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偷窺晚膳
遠遠的天際,晚霞已然只能捕捉到隱約的光亮,夜晚,即將拉開它神秘的黑紗。
後花園里,玉石徹成的小亭,一片紅燈高掛,小橋流水,晚風習習,清香撲鼻,別有一番韻味。
夜承歡听得杏兒來叫,一路走來,心中暗罵,好你個風流鬼,當鳳蒼穹給她挑來的丫環是專門來服侍你的不成,「雞婆」的來送人,還要蹭一頓如此花哨的晚膳?
越行越近,抬頭望去,只見一身紅衣,如出水芙蓉,又如孤日寒梅的鳳瀟澈背對著她站在涼亭之中,邪魅的背影與朦朧的紅光融為了一體,艷麗中透著妖嬈,飄渺如畫,妖艷不可方物。
嗯,怎麼沒看到鳳蒼穹?
夜承歡一陣詭異,鳳瀟澈卻忽然從腰間取出一只碧簫,放至了唇邊……
一陣婉轉悠長,回腸蕩氣的簫聲響起,初聞有些干澀,而後順暢,忽高忽低,如決勝千里之外,又似纏綿如耳邊輕語,簫聲不斷,肆意中透著輕愁,高昂似雄鷹展翅,又隱約透著譏俏的悲涼。
呵,好一個「風流王爺」,竟能吹出如此之曲!
夜承歡眨眨秋瞳,回頭看看杏兒,只見她那雙如痴如醉的大眼,堅忍的眸底隱含敬意,再看站在鳳瀟澈身後的冰兒,仍舊冷若冰霜,眼神飄渺,不知望著何處。
她了然地微翹了唇角,看來,這兩人,八成是鳳瀟澈的手下,或者說,也是鳳蒼穹的手下。
大街上的「殺手」,又哪有那麼好買!
呸你個鳳瀟澈,來蒼王府指手劃腳不說,還膽敢欺瞞于她!
「四嫂,這是四哥給我教的第一首曲子,好听嗎?」鳳瀟澈忽然轉過身來,滿臉妖嬈,面目含笑,哪還有剛才的傲然不羈。
嗯,鳳蒼穹教給他的?
夜承歡越發詭異,無緣無故的他提兄弟往事作甚?
「你四哥去哪了?」她坐到亭中,眼波流轉,難不成先前的吻,根本就是她的幻覺?
鳳蒼穹,不會是被狗皇上所罰,不知治了何罪吧?那簫聲里,包含的何止是他們的兄弟之情,還有擔心與憂慮,她不傻,她听得出來。
「四嫂,你這麼關心四哥啊,如若四哥知道,必會歸心似箭。」
鳳瀟澈打著哈哈,伸手就模了一把杏兒那張粉杏的臉,「美人妹妹,快快給爺布菜,等下和爺合奏一曲如何?」
你丫個色胚,竟然還敢「作」!
夜承歡翻著白眼,這人還真是不改「風流」本性,要在蒼王府里迫不及待溫香入懷不成?
不想說是吧?本姑娘叫你把不成妹!
她眸底驀然閃過惡趣,抬腿就踢到了鳳瀟澈的小腿骨上,「說不說?」
「四嫂……」鳳瀟澈一聲怪叫,半彎著身子趁勢向冰兒的身上倒去,「冰兒,爺受傷了,揉……」
冰兒一手推開了他,拋過去一記冰涼的寒眼,一眼如地獄。
呵,有個性,你這風流王爺,也有踢到鐵板的一天。
夜承歡竊笑不已,心頭的疑惑卻已解開,這廝還有心情泡妞,看來,鳳蒼穹並未受罰,只是出門有事。
她這才想起,驚雨驚雲的氣息也感受不到了,鳳蒼穹給她安排這兩個丫環,就是來代替驚雨驚雲的嗎?
夜承歡眼波流轉,把事情想了個透,這男人,到底干什麼去了?還謹慎到為她做了這麼多的準備。
四人用膳正歡,院外一棵茂枝繁密的大樹上,卻有一雙不動聲色的眸子,冰冷的視線掃向正和鳳瀟澈笑顏對飲的夜承歡。
「七弟,我們來玩個游戲如何?」夜承歡似是感受到了,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勾出一抹愜意的笑。
「什麼游戲?」鳳瀟澈笑得肆意,鳳眸掠過夜空,又緩緩地收回,眸底那絲如獵人見到獵物的精光,在冰兒的身上略作停留。
夜承歡從袖口內模出一小錠銀子扔入一個酒杯,「來,我們這樣玩,誰喝到有銀子的酒,誰就是‘國王’,可以向對方提出任何一個要求……」
「好。」鳳瀟澈來了興趣,四嫂的點子,估計會很「好玩」。
「七弟,你罵你自己給我們听听,要罵這世上最毒最難听的話。」第一輪,夜承歡幸運的當上了「國王」,她惡趣地輕眨秋瞳,鳳瀟澈如同踩到了大便,「四嫂……」
冬兒一個沒忍住,輕笑出聲,偷瞄了一眼夜承歡,這個她們今日才見識到的主子,似乎真的很不一般。
冰兒照舊沒有表情,冷漠得如同她不存在。
「四嫂,要不,你罵個我先學學……」鳳瀟澈俊臉染上緋紅,討好地「眨眼」求饒。
「好,你听著。」夜承歡站了起來,黑手合成圓筒狀,「你女乃女乃的你不是不舉就是太監,思起春來只能變態的偷窺,這輩子不知道做男人的滋味,下輩子投胎了,也是只連後代都繁衍不了的騾子!」
「咳……」鳳瀟澈一口酒噴出喉嚨,抬眼望天,這四嫂,果然……夠毒!
杏兒羞得捂住了嘴,冰兒冷寒的眸底,也似開了一條裂縫。
大樹上的人兒,冷眸瞬間凝成了寒霜,悄無聲息地離去,似微風浮過,連樹葉都未曾驚動……
夜承歡眸光微眯,愜意地微勾唇角,管你是誰,敢來偷窺,我先把你罵個狠!
四人用完了晚膳,鳳瀟澈也離開了蒼王府,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一個身穿銀色衣袍的「骷髏男」悄然飄出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