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會兒,王威坐在了韓麗的身邊,而段棠坐在了楚歡的身邊。
一股壓抑的氣氛,頓時環繞在了楚歡的周圍,明明現在才9月天,咖啡店的空調舒適宜人,可偏偏楚歡就覺得這會兒身體上的每一根寒毛都在豎起。
段棠的神態是清冷的,眸光是清冷的,就連氣息都是清冷的。清冷得就仿佛那個冰冷的雨夜,他同樣清冷地站在她的面前,對著她說著,「楚歡,我還真他/媽/的愛上了你!」
那一刻,她的拒絕,對他而言,又意味著什麼呢?而當婷兒事後告訴她,他在那個雨夜中,頭痛到昏迷不醒,被人送進醫院時,她的心在隱隱地抽痛著。
是同情?是憐惜?還是無法回報的愧疚?
楚歡不明白自己到底算是哪一種,又或者三種都有吧。而這會兒,他臉色的蒼白,是因為身體還沒徹底的康復嗎?她想問,可是卻又有點問不出口。
在那個雨夜,是她又一次地拒絕了他,傷了他,而現在再來問他好不好嗎?
王威點了兩杯咖啡,侍應生拿著單子下去了。楚歡咬咬唇,驀地站了起來,「韓麗,我還有事,這些照片我拿回去了,謝謝你。」
說著,她把放在桌上的那些照片塞進了包里,正準備走人,手腕上卻驀地一涼,段棠的右手,正扣著她的左手,微涼的五指,圈著她的手腕,不緊,卻足以讓她無法掙月兌。
「到底什麼事兒,這麼急著要走?」唇,輕輕掀起,冰冷的聲音,像是寒泉一般,流瀉進她的耳內,帶著絲絲的涼意。
楚歡有些尷尬,韓麗和王威都看著這一幕,韓麗的表情有些驚訝,而王威卻是有些漫不經心,就好像在看著一場好戲似的。
「我……我還要去應聘的公司面試。」她隨意地編了一個理由。
誰知道段棠卻是輕笑了一聲,只是那笑聲中,卻有些諷刺,「是哪家公司,電話又是多少,下午幾點開始面試?」
他的話,就像是在揭穿著她拙劣的謊言似的,讓她一下子什麼話都答不出來。
「你先放手。」她扭動著手腕,能說的只有這句話。
「如果我不放呢?」他的五指猛地一收,瞬間掐得她手腕緊緊的,就連骨頭掐痛了。
秀眉猛地蹙起,她咬著牙,硬生生地止住了那幾乎快月兌口而出的痛呼。低下頭,她抬起另一只手,開始去掰著他扣著她手腕的手指。
微涼的手指,就像是鐵夾子似的,她憋足了力氣卻無法把他的手指掰開分毫,反而弄得自己的手更痛了。
「段棠,你……你不要太欺負人。」楚歡漲紅著臉,越是急著想要月兌離他的鉗制,整個人就亂是慌亂。
「欺負人?」他哼笑一聲,精致的五官染上了一抹殘艷的美,「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呢?」
「你、你什麼意思?」她的手掙扎得更厲害了。
他毫不在意她那微不足道的掙扎,把她的左手拉至唇邊,漂亮的薄唇,就這樣貼著她的手背,漆黑的鳳眸,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盡是一片陰霾,「楚歡,欺負人的,從來都是你!」
她一窒,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他說這句話的表情,是那麼地狠,又是那麼地恨!
一旁的韓麗,早已看呆了,這……是段棠嗎?和她之前所見的,簡直就判若兩人。就算只是個旁人,都能看得出他對她的在意。
段棠竟然會在意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那麼那麼地在意。即使他說話的口吻一直都是冰冰冷冷的,即使他看著楚歡的表情是陰霾的,可是韓麗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段棠,該是愛著楚歡。
只是這愛,深到什麼程度,卻不得而知了。
一旁的王威驀地拉起了韓麗,「走,陪我去買包煙。」
「可……」韓麗看了看還在發怔的楚歡,以及那眼中除了楚歡之外,似乎就再無他人的段棠,抿了一下唇,跟著王威出了咖啡店。
外頭的空氣,讓韓麗不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這才發覺,剛才在店里的時候,她竟然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
神色復雜地看了王威一眼,韓麗這才道,「你特意讓我約楚歡出來,就為了讓段棠‘巧遇’?」
恐怕楚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的這場「巧遇」,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刻意的安排。
王威笑笑,「你今兒個做的還不錯,一會兒咱們去購物中心,想買什麼就自己挑。」顯然,他對于自個兒女朋友今天的表現還算滿意。
韓麗心中一動,不過還是忍不住地嘀咕道,「楚歡不是蕭墨夜的女朋友嗎?怎麼和段棠……」
「誰讓你朋友有本事呢,就能讓段棠陷得那麼進去。」雖然王威心中沒少替段棠不值,在他看來,不就是個女人麼,值得這麼稀罕著嗎?更何況楚歡說不上漂亮,說不上聰慧,說不上溫柔婉約或者潑辣嬌俏,總之,在王威的眼中,楚歡他/媽/的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人,壓根沒什麼特色。段棠也不是沒見過女人,要什麼樣的都有,怎麼就能對這麼個女的上了心呢?
韓麗听著王威的話,心里驀地感覺不是滋味。王威用了一個「陷」字,那代表……段棠對楚歡的感情已經很深了嗎?
突然,她想著,蕭墨夜知道段棠的事兒嗎?如果知道的話,那個對楚歡呵護備至的男人,還會繼續對著楚歡溫柔地淺笑嗎?
還是說……根本無法容忍呢?!
「在想什麼呢,走不走?」王威走在前頭,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還站在原地發呆的韓麗。
「哦。」韓麗瞥了一眼身後的咖啡店,趕緊跟上了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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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楚歡怔怔地看著段棠,耳邊滿是他剛才說的話。
他的神情,他的語言,都像是在對她進行著嚴厲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