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一次抓住了我的手,再不會松開的時候,我的心微動,一種莫名想哭的沖動在心里縈繞,而淚就這麼毫無預警地落下。
我抬起手想要自己將滑落的眼淚一把抹去,卻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束縛住了我的雙手,他的雙眸透著濃濃溫柔和炙熱,傾身他帶著我步步朝身後的電梯退去,一點一點地吻上了我臉頰上的淚痕。
「陸爵……」我喊他的名字,想要問他什麼的,卻忽然被他的吻封緘,這一個吻不同以往的溫柔,帶著熱烈,帶著迫不及待,當他微涼的舌滑入我唇齒間,貪婪地攫取著屬于彼此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這一瞬間的悸動,使我和他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直到電梯到了「叮」的一聲響起的時候,我才忽然晃神過來,別開臉「不要……」
「謝明歡,你為什麼這麼倔強?!」陸爵嘆息,而後將我輕輕一拉,卻沒有想到我帶著幾分故意地將他往後一推,他被我帶倒在床鋪上,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角帶著明顯的笑意,他抿唇,故意有些惱怒地咬牙切齒地瞅了我一眼,忽然用力而後整個人覆上我的身子,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彼此的氣息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我听著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的眼神也變得火熱迷蒙,嘴角微微上揚幾許,放下矜持伸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頰,而後閉上眼,任由這個男人的唇灼熱我的全身,清楚地感覺他的溫柔入侵,一陣撕裂的疼之後,眼角一滴淚悄然無聲地滑落。我想,我不會後悔將自己交給他,一點也不會後悔,所以那一句對不起我不要……
「謝明歡……你明天醒來的時候不會後悔麼?」他問,聲音很輕,好似隔著萬水千山。
陸祖宗卻一臉理所應當地笑著說道「這麼早就想吵醒念念?!一個人進去總比兩個人來的安靜。喂,謝明歡,你老實點,你難道不知道你其實很重的麼?!」
「陸爵……我不需要那個!」我打斷他的話,輕輕推開他,眼神堅定地看向了那一抹深邃。從前我之所以逃避,不確定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是感恩,還是喜歡,抑或只是當做救生圈所以想要牢牢抓緊,大抵是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給過我堅定的承諾,他從不說永遠,不說一輩子,不說愛。可現在對我來說,那有如何呢?我不要他寄存在我這里的對不起,好像注定了會受傷一樣的預言,對我來說只是多余。
「嗯……」我應道,嘴角微微揚起。「不後悔,這輩子都不會後悔。」
他拍了拍床邊的位置,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過來。我沒好氣地走過去,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陸祖宗卻忽然伸手將我攔腰抱住,他的臉輕輕貼在我的平坦的小月復前。我愣了幾秒後,心漸漸松了下來,伸手撫模著他的發頂。
陸爵,你不會知道我走向你,下了多大的決心……
對于陸祖宗能在這個當口想起過去的種種,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奢望。就好像昨晚上的各種煎熬一樣,我不想再經歷一遍,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的害怕。我曾問過他,為什麼明明我也曾到樓梯口去找他,卻沒有看到他的蹤影。他說他等了我許久,卻怎麼也不見我下來,深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忒沒有骨氣,是以一氣之下攔了個出租車就走了。可眼見著雨越下越大,他讓出租車司機師傅帶著他在城市里轉悠,心里越發的不安,最後實在放心不下才又回了來。不曾想,我也沒有睡,偏生還發現了他的存在,于是便有了現在這幅投懷送抱的模樣。
「不要什麼?」陸祖宗一臉邪笑地在我耳根處輕聲吹著氣,他一定是故意的。我抬頭嗔怒地瞪著他,他卻忽然打橫將我抱了起來。
「當然了,想不想起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贏了,你最後還是選擇了我不是?!」听著這廝欠揍的得瑟勁頭,我故意板下臉老大不高興地在他胸口打了一記,惹得陸祖宗頗夸張地嗷嗷大叫起來。他牽著我的手輕輕顫了顫,而後轉頭對我淡淡一笑,他說「傻瓜,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以後都會知道的。明天,陪我一起去董事會好麼?不論成敗,我都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我笑著怒瞪了他一眼,任由著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地將我抱進房間里,直到房門落鎖的那一刻,我才恍然這廝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他坐在我的床鋪上,對著我揚起一抹魅惑的笑,那一抹笑讓我的心跳的更是亂七八糟起來。
「陸爵,遇見你,我真的很感激。」我說,帶著幾分感慨,幾分動容,幾分千帆過盡,塵埃落定。「有時候,也許真的要相信老天爺的安排,是他讓我們三年前在小鎮相遇,三年後又以這樣的方式重逢。陸爵,我承諾,這一次再不會輕易放開你的手了。」
我身後的男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的口,他說「其實沒有完全想起來,只是有些畫面越來越清晰。」他說話的時候眉頭緊緊蹙著,好似有什麼心思。
我從不敢想,那時候,如果沒有遇見陸子的話,現在的謝明歡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說希望我能陪著他直面風雨,不論成敗,都希望我能陪在他的身邊。我很難想象,這是那個不願輕易袒露心聲,驕傲的男人會說出口的話,甚至,在我看來,不需要什麼「我愛你」這樣的誓言,也不要那些虛無的承諾,這樣已然足夠。有個男人,願意與你一起共同承擔,一起面對,還有什麼比這個還要來的讓人莫名感動的呢?
我笑了,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什麼是知足?就是此刻,你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讓時光就停留在這一瞬,僅此而已。
「在想……這是不是一場夢,為什麼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我說,淺淺一笑,抬頭看向了陸祖宗「喂,老實交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想起三年前的事情的?是全部都想起來了,還是只想起了關于咱倆在小鎮的那些片段?」
「你干什麼?放我下來!」我有些急,壓低了聲音問道。
「謝明歡,你要謀殺親夫麼?」他說,一邊將我抱住,雙手在我的身前交握「你說,如果三年前,我們遇見彼此,你和我還會不會相遇,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在一起?」
「想什麼呢?」一場歡愛之後,我和他斜靠在床頭上,他的手橫在我的肩頭,我則半依偎在他的胸口,安靜地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在默默數著。
陸祖宗的眼神因為我的話而泛起了波瀾,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將下巴擱在了我的頸間摩挲。許久,他忽然說道「陪我再回一次小鎮吧!上一次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一次,我們再回去一次,把曾經走過的陸,看過的風景,再看一遍。這樣……說不定我能想起那一段日子的全部來。謝明歡,如果三年前的那三個月不是一場夢的話,我想記得你,記起屬于我們的回憶。」
陸爵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下,隨即將我抱的更緊起來。他說「傻瓜,說什麼一輩子的事情,那麼遙遠。謝明歡,謝謝你選擇我……還有對不起,這一句我先寄存在你那里,等有一天……」zVXC。
將念念送去幼兒園,而後我和陸祖宗驅車前去小鎮,這一路他的手一直牢牢牽著我的,不曾松開。我問他「明天就是董事會了,你真的什麼都不要準備麼?畢竟周嫻那邊可能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陸爵,不要為了我放棄那些你根本很在乎的東西好麼?這樣偷來的幸福不是我想要的。」
我從來不知道,有一天可以和陸子手牽著手一起看沿途的風景,不再是他說,我听,不再是他陪著我在黑夜里前進。人說,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不同,我想,這樣應該就是幸福了吧,至少現在的我很幸福。
我微微怔然,他的問題突兀,我幾乎從來不曾考慮過。畢竟當初遇見他本來就是一場美麗的意外。他對我來說,在那短暫的三個月時光里,是一種信念,一種堅持,更是一種力量,支撐著我走過最艱難的日子。那個時候,我雖然沒有見過他的臉,但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的喜好,他的全部的一切都被深深鐫刻在我的心里。上子從還。
可我不知道的是,這份幸福來的太過突然,是以是那麼的短暫。我甚至還來不及品嘗清楚它的滋味究竟甜多一些,還是酸苦多一些的時候,一切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許,直到了那一刻,我才忽然恍然大悟,那一句「謝明歡,你這個傻女人」究竟說的是什麼了。幸福啊……總是如指尖的流沙,握不住,留不下。
****繁華夢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