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老同學會開的無驚無喜,波瀾不一。很多熟悉卻有些陌生的面孔,明明帶著微笑,你卻仍然覺得有些遙遠,很多話已經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很多從前,從具體變得模糊起來。所以,到最後,我們的談話和交流,只能從柴米油鹽醬醋茶到結婚生子育兒經,從工作到生意,最後甚至一群人圍繞著某個女明星的緋聞事件,楞是聊上了一個小時。彼此之間的尷尬和局促,只在心底藏著,隔閡和距離在彼此之間衍生。
那一天,霍澤喝了不少酒,幾乎來者不拒。張艾後來還私下和我戲謔地說道,沒想到原先的冷酷才子,結婚當爹後,倒也通人情了起來。她還說哪天要和我一塊約霍澤一家人出來聚一聚,她甚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夠收服這匹烈馬。
我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笑了。
盡管,她想知道的問題,幾年前我也曾經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可現在,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可那一天,最讓我想不到的卻是,李海和我的那些話,好像有魔力一般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里,直到回到了家,洗漱完畢後,仍能想起他說的關于陸祖宗的一切。
心里忽然對陸爵這個男人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念想,但也只是一些唏噓感慨地同情。這同情心沒撐上多久,我忽然想起明個還和那廝有約,要幫他去應酬外國客人,就覺得頭疼的緊。
李海的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了,陸爵就算是知道我沒錯,我是被冤枉的,卻也不會站出來指證小文的。只因為小文可能牽扯到那些有錢人家爭權奪利的辛秘,甚至可能是董事長夫人周嫻的人,暫時開罪不起。
那個傳言中是個頗厲害角色的女人,那些個只在電視劇和小說里才听說的豪門情節,第一次如此接近我的生活,卻有一種不敢相信的錯覺。
拿出手機,猶豫再三,卻終還是給陸祖宗去了短信。
「喂,我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地里陷害我了,也知道你其實根本不會動她。所以,我們的交易取消,明天你還是自個找導游陪客吧!」
短信發出去後,許久都不見他的回復。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心安不下來。
直到快入深夜的時候,他的短信才到。
很簡單的四個字「不許反悔!」,像極了陸祖宗一如既往地風格。
而我,卻在看完短信後,自己莫名其妙地笑了出來。那一晚,不知是因為香檳的關系,還是什麼,竟睡的格外香甜,第一次沒有從噩夢中醒來。
這兩年,我一直都會在夢里見到姐姐,她下半身全是血,流著眼淚,一直死死地盯著我看,眼楮里有太多的不甘和舍不得。于是,當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身冷汗驚醒後,總會赤著腳走到念念的房間,輕輕打開房門,默默看上一眼小丫頭,看著她淺淺地呼吸,安靜地睡容,心才安定下來。
我知道,和霍澤有病一樣,我也逃不過兩年前的那一場夢魘,只是我選擇了將它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