周五，晚上有空吧？！老同學聚會啊，我可是召集人，一定要來啊，多少要給我點面子的。」張艾說道。
我微微怔然，老同學聚會？！腦海中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霍澤會不會去？不……他怎麼可能會去湊這門子的熱鬧，我笑自己傻，竟然到這個時候還在痴心妄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我家里可能有點抽不開身，就不去了，你們聚吧。」我婉轉地拒絕，卻遭到電話那端女人好一陣子的數落，大抵無非都是控訴我畢業這些年就消失地無影無蹤這檔子事的，最後，當張艾期期然地拿出殺手 說道「我說謝明歡，我結婚你缺席也就算了，怎麼著現在難得老同學三年一聚首你還要找借口？我可和你說啊，霍澤可都答應要來了，你們這些年應該也很少聯系了吧，就不想再見見當年同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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