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你的眼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其實還有一個真相2

作者 ︰ 繁華夢燼

看著謝明歡一臉強撐著的表情下車,還要轉過來和他說沒事,挺好的時候,陸爵知道自己的心終于不可避免地疼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心疼這樣的女人,還是因為也在為前面那驚險的一幕而心悸。

謝明歡這個傻女人可以這麼沒心沒肺地將這件事情歸結為意外,然後笑一笑慶幸一番自己還活著,沒什麼損失而不去計較,可他卻不能。就算是旁人說他小心眼,說他睚眥必報都好,他都無法容忍竟然有一天,這個傻女人在自己面前差一點,差一點死掉。

心里好像一直無法平靜,陸爵知道又是那些該死的回憶在作怪。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很多畫面時而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有小鎮上,他和謝明歡牽著手在青石路上漫步的,還有他和謝明歡爭吵的。那些畫面從模糊到清晰,再到好像烙印在他的記憶中一樣,陸爵知道,這些怕是這輩子再也忘不掉的。

那一年車禍的畫面,盡管在噩夢中*出現了不下數十次,可第一次這麼清晰連貫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的時候,依舊是如此的震撼和無法接受。他甚至想起了那一天,他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來赴約的,又是帶著怎樣的失望回去的。

如果真的沒有那位重要客戶,他犯得著這麼嚴陣以待麼?!原來不被人信任的感覺是這樣的,委實不好受。

「快四年了。」李海輕聲回答,他依舊站在原地,拿不準自家老板突然問這些的意思。「很好……李海,我最欣賞你的其實就是這一份坦誠。這些年,如果不是你在我身邊,我想今天的勝利也不會來的那麼快那麼容易。可是李海,我最忌諱討厭什麼,你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你明明有事情瞞著我。」陸爵忽然坐起身子來,嚴正地說道「說!為什麼前面會突然關心起我的女人的安危?!你是不是根本知道什麼?」

李海的臉色一變,他顯然前面因為慌亂差點亂了陣腳,在這個眼神尖銳的男人面前,是沒有半點隱瞞可言的,這一點當他三年前被喊到陸百川的跟前,一眼看見病床上剛剛蘇醒過來的陸爵的時候,就已經深刻的知道。

那個時候的他,是多麼希望能重新見到謝明歡,然後他會大聲地告訴她,嘿,明歡,你一定想不到吧,我的親生父親終于出現了,雖然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時日無多,但你知道,我這輩子都希望有生之年可以見他一面。喂,謝明歡,你是怎麼回事?不告而別就算了,這些天連一通消息都沒有,我好幾次掛你的電話都沒有開機,你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你……見到你的那個他了麼?你的眼楮願意重新睜開,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了麼?其實,如果你選擇了和他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祝福你的,真的,作為你在小鎮上的患難之交,我一定會大方地祝福你的,只是你不要躲開我,我們至少要好好說一聲再見,你不知道,今天我能來這里有多不容易。

「李海,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陸爵忽然涼涼地問,他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扯了扯領帶,向後靠坐。今天為了陪那個女人去見人,他特地也穿了一身正裝。陸爵在心底無奈地自嘲,這女人現在傷人的技巧可高的緊,說他在做戲,還說一切都是他在耍花樣,在耍她玩。謝明歡,你這個笨女人,見過耍人玩把自己也玩進去的麼?

當年我奉陸董事長的命令調查你出車禍的事情,本來我們都是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周嫻身上的,畢竟她有最大的殺人動機。可一直以來,我們都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最後陸董事長去世後,你又失去了記憶,這件事只能就此作罷。可就在前不久,當王氏企業的王大小姐出現糾纏你的時候,我認出了那部車。

就是那部紅色的賓利,和當年撞向你的一模一樣。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可那個時候,你和周嫻正在斗爭的最關鍵的時候,王氏企業就是我們贏的另一個保證,我不想這些年你的努力功虧一簣。」

「怎麼,現在還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麼?李海,我一直以為你是把謝明歡當作朋友的,我也是將你當作朋友的。朋友一場,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和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險中?!」陸爵冷冷地說道,一句「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險中」讓李海的臉色煞白。「三年前,我回小鎮等謝明歡,結果卻突然出車禍,想來你是知道的。就在剛才,那一輛車朝我沖來的時候,有些東西我已經全部記起來了,李海,到現在了,你還要隱瞞麼?!」

「她沒事。」陸爵說,蹙眉不著痕跡地看著李海長長的吁氣,而後厲聲問道「你有事情瞞著我?」

陸爵的神情因為李海的話而沉了下來,他一個箭步站起身,隔著桌子一把揪住了李海的領子,用嘶啞的嗓音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知道是誰要害謝明歡的?!」

手隱隱在顫抖,陸爵不自覺地抬眼看向了那熟悉的窗戶。如果那一扇窗戶代表著謝明歡的心的話,原來她是真的曾經為自己打開過,可是……是他親手將一切摧毀。腦袋依舊疼的厲害,很多遺失的畫面還未復蘇,可陸爵卻已經知道,自己一定在後悔,在後悔自己對上面那個他曾真心等候的女人所做的一切了。

「真快啊……一晃就四年了。」陸爵,帶著幾分感慨「這四年我對你可好?」zVXC。

「陸總其實心里也知道了不是?」李海沒有掙扎,他臉上浮現一絲若有似無地淡定和坦然。他說「你猜的沒錯,就是她,王若歆。但是陸總,你一定猜不到,其實三年前你出的那場車禍,害你的其實不是周嫻。

李海一臉震驚地猛地看向陸爵,半晌一絲苦笑在他的嘴邊揚起,他說「陸總,你竟然都想起了?天意,倒真是天意,她一定沒有想過,沒將謝明歡撞死,卻反而刺激了你的記憶。」

「自然很好,如果不是陸總,就沒有今天的我。我一直很慶幸和感謝當年我選擇跟在你身邊。」李海這話卻是誠心誠意說的,人有時候根本無法預料自己的決定可能帶來怎樣的後果,就好像當初,他選擇听從老董事長的話,跟在這個當時連一口氣都沒好好喘過來的年輕男人身邊的時候,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賭一把的。

「陸總,我沒有事情瞞著你。」李海硬著頭皮說道,他知道的那些,並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們家老總。至少不該是現在,因為他知道,一旦陸爵知道了真相,那麼和王氏企業的合作,和王小姐的訂婚也許就只能毀于一旦。

也許從母親過世後,他的心就跟著漠然起來了,若不是那一年遇見了謝明歡,那個因為愛受傷而固執傷害自己,不願再看這世界一眼的女子,在他看來是那麼特別,好像在看不見的她面前,自己顯得更加堅強,而她後來的依賴,對陸爵來說,就是一種被需要的安慰,他甚至想過,如果謝明歡真的一輩子都不願再看見這個世界,他會做她一輩子的眼楮,就這麼在無憂無慮的小鎮里,過著最平凡普通的生活。

也許他該慶幸的是,他沒有賭錯人。

而就在剛才,當他不顧一切地撲過身去抱住謝明歡,兩個人在地上打滾了兩圈,終于逃開一劫的時候,他大口喘著氣,腦袋卻因為相同的場景而撕裂的疼。三年前,他也曾在一輛飛快行使的車下逃開,只是那一次卻沒有這一次那麼幸運,他依舊受了重傷。

兩句同時響起的話,讓整間辦公室里陷入一片靜謐,兩個男人面對著面,眼楮里迸發出的火光刺目,最終李海閃了閃眼神,有些心慌地別開。

「陸總,我不知道,我什麼都……」

「前面,謝明歡差點被車撞死。」

踩下油門,飛快地開車離去,陸爵覺得自己不能再停留在這個地方,他有更多事情要去做,他必須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回憶,這樣他就能少想起來一點,後悔也少一點。車子剛開到公司門前,卻見李海迎了上來,他的臉色有些焦急,見到陸爵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陸總,你是和明歡在一起?她……她怎麼樣,還好麼?」

陸爵挑眉,李海這個時候的這樣的關切問候顯然不正常。他端詳了李海許久,他似乎在隱瞞著什麼。陸爵不喜歡別人隱瞞自己的感覺,就好像隔著一層薄膜,沒有安全感。安全感這個東西究竟是從什麼時候他如此害怕失去的,他已經不記得了,記憶里,年少的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人生活,僅此而已。終那險可。

李海的話,讓陸爵的臉色越發難堪起來,他伸出另一只手,越發狠絕地抓住了李海的衣領,明明沒有在笑,卻讓人不寒而栗,他說「你是說為了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地贏得陸氏集團,所以你隱瞞了這一切?李海,究竟是你希望我贏,還是你根本為了自己怕我輸掉。也對,你就要當父親了,我若是輸了,你也一無所有……可是,在那之後明明你有很多機會告訴我的,為什麼,為什麼甚至當我決定和王若歆訂婚的時候,你還是不說出來?!」

***繁華夢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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