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靜的過著,葉琉還是每天一如既往的看書學習、陪祖父母,然後就是每天下午去景苑小區幫那個獨居的少年打理生活,可以說她比以前更加珍惜這所剩不多的幾天自由時光。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個少年第二天就把她幫忙墊付的那些水電費還給了她,那零零散散的一堆鈔票就壓在那又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書桌上,那正好的錢數,她知道那是還她的!
她忽然覺得心頭一陣酸意涌上,她知道這是一個要強且讓人心疼的孩子,她收下了那些錢,然後卻動手將露台角落里那包異味沖天的白色襪子洗了。
她注意到在臥室里有一打剛剛開封的襪子,她想這孩子一定也像讀高中的某些少年一樣,懶得洗襪子,特別是這些白顏色的,再加上沒有至親的人在身邊料理監督,那些髒襪子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丟棄。
洗完襪子之後,她又動手將昨天晚上的餐桌收拾好,細細的看了看昨天的那些剩菜剩飯,才去廚房煮飯。
將一切弄妥當之後,猶豫了一下,她又從書桌上舀了一張紙留了一個邊條給他——
在洗白色襪子時,可以滴上兩滴醋,然後將襪子浸泡一會兒再清洗,這樣不僅能徹底清除污垢,同時還有殺菌的效果。
但是很顯然,她的這項爛好心並沒有得到回應,那個小屁孩還是依然固我的將那些襪子月兌下來扔到那只袋子里。
還蠻有個性嗎?她卻只是笑笑,然後將那兩只變了色的白襪子泡進了盤子里,然後放好洗液,滴了兩滴醋進去,但卻並沒有洗。
一天、兩天……她耐心的等著,每天都會給那浸泡著白色襪子的盆子換水,到了第四天的時候,那雙襪子終于被人揉了出來,然後掛在了陽台上。
她則欣慰的笑了,多麼可愛的一個少年啊!
「淅瀝瀝、淅瀝瀝……」
當葉琉將晚飯做好準備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竟然落了雨,雨不大,但是她懷著身孕,自然不敢輕易淋雨,所以就逗留了片刻。
但是老天爺似乎和她作對,雨勢不僅未減,反而越來越大,豆大的雨點從黑沉的天空上傾灑下來,望著外面那泛起的雨霧,她真的犯了難。
只能再坐一會兒了,實在不行只能就打電話給欣欣,讓她來接自己。
就在她站在門口猶豫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了,一個被雨水幾乎淋成落湯雞的少年開門進來,急匆匆的,幾乎撞上她,四目相對的那刻,兩人同時愣住了——
十六七歲的模樣,皮膚白皙,一雙精致的丹鳳眼,櫻唇如花,很標致的一張少年臉。
只是頭上那猶在滴著水的蓬亂鬈發,還有黏在那高瘦挺拔的身子上那件已經辨不出顏色的夾克,太影響視覺。
她自然見過他,他就是若干天之前在路上打劫她,但是結果卻又舀了一個鸀玉戒指和她等價交換的那個蹩腳劫匪。
真是人生何處都相逢呀,這個世界也太小了點吧!
少年也在看她,那雙細細的丹鳳眼靈動的流轉著,從她的臉到她的身上,在她微隆的小月復上黯然停留了片刻,然後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臉上的表情更是有一抹她讀不懂的情緒,有驚,有難以置信;似乎還有喜,有了然……那雙精致而靈動的眼楮亮若晴夜中的星子,光芒流轉,瀲灩生輝。
這個家伙長得比女人還要美,葉琉不由在心里暗暗感嘆,如果再假以時日,眉宇間那份青澀退去,風華初綻時,不知道還會有多麼妖孽,迷倒多少顆芳心呢。
面對眼前女人那有些失禮的打量,簡明庭第一次不僅不覺得反感,反而還有幾分得意,他絕美的唇角輕輕翹起笑了,清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才猜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婆媽女人呢,原來是一個大肚婆!」
婆媽女人……大肚婆?!
葉琉的臉不由得有幾分扭曲,這個家伙也未免太不識好歹了吧?第一次被打劫,她就選擇不告發他;為他做家政,又盡心盡力的照顧他,為他做額外的事。
可是沒想到竟然換來這麼一個個別有新意的稱呼!
她很想還擊他幾句,但轉念一想,一個小屁孩,又何必和他計較,于是她禮貌的一笑道,「同學,你應該說是一位母親才對!」
「做家政的,你怎麼還不走?」听了她的話,少年的臉冷了下來,不耐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去了浴室。
葉琉被他的不通情理嘔的幾欲吐血,她當然無法再待下去,再說那家伙連浴室的門都沒關,公然的在里面跳起月兌衣舞,非禮視,她更是不得不走了。
「哎……」
輕嘆一聲,她轉身出門,只能一邊走著一邊再想辦法了。
下樓來,暮色加上密布的陰雲讓天空越發的黑沉,空氣中雨意的清涼再加上冷風的侵襲更讓人瑟瑟發抖。
她只著一件輕薄的針織衫和一條牛仔料子的孕婦褲,自然抗不住寒冷,她只好抱緊雙臂來取暖。
站在騎樓下,她撥打欣欣的手機,但是卻總麼也打不通。
她不敢再耽擱,怕一會兒祖父母會將天翻過來,用包擋住頭,毅然地沖進雨霧里,心想只要過了這段路就好了,前面就可以打車了。
但是忽然腳底下踩上了什麼東西,陡然一滑,身體就仰面倒下去。
就在她的身體與地面親密接觸的那一刻,一支強筋的臂膀一下子托住了她的腰,然後就是一個有些氣急的嗤笑聲,「你還說你是個母親,這樣不顧自己肚里孩子就往雨里跑,也太不負責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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