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嘩嘩的水聲,間隔著細若蚊吶的喊救命的聲音傳過來,這沉默,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吶。
程靜芝的臉色從來沒有如此難看過,舒晨就在身邊,她這時竟有些不敢轉頭看他,只覺自己挽住的那只胳膊慢慢變得僵硬,然後,他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她心中猛然一冷,低叫︰「舒晨!」
舒晨沒有說話,直接跳下水,一拳打在那個喝醉酒的法國男人臉上,彎腰將已經不省人事的蕭初雨從游泳池里面撈出來。見她唇色蒼白滿臉是水,不由輕輕用袖子擦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程靜芝在身後高聲叫著他,舒晨恍若不聞,像是真的要永遠離開她似的,一步步往前走。她心底感到一種突如其來的、無上的恐懼。她一直都在恐懼,哪怕抱得再緊,靠得再近,他好像也不會是她的。終究有一天,他會像七年前那樣離開自己,無論她怎樣哭叫,他留給她的也只有一個冷漠背影。
她痛恨那個背影,比痛恨死亡與羞辱比當年痛恨程如初還要更加深,更加沉。
程靜芝的聲音陡然拔高,在回廊里顯得尤其尖銳︰「舒晨!你不要逼我!你忘了?!這些年是我一直陪著你!是我一直照顧你!一直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他終于停了一下,卻沒有回頭,聲音淡漠低沉地飄過去︰「靜之,你自己好好想想。」
蕭初雨咳嗽起來,胸腔起伏,吐出那口水,本來是迷糊的,咳嗽耳畔听到舒晨熟悉的聲音,就離她這麼近,她強著睜開眼,可是眼前卻仿佛隔了很厚很厚的濃霧,世界都是扭曲的,他的臉無論如何也看不清。
可是她又覺得自己其實是看清了。這張臉,也曾在水晶燈下無害地微笑,也曾寬容地放任她的小小任性,也曾……在雨中流著淚說︰如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蕭初雨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氣力,掙扎著一口咬住他同樣濕了的襯衣,酸澀劇痛的雙眼死死盯著他那的眼楮,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慢而且模糊︰「……舒晨,你連自己的腿為什麼會斷都不記得了……不要讓我……再一次從頭到腳地看不起你!」
他的身體一下僵住,過了很久,才低頭不能置信地看著她︰「你……你剛剛說什麼?」
蕭初雨稍感痛快地松口,朝程靜芝那里看了一眼,心頭掠過幾絲快意,可是來不及品嘗,她終于徹底地暈了過去。
舒晨看著她緊閉的雙眼,默然怔了很久,心中好似有驚雷,一個接著一個劈下,那模模糊糊的過去依然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霧,無論他怎樣想突破,也不能看清分毫。
當下之極,先找人打電話請醫生過來!定了半晌,他終于還是邁步朝前走去,程靜芝尖叫聲幾乎震到了那走廊的彩繪玻璃落地窗︰「舒晨!你回來!你看著我!你再走一步,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舒晨猛然轉身,聲音很冷︰「程靜芝,你是瘋了嗎?!」
話音剛落,便听走廊前面站著的謝臨川,語氣淺淡道︰「舒晨,你倆回去關上門慢慢吵,把我女朋友先還給我。」——
嗯。寫到這里就開始是Vip了,舒晨會不會認出來蕭初雨,七年前的愛恨情仇到底是如何?而謝臨川呢,他究竟是浪蕩風流還是別有用心?蕭初雨會在黑暗中繼續孤獨前行麼?故人重逢的四角戀,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簡介會持續更新。基本上是一個情節提示。好吧。請親們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