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間微驚,太後此刻的神情嚴肅異常,听起來並非什麼小事,但這交易,又指的是何事。
轉身有些沉重的望著太後,卻見太後笑意盈盈,一幅信心滿滿的模樣,執起知的手,緊緊一握道。
「只要你為哀家生一個皇孫,哀家就告訴你,如何解天翎的魂蠱。」
——只覺得有一支冷箭射入自己的後背心,痛得知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去。
手撐著橋上的雕花欄桿,知怔怔的望著湖中的水,一動也不動,心情極度的復雜起來,如果答應了太後,便有機會救下天翎,可是縱然是那樣,自己與皇帝也已經木已成舟,那……
心隱隱的痛得很厲害,知並不喜歡皇上,縱然皇上是天底下最俊美、最有權勢的男兒,可是,如果不答應,那救軒轅天翎的機會也沒有了,不是嗎?
自己只身入宮,為的就是救軒轅天翎,還了他的救命之恩啊。
左右權衡之後,知強忍著心間的痛意,與對這皇宮的厭惡,轉身認真的望著太後。
「太後,我可以答應你這個條件,但是如果你騙我,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是斷不會放過欺騙我的人。」
說完知蹙眉長臂微微一抬,只听到太後娘娘的身後,一座二人高的假山轟的一聲炸了開去,碎石飛入湖中,濺起一朵朵的浪花,驚得太後差點倒了下去。
驚恐的望著知,她倒是沒有想到,知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知淡淡的睨了太後一眼,指了指假山,然後便不再說話,太後臉色灰白,便卻很肯定的點頭。
「哀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
重重的點頭,知從懷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丹藥放在掌心,遞到了太後娘娘的面前。
「其實你可以讓其她的妃嬪為皇上生皇子。」
太後有些不解的望著知,不明白她拿出一顆珠子干嘛,但也搖頭為難的說道。
「哀家也想,但是皇帝不肯,哀家又有什麼辦法。」
「他只想讓你生下太子。」
接著太後的眼神便望著知手中的丹藥,知冷冷一笑,毫不隱瞞的說道。
「我也是害人之心沒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顆是毒藥,只要太後娘娘吃了它,我會每個月為你解毒,等我生下了孩子之後,你就必須告訴我怎麼解蠱毒,否則的話……太後娘娘你知道後果的。」
太後娘娘嚇得連退了好幾步,震驚萬分的望著知,臉色一片蒼白,知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注視著太後,差不多沉默了整整一柱香的時間,太後才從慌亂中清醒了過來,長指顫抖的指著知。
「怎麼,太後娘娘害怕了嗎?」
「我澹台知說話算話,只在太後娘娘也說話算話,一切都會平安無事的。」
良久,
太後娘娘像是經過掙扎,重重的點頭。
「你真的願意為皇帝誕下龍子?」
「恩……」
知點頭,完全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太後娘娘像是下了決心一般,也從懷里掏出一粒紫色的丹藥。
「這顆也是毒藥,一年後發毒,哀家給你一年的時間,如果你生不下皇孫,你也一樣是一死。」
「好!」
知沒有任何的猶豫,接過那粒毒藥仰頭便送進了嘴里,而太後娘娘也一幅誓死如歸的模樣,接過那粒丹藥也吃了下去。
知見她吃下,隨即退後兩步,躬身緩緩施禮。
「臣妾送太後娘娘回去休息。」
太後娘娘蹙著眉頭,但也沒有反對,一邊走太後一邊輕撫著胸口,臨了知告辭的時候,太後娘娘輕聲問道。
「這個月的解藥,你何時送來。」
知笑了笑,心知她恐怕害怕到了極點,人戀高位,便最怕死。
「待太後娘娘開始痛的時候,便喚臣妾來,臣妾為太後娘娘解毒,如此一來,太後娘娘便知道,臣妾沒有說謊。」
如此一來,你就是想玩名堂,恐怕也得先顧及自己的小命吧。
太後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但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知施了一禮便轉身出了慈寧宮,上了鳳攆,徑直回了棲鳳宮。
回到宮中的時候,宮婢來報,說是弄月公子已經侯在內殿,知點頭,便徑直朝內殿走去。
掀了簾子,抬頭時,無情正氣宇軒昂的在窗前,望著他的側臉便能感覺到,他的眉擰得很緊,見到知,便急步上前,但卻又突然間後退一步,便要行大禮,知上前一把扶住他。
「少行這些虛禮,我不喜歡。」
「尊主,你這是怎麼了,王妃當得好好的,怎麼變成皇後了。」
知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與無情一起坐在軟榻上,婢子奉了茶和糕點上來後,知便示意她們全部退下。
「先別說這個,一時間也說不完,攝政王他還好嗎?」
無情低頭長嘆了一聲,隨後苦著臉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
「這里還疼著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受了刺激,一回王府就喝了十幾壇子酒,听福祿說,這是他家王爺第一回酗酒,喝得酩酊大醉的。」
「福祿沒有在一旁侍候嗎?」
知心頭有些擔心,傾身有些怒意的望著無情,無情又是搖頭。
「側妃和夫人在一旁侍候著呢。」
知頓時瞪大了眼楮,怔怔的望著無情,腦海里閃過許多不好的感覺,隨後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無情喝道。
「無情,快點回王府去,先護了你家王爺的貞操再說,以前的事情,我不與他計較,但是從今往後,他要是敢踫別人,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待他清醒了之後,再來皇宮,替我研制解藥。」
「解藥?」
無情話音剛落,眼前便有一鼓強勁的內力化成利風撲來,將無情整個往窗外飛了出去,無情順勢一個空翻,沒有辦法只得迅速出宮。
——這皇後娘娘,
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如果真的在乎王爺,又何苦去當那個皇後,听她方才的話,是不準王爺再染指其她的女人啊。
哎呀,糟了。
無情心里一急,提起輕功便飛了出去,王爺這會子醉著,怕是……入了別人的房了……
知站在窗前,望著無情消失的方向,心間卻是憂得很,拿起一杯茶杯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如果軒轅天翎真的敢睡在側妃的廂房,有他好受的。
想著想著,知的神情也憤怒了起來。
只是,
她自己可能還沒有意識到,為什麼如此的憤怒吧。
宮婢點了一束安神靜心的檀香放在矮幾子上,知靠在軟榻上,手撐著臉蛋,聞著清香,強迫自己靜心。
漸漸的,
倒也真的進入了睡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過來的時候,身旁坐著軒轅天瑾,見到他前來,知坐了起來,軒轅天瑾的眸中滿是溫柔,伸手輕輕一擋。
「皇後,不必起來,如何舒服,便如何躺著。」
「你來了多久了。」
知也懶得行禮,反正她這個人自由慣了,施不好那些宮中的禮儀,軒轅天瑾笑了笑剝了一片桔子遞入知的唇內。
「已經有個把時辰了,見你睡得好,便沒有叫醒你。」
知坐了起來,軒轅天瑾便拿了一個軟墊墊在她的身後,眸中的溫柔似乎能將整個棲鳳宮都溫暖,知抬頭靜靜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的看高自己,一定要立自己為後。
「皇上,你為什麼一定要立知為後。」
一提起這個,軒轅天瑾的臉上便露出痛苦之色,伸手緊緊的握住知的手,長嘆了一聲。
「兒,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上一世,你我原本就深深相愛,但卻最終沒有在一起,孟婆前,朕苦苦哀求,她才免了朕的孟婆湯,讓朕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所以……從朕懂事起,朕便一直在尋你,你可知道……朕尋你尋得有多苦,朕的心中有多苦。」
「朕可以不要這皇位,不要這里的一切,但唯一不能失去的,便是你。」
怔怔的听著軒轅天瑾的話,知的心也若有些痛意,但對于前世她沒有任何的記憶,所以也並不知道前世,究竟發過什麼。
但望進軒轅天瑾的漆眸中,那傷痛與思戀的深情讓知有些震驚。
正在沉思間,軒轅天瑾伸出雙臂,一把將知摟在了懷里,緊緊的摟著,似乎失去了幾千年,才尋回來一般。
「別再離開朕,兒,沒有你的痛苦,已經熬了一世,朕不想再熬這一世了。」
「這一次,不管有多難,不管天下百姓如何看,朕都決不放手……否則,除非朕死了……」
——怔怔的听著軒轅天瑾長情的話,知微微的垂下美麗的眸子,這一切,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