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在小鎮,我和陸子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一樣,我帶著他走過了我們曾去過的每一個地方,看過每一處我們曾一起看過的風景。這一次換成了我說他听,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我們踏足的地方越多的時候,他臉上的沉重也越發重了許多,就連解開誤會的房東大媽和孟青,他的態度也顯然很是奇怪。
我本想問他的,但一想到明天就是董事會了,這個男人想來也是在為即將要打的那一場硬戰而焦慮不安,而心事重重的嚴肅放不開的吧。其實我曾私下再次掛電話問過李海,他說明天的那一戰,陸祖宗並非徹底會一敗涂地,仍有一線生機的。除非……除非有一個人能站在他這邊,那麼周嫻的算盤就會落空,陸氏終還是會回到這個男人手中的。
李海在說起那個人的時候有些遮掩,他說,這個人基本是沒什麼希望能選擇站在陸祖宗的,畢竟他和周嫻之間有一層不可磨滅的關系,牢不可破,但事情但凡都是有個萬一,有個不一定的,而這個不一定的關鍵卻在一個女人身上。我其實不知道李海說的那些,但我仍舊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抵就是明天的董事會上,陸祖宗尚有一線生機,而其中最關鍵的則在兩個人身上,一個人和周嫻月兌不開關系,而另外那個女人,則不知道是何人。
對于他這般隱晦地對我,我深覺的不過是陸祖宗不希望我太過操心,是以並沒有將這一次談話放在心上,以至于忽視了李海在說起這兩個關鍵人物時明顯的不自然和敏感,以至于忽視了他那太過遮掩不去的欲言又止。
一切真相,我想要知道的全部真相,來的太過突然。經年後,每每我想起這幾天和陸爵膩在一起的日子的時候,總會自嘲一笑,然後深刻的感慨著自己,還真真是別人口中,不折不扣的傻女人。沒總話意。
為了不讓這廝掉面子,我特地穿的較為正式,還上了一層淡淡的妝容。待我打扮妥當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陸爵本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出神的眼神忽然閃過一抹光芒,他上千,替我捋了捋掉下的碎頭發說「今天的你,真漂亮。謝明歡,我記住你的樣子一輩子的。」
「在我房里睡著了吧。」陸爵說,頭也沒轉的就伸手將我從沙發一旁拉過,我倒沒有拒絕地就這麼輕輕窩進了他的懷中。
這個男人終于開口說了與我的第一個一輩子,我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這個一輩子不是廝守的承諾,卻更像是決絕的告別。他說會記住我的樣子一輩子了……
「你做什麼讓她去你房間睡?我感冒好了,可以帶著她睡了。」我承認自己是故意這麼說的,說完,某人預料中一樣鉗緊了我的胳膊,佯怒地低頭想要亂吻一通撒氣,我笑著躲了開去,折騰半天,我見鬧不過他,只得求饒地說道「好了好了,我認輸!」
陸爵被我逗樂,他一把將我抱緊,而後故意和我耳廝鬢磨地好些會,才滿足地說道「有你這個小醋壇子在這里,我哪里敢去招惹別的女人。」我不樂意擔起這名號,明明當初是某人更加醋的厲害的!
走過這麼多彎路,終于觸模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了,我想今後等待我的,應該就是我曾一直想要的幸福生活了吧?有一個家,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然後一輩子地走下去。
我和他,不過剛剛才沖破一切障礙走在一起。我想,也許我們彼此都需要時間去適應,畢竟我和他很像,都曾受過感情的傷,都曾一個人孤立無援地在黑暗中模索前進。可,也許就是這樣曾經得到又失去過的人,才會更加學會珍惜。我想過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的,可沒有想過這樣的日子卻是那麼的短暫,短暫到讓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
我的心不斷的隨著車子的前行而向下沉,這個男人該不會因為這一次董事會而做出什麼傻事來吧?不!不會的!他是誰,他是陸祖宗,他說過的不會輕易認輸的,他那麼在乎的事業,怎麼可能輕易地拱手讓人。
面對這廝的指控,我沒有說話,只是淺淺笑著挽過了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我說「人總有很多坎要跨的,我很慶幸自己終于跨過來了。陸爵,你說,跨過了這道坎,今後等待我的,應該是幸福的康莊大道了吧?」
陸爵不再說話,只是輕輕牽起我的手,朝外走去。他走的很慢,牽著我的手卻收的很緊,一切像極了某種鄭重,鄭重的告別。
他故意感慨一聲,然後趁我不注意,終于得逞吻上了我的唇,而後得意地沖我笑了起來。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道「要不是你們男人的心總是那麼難猜,善變,我們何必要這樣舍近求遠的,不斷試探。」
那一晚,這個男人好像發了瘋一樣的要我,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讓我幾乎快要窒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可如果他不願意說,我是不會輕易去探究的。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有不願意說出口的隱私,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瞎說什麼!」我勉強笑著說道,故意岔開話題「我這樣你就打算記住一輩子了,那以後我可要擔心你的記憶力了,能不能裝下那麼多的回憶。」
可我問他,他卻遲遲沒有給我答案。許久,我以為這廝其實根本沒有听到我的問題,而是被電視里的某個女明星折騰走注意力的時候,他卻開了口,帶著莫名低沉的口音,說著讓人听不懂的話,他說「也許還會有很多道坎等著你的……人生這條路並沒有想象的那麼一帆風順,但……不管怎樣,未來怎樣,我們總要一步一步地走過。謝明歡,我對你有信心,怎樣的坎坷,你都能走過去的。」
我追問李海那個女人是誰,我琢磨著好歹都是女人,指不定我親自出馬,好好游說一番,人家或者還能改變想法。要知道男人其實不容易改變主意,但女人卻不。我們的心腸軟,就算是那些蛇蠍心腸之流的,但凡找到了她們的弱點,大抵也是經不起什麼游說的。可李海卻說不用了,他說,能做的陸總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明天了。
我笑了,這廝從來不曾說過一句我的好話,也不知道今晚上是怎麼了,吃晚飯的時候他親自下廚蒸了一道魚,還特地炒了當年我最喜歡吃的蛋炒飯,就連現在,冷不丁的竟然還稱贊起我來。我打趣地說道「能听到陸總的贊揚,還真心不容易。不過陸總可能不大了解,這贊美女人的話可不能亂說,擱夫妻之間但凡自己丈夫這話一出,十有八九就是有了外遇,或者做了什麼對不起妻子的事情了,才會說些漂亮話安撫一番。陸爵,這幾天我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了什麼桃花了?」zVXC。
陸爵對于我的安排沒有任何意外,一一欣然地接受了,吃早餐的時候,他還親手給我剝了一個水煮蛋,他是這樣說的「等下開會時間有點長,你多吃點,省的待會餓了。」
第二天,陸氏集團的大日子,一年一次的董事會召開。我特地早起給陸爵準備了豐盛的早餐,然後為他挑選好了灰色西裝和暗紅色的領帶。在我眼中,這副打扮的男人最為帥氣,正是我第一次在陸氏他的辦公室外面見到他的模樣。
「念念呢?」我從房間出來,卻不見那小家伙蹤影,只得問了問那正翹著腿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陸祖宗。這廝現在的心情還真是放松,看某知名娛樂節目,也跟著里面的明星沒心沒肺的大笑。
陸祖宗笑了,他說「善變,難猜?你終于肯承認了……說罷,謝明歡,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就看上我了?對于你說三年前和我只是朋友的說辭,我一直很是懷疑。」他說「其實那時候你的心就被我融化了,那個什麼姐夫,什麼霍澤的不過就是你心里的那一道魔障,是一道坎,你這個膽小鬼,偏偏花了整整三年多的時間才舍得跨過去,走向我。」
「謝明歡,這麼快就認輸可不像你的風格。」陸爵眯著眼楮,壞笑地調侃道「說吧,其實你心里也想和我睡的來著,何必還要拿霍念念做借口呢?!女人啊,為什麼總是口是心非?」我有些微的低血糖,委實餓不得,可自己平日里因為癥狀不算嚴重,也就沒什麼在意,可這個男人卻連這個細節都看到了,心里頓時涌過一陣暖流來。
我定了定神,決定相信這個男人,不再胡思亂想一通,自己嚇自己去。後來,我才知道,當陸爵對我起一輩子這個詞的時候,確實是在和我告別,可,這個告別卻不是我想的那樣,人生總是有很多的無常,我們往往怎麼也料想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繁華夢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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