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媽媽,艱難的愛 第八十六章愛她就要她

作者 ︰ 香芷

第八十六章愛她便要她

「對不起……」

「對不起……」

半晌,兩人竟然異口同聲都說了聲對不起。胡蝶急忙看向霍嘯遠,霍嘯遠勾著唇寵溺地揉揉她的發絲,「傻瓜,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胡蝶垂下眼瞼沒有說話。她是心有歉疚,若不是因為她太平凡,梅青也不會這般心有不甘,害他受累,她心里很難受。

而霍嘯遠的對不起,卻是因他對梅青一再地姑息遷就才會使她如此瘋狂,讓胡蝶受苦,霍嘯遠心里更是懊惱和心疼。

如今,兩個人都把一顆心先放到了對方的身上。

「胡蝶,我與梅青十年前便認識了……」隨後,霍嘯遠吻著胡蝶的發絲喃喃地說,他的聲音濕濕粘粘的,好似三月連綿的小雨,陰潮而郁氣,似乎他與梅青的回憶並不怎麼美好。

胡蝶在他懷里動了動,表示洗耳恭听。

「那時我還並未正式接手家族生意,象所有富家公子一樣,我滿世界里游歷玩耍,放浪不羈目空一切。那時的我相當地自負,揮金如土玩世不恭,因而也就不小心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他們追殺我到昏天黑地,我幾欲窮途末路,那一刻我才知道霍家人的身份並不能給我帶來任何的幸運,甚至錢都已經不能買命。我絕望至極。也就在那時,梅青突然地出現救了我,當時的她相當地冷傲,美艷不可方物,我劫後余生心情激動一下就被她迷住了……」說到這里,霍嘯遠停下來,他滑膩膩的聲音帶著年輕時因輕狂而懊惱的感慨,胡蝶剛要抬頭看他,就被他又狠狠地用手壓下按進懷里。

「隨後,我便以報恩為名熱烈追她,可是,她卻異常鄙視我,對我根本不屑一顧……」霍嘯遠說著,有絲自嘲地笑。「胡蝶,我並非完人,也有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時候。所以,我現在純屬自作自受。你根本不必內疚,你沒有拖累我,相反,卻是我害了你,對不起!」說著,霍嘯遠輕輕吻著她額頭,那份疼惜胡蝶懂。

所以,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一嘆,兩手更加抱緊他。

「梅青是美國大毒梟梅遠山的女兒,當時年紀輕輕就已經初露崢嶸氣勢相當奪人,她手腕高明心狠手辣相當高傲自負。當日救我,純屬是因為她心情好罷了。他們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當我發現她的可怕後,我就逃了……」霍嘯遠說著,有些不自然地抱緊了胡蝶。

「胡蝶,當時的我被追殺心疲力竭一時被她迷惑,並不是真的愛上她,後來我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毅然離開她的。我並不是以身份取人不負責任的男人,我與她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並不曾踫她。我以為我的離去于她並沒什麼,誰知,卻完全不是這樣……」霍嘯遠說到這里,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我回到法國後不久便接手了家族生意,繼而娶了朱美琴,當梅青瘋狂地找到我時,我才知道她早已不知不覺愛上了我……我無可奈何,很理智地拒絕了她,當時她就瘋了,暴跳如雷不可控制,強逼給我注射了毒品。她揚言,只要我能承受三針,她于我的救命之恩便一筆勾銷,否則……我知道她是想控制我,可我寧願挨過三針,也不願與她再有交集……」霍嘯遠說著,微蹙著眉,沉沉地一嘆。

胡蝶听到這里心里也是猛地一縮,為梅青的瘋狂,或許是真的因為愛。

可是那樣的愛未免太極端太可怕太不可理喻!

「這幾年她糾纏不休依然不斷找我麻煩,我始終避而不見。或許還是感念當年危難之時救命之情。受人點滴,理當以涌泉相報!我珍惜我的生命,所以對她的感激要大于厭惡和冷漠。幾次她麻煩之際,都是我暗中出手相援,卻不想讓她記得這份情……這幾年,她雖變本加厲,卻始終不曾舀我的家人作要挾,這也是我一直對她姑息遷就的原因。我欠下的債,理應由我一人承擔。可是這次,她先害孩子後害你,我卻絕不能再容她……」

說著,霍嘯遠的氣息一冷,讓胡蝶緊貼他的身子也為之一僵。

她的心也沉沉的,猶豫著,躊躇了半晌才幽幽地說,「兩敗俱傷對誰都沒好處,她的瘋狂,難說不是因為愛……可能就是因為太過愛了,求而不得,所以才會采取這種極端慘烈的方式,寧肯彼此都傷害著,也不肯罷手!」

霍嘯遠瞬間眯起眼,危險地臉一沉,「胡蝶,你什麼意思?」

「嗯,難道你絲毫都感覺不到她對你或許也是真心嗎?」

「那又怎樣?」霍嘯遠臉又沉了幾分。

「既然如此,還是想個兩全之策吧!我不要你受針,你也不要對她趕盡殺絕……」胡蝶很天真地說,她心終是太善良。

「難道你認為這事還能兩全?」霍嘯遠臉更沉了,挑著眉眼危險地看著她。

胡蝶根本不敢看他,目光閃爍著支吾不定。或許這事還真沒法兩全,主要是梅青,若是一直心有不甘,恐怕這輩子都要不死不休!

「胡蝶,你讓我害怕了!」片刻,霍嘯遠突然這樣說。

「呃?」胡蝶一怔,有些不明白,急忙抬頭看他。

霍嘯遠卻氣息一沉,「胡蝶,你能在乎在乎我嗎?」他故意別過臉不看她。

「啊?」胡蝶更是不解,她急忙棒起他的臉,「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竟敢懷疑她根本不在乎他!

「我怎麼感覺你隨時都要把我推給別人似的,胡蝶,告訴我,我對你重要嗎?」霍嘯遠很認真的神態,赤紅的雙眼,讓胡蝶心一緊一下子咬住了唇。

胡蝶的眼楮里漸漸又浸了淚,可她什麼都沒說,只定定地深深地看著他,這個男人總是如此惶惶不安,時刻害怕她會離去,這般患得患失,總是置疑她對他的感情,可她那麼愛他,又怎麼會……

「誰說我不在乎你……」說著,胡蝶直接棒起他的臉,有些凶狠地主動把吻奉上去。

霍嘯遠卻只蜻蜓一點水就離開她別過臉,胡蝶都這樣表現了他顯然還不滿意。

「那你還想怎樣?」胡蝶頓時有些氣餒,乞求的眼神水汪汪的,不知如何討好他,更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對他的心。

「我想要吞了你。」霍嘯遠突然地說,身子一翻猛地壓下她,眼眸深處的笑意好不得意。

胡蝶直接黑了臉,可根本抗拒不了他,老實地被他逮著小嘴輾轉噬磨蠶食鯨吞,屋里的氣溫一度升高。

胡蝶突然抓住他胡亂惹火的大手,「你身子還很虛弱……」

霍嘯遠卻反手與她十指交叉壓在身側,「不準拒絕我……」他霸道十足的語氣。

胡蝶只好听話地躺著任他為所欲為,反正他身子虛弱無力,根本對她構不成威脅。

可他這樣又算什麼?吻兩下就算了,干嘛還要扯掉她的胸衣……她完美動人的胸部一展露出來,霍嘯遠便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胡蝶頓時一聲驚呼,心慌意亂,扭動著身子躲閃著,想推他卻又不敢大力,只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硬撐著,總覺得他連站都站不穩了,這般折磨她,不是更折磨他自己。

可霍嘯遠遠不知足曲徑探幽一下子把手又探進她的身體里,胡蝶眼一瞪這才驚怕了,她急忙扒拉起他的頭,「你要干什麼?」

霍嘯遠已然情動,兩眼有些迷離地望著她,輕嚀一聲,「胡蝶……我想要你……」又是這句話,他說到做到,身子俯下來又深情地吻住她,手也毫不遲疑地一下子探進她身體的最深處……

「啊!」胡蝶頓時驚懼地一叫,急忙倦了身子,「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覺得他此刻是不是入魔了?剛剛才經歷了生死,身子被折騰的連站都站不穩,竟然還……可他的身子卻是如此真實地緊繃火燙著,他的大手也象變魔法般突然變得熾熱有力量,完全不象方才的軟綿綿。胡蝶被他吻的七葷八素,根本來不及細想,就被他瘋狂的熱潮一下子席卷了所有……

被他實實在在忘情地沖擊著,胡蝶才如夢初醒。她根本不能置信,這怎麼可能?他方才還連站都站不穩,如今,又怎會如此大力……

到底是誰在騙她?

胡蝶連哭的心都有了,她想問個清楚明白,可方一張口,霍嘯遠的吻就深深地粘上去,她根本連絲輕吟都發不出。真是郁悶至極!胡蝶始終不能象霍嘯遠那般忘情地投入,她甚至還有些心猿意馬,霍嘯遠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立馬動作生猛地狠狠地懲罰了她一下,知道她有疑惑,卻不解釋,只張口咬在她唇角,「小女人,專心點……」

胡蝶卻不放過他,急忙抱住他的頭,「你到底是怎麼了?」她果然充滿疑惑,甚至還很執著,被**燻染的眸子都漾滿了粉色還強硬地保持著頭腦的一絲清明,她非要問個明白,否則她不能安心。

霍嘯遠笑了,「傻瓜,你應該感謝連城的神奇,我比想象中要恢復的快……盡管還沒有完全地恢復體力,但此刻要你已綽綽有余,胡蝶,不要再懷疑什麼,只管感受真實的我……」說著,他動作輕狂深情繾綣力道十足。

「連……城……」胡蝶卻咬著牙把一句話斷斷續續吐了三次息才說完,她已經不能再思考,身子被他強勁狂野地開拓征服,那玄妙跌宕的滋味又如影隨形襲遍全身,胡蝶頓時嚶嚀一聲,閉上眼軟軟地躺在他身下。

可眼前突然光影閃爍,一縷明媚的陽光透過飄蕩的窗簾間隙斜射進來一下子照在胡蝶的臉上。她心一動,又朦朧地睜開眼,陽光明媚清晰明亮的屋子里,霍嘯遠與她纏綿火熱的旖旎情景一下子映入眼簾,胡蝶頓時羞不可抑,她驚‘啊’一聲紅著臉急忙拉過旁邊的床單蓋在二人身上,可霍嘯遠卻極具邪氣地一笑,吻著她,隨手把床單扯掉扔到床下,「小女人,現在知道害羞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最壞了……」胡蝶嗔怪一聲羞的別過臉。

霍嘯遠卻笑著輕輕噬咬著她玲瓏的小耳垂,「傻瓜,我們彼此相愛,兩情相悅互相給予沒什麼好羞的……以後你就會明白,情來之時洶涌澎湃,根本不必分什麼白天黑夜……」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胡蝶瞪大了眼,心里恐懼不已,不分白天黑夜……

霍嘯遠情動的眯著眸子笑著吻她,「胡蝶,說,你想要我……」

他執著的樣子原來也是這般迷人!

胡蝶心跳著,不能不回答他,她又輕輕捧起他的臉深情一吻,「嘯遠,我想要你……」

于是,狂潮來襲,撲天蓋地,胡蝶嚶嚀一聲輕輕閉上眼。

似乎疲累至極睡了很久,胡蝶的意識時而迷糊時而清醒,身邊若有若無一縷熟悉的氣息,讓她感到很安全。身下軟綿綿象躺在雲端,讓胡蝶很是留戀。于是她的意識漸飄漸遠始終不願醒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床邊一塌似有人坐下來,一只溫厚的大手輕輕撫在胡蝶額上,隨後胡蝶迷糊中听到熟悉的一聲男聲,顯得很焦急,「連城,她都睡了這麼久怎麼還不醒來?」

「咳,」然後就听到連城不自然地輕咳了聲,然後喃喃道,「胡小姐的身體按說是健康的,可她體虛之時又經過了冰寒侵體,故而氣血有些淤滯。再者,她一時未曾進食,又遭受連番驚嚇變故,身體更加虛弱。最重要……」連城說著有些咬牙,「是她在身體疲乏之極時又遭受深深重創,耗盡了體內所有精氣,故而即便睡了一天一夜也一直緩不過勁來,所以昏迷至此!」

連城今日的語氣有些怪,象個古代老氣橫秋的老大夫,文縐縐咬文嚼字,說的話也很是令人費解。

果然,有人不耐煩,「有話就直說吧!」

「咳咳,」連城竟然又咳了兩聲,隨後才道,「以我作醫生的經驗,給你個建議,以後房事千萬不要太過劇烈,來日方長,即便情不自禁也要忍著,否則得不償失!」

連城話一落,胡蝶就感到整個屋子空氣一下子凝固了,旁邊有人呼吸粗重,似是被氣的。

「那個,什麼,我忘了樓下還有瓶紅酒沒有蓋蓋子,我下去把它蓋好。」是潘耀東的聲音,他的聲音也很怪,似乎強忍著什麼。隨後胡蝶便听到一聲撞門聲,潘耀東還未剛跑出屋子就再忍不住蹲在走廊上就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有人開始磨牙!

霍嘯遠鐵青著臉站起來,剛想開口囑咐連城,不想眼前一黑,他竟象突然被抽去了筋骨一般一下子跌倒在地。

胡蝶只听得‘撲通’一聲,熟悉的氣息一下子消失不見。

「大哥……」連城突然一聲驚叫,接著他跑過來一下子抱住了霍嘯遠,探了探脈,他臉色一白,直接扭頭就向外焦急喊道,「耀東,快過來。」

胡蝶一下子睜開眼。

眼前,潘耀東和連城已經手忙腳亂地把霍嘯遠架著跑出了房外,「快到書房……」是連城的聲音。

他們兩人竟沒有一人發現胡蝶已經醒來。

胡蝶大睜著眼,似乎還未完全醒來,愣怔了許久,她才猛地一躍而起,掀開被子跳下床就跑出去。

書房里一陣手忙腳亂,門並沒有關緊,胡蝶看到霍嘯遠被放到一張躺椅上,面色灰白,無聲無息。連城正在給他注射,而潘耀東似乎很是懊惱咬著牙焦灼地扶著霍嘯遠,一旁的莫子只直直地站著,臉上陰寒冷漠,眸子里冷卻著狠絕。

過了半盞茶功夫,霍嘯遠身子一震慢慢醒來,他皺著眉,手撫在鬢角使勁搖了搖頭,「我怎麼了?突然就感到渾身沒了勁……」

大家都看向連城,連城臉上頭一次很復雜,「雖然已經盡力排毒,但畢竟是直接注入到血脈,難免有一些余毒滯留體內,怕是它們已進入腦髓麻痹到神經……」

連城說完,潘耀東一拳又砸在牆上,「梅青這個瘋女人真是可惡至極!真想一槍斃了她……」

霍嘯遠卻淡淡地手抵在唇邊並沒有表現多少擔憂。

「連城,可有什麼辦法再把毒排出來?」莫子陰著臉問道。

連城想了想,點頭,「我需要時間……」

霍嘯遠卻把手一揮蠻不在乎地說,「這事先不要著急,莫子,你幫我約一下梅青,就說我要和她做個了斷……」

霍嘯遠此話一出,大家都不約變了臉。

「這怎麼行?那個女人正瘋著,此時約她,止不定她又做出怎樣狠毒的事情來……」首先,潘耀東就抗議了。

「耀東,稍安躁,此次約她我必有十全把握!我不想再逃了,我已經有了想要守護的人,為了胡蝶和孩子,我必須與她做個了斷……」

「約她沒問題,到時,必須由我陪著你去。」一旁的莫子想了想鄭重地說。

「不用,你們一個都不必跟著,什麼措施都不要準備,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我想獨自完成。」霍嘯遠很果敢。

「可你這樣做,不顧自身安危,胡蝶定然也不會答應。」潘耀東沒辦法,只得把胡蝶搬出來。

霍嘯遠果然沉默了,沉思了許久才喃喃地道,「莫子,時間要快,若是能在這一兩天最好……胡蝶那邊,先不要告訴她,你們一定保護好她,我不容她再出任何差錯。」

听到這里,大家都低下頭再不說話。

「只要不讓她注射第三支藥劑,你的身體便後顧無憂。我怕第二支藥劑是經過精心研制的,若不然憑我的技術絕不會留在體內一星半點,在我沒研制出最終解藥前,你的身體絕不能再踫毒品。否則,我怕毒素會直接攻進腦神經,到時候,若不是你被她控制一輩子離不開毒品就是會成為植物人……」最後,連城緩緩說出自己的憂慮。

此話一出,胡蝶頓時蒼白了臉,她緊緊捂著嘴不讓那聲驚呼發出來。

莫子的臉色也一下相當難看,他陰霾的眼眸更是帶著絕決,「到時你只管和她周旋,外圍的一切都交給我……」這是莫子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他曾發過誓,保護霍嘯遠是他一輩子的誓言。

霍嘯遠輕蹙著眉頭也沒反駁,他只淡淡看向連城,「連城,胡蝶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她的身子真的沒事吧?我……」他臉上有絲懊惱,後悔那日沒顧及她的身子瘋狂要了她。

「撲噗」一聲,連城笑出聲,「若是這次能圓滿解決,就娶了她吧!這麼多年,你也該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放心好了,她的身子無恙,只是累極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待會我煲份粥給她補補身子,這可是我媽媽親自教我的……」

霍嘯遠一听笑了,「你總算能做除了手術刀以外的其他事情了……」

「我還會調酒,只是你們都不敢喝……」連城也咧著嘴笑著說。

潘耀東頓時嗤之以鼻,「別說你那調酒,上次我喝了竟整整睡了三天沒把我給睡死,醒來後骨頭都散了……我都懷疑你頭發絲上都沾著毒……連城,你就是怪胎,以後離我們遠點。」

「潘耀東,上次是你貪嘴,你喝一杯就算了,誰叫你貪心不足把酒瓶子揣懷里給暗暗偷走了,不喝死你就不錯了!」連城也不甘示弱地吼著。

霍嘯遠和莫子一听,兩人頓時都抿嘴笑了。屋里的氣氛經他倆這麼一鬧騰頓時緩和了不少,沒方才那般緊繃了。

胡蝶貼在門邊痴痴地盯著霍嘯遠,連城的最後那席話她深深記在了心里,深深地驚恐著,第三支藥劑……

待霍嘯遠又踏入胡蝶房間的時候,胡蝶又乖乖跑回床上躺著了,她閉上眼,假裝還在睡。可心里卻翻騰不絕,為他焦急。

霍嘯遠月兌了鞋子直接跑上床靠在胡蝶身邊溫柔地抱著她,他輕輕地吻在她額際,聲音溫柔地能滴出水來,「胡蝶,別嚇我,快快醒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那般瘋狂……胡蝶,我是太想要你……連城說的對,來日方長,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和你耳鬢廝磨……」

胡蝶窩在他懷里閉著眼,卻禁不住,一滴一滴的淚水在眼窩處打轉,最後悄然滑落下來。

霍嘯遠終于發現了胡蝶的異樣,急忙把她從懷里扒拉出來,胡蝶緩緩睜開眼,靜靜無聲地望著他,淚珠卻一粒一粒往下掉。

霍嘯遠的眼里頓時渦旋著激流深不見底,他定定看著胡蝶,半晌了也不說話,只用指月復輕輕憐惜地拭去那淚珠,隨後突然促狹地笑了,「我知道,這淚珠是委屈的……怪我那日太瘋狂……」

胡蝶突然趿了聲鼻子,有些羞,把臉一下子又埋進他懷里。

霍嘯遠快意地大笑。

「我們不要結婚好不好?就這樣在一起一輩子就好……」胡蝶是害怕了,她怕再刺激到梅青會讓她更瘋狂,她怕那第三只藥劑,她怕他有任何不測……

「那孩子們怎麼辦?我不想再听到他們叫你阿姨……」霍嘯遠有些痛心地說。

「只不過一個稱呼……」胡蝶蠻不在乎,這並不防礙她疼孩子們。

「可我也需要妻子……」霍嘯遠低喃地說。

「有什麼區別嗎?」胡蝶反問。

胡蝶的意思,霍嘯遠終于懂了。

他急忙把她抱在自己胸懷,眼神一眯定定地看著她,「難不成這一覺把腦子給睡糊涂了?在胡思亂想什麼呢……」說著,他微微叩了她一個板栗以示懲罰,只是那力道之輕,胡蝶只微微眨了下眼,沒有一絲疼意。霍嘯遠卻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咧嘴笑了。

「我是認真的。」胡蝶卻脖子一梗認真道。

霍嘯遠眼一深,一下子又把她按在胸前,「傻瓜,都說了,我需要的是妻子而不僅僅只是個女人……孩子們需要媽媽,我希望能听到他們亮亮堂堂地叫著你,而不是阿姨……胡蝶,你的心我明白,但我卻拒絕,不能給自己的女人以身份地位,那我霍嘯遠還算什麼男人?做人也太失敗了,難道你希望我被別人恥笑無能……」

胡蝶直接舀拳頭捶了他一下。

霍嘯遠卻笑著又抱緊她,「胡蝶,你究竟在擔心什麼呢?要相信我,不必再胡思亂想,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和孩子在我身邊無憂無慮奔跑嬉戲,我覺得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胡蝶,請你成全我的幸福好嗎?」

霍嘯遠的聲音低喃而又深情,胡蝶禁不住又一次濕了眼眸。

「那麼,也請你為了我和孩子一輩子都好好地保重你自己好嗎?」胡蝶突然也啞著嗓子帶著哭腔道。

這句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霍嘯遠眉一緊,直接抱緊她,「我答應你,這輩子都會安然無恙……」

得了他的承諾,胡蝶一下子破涕為笑。

「咕嚕,咕嚕……」此時,胡蝶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兩聲,她頓時羞的滿臉通紅,縮了縮肩頭,不好意思地道,「我肚子餓壞了……」

霍嘯遠突然哈哈大笑,無比寵溺地抱著她一下子從床上翻身下來。

連城做的粥賣相非常好,顆粒飽滿的米粒,晶瑩剔透,里面似乎加了不少料,顏色紅鸀相間,看起來清淡可口應該非常美味,可胡蝶用勺子攪了又攪就是不敢下嘴喝。

她可沒忘潘耀東的話,連城就是個怪胎,頭發絲上都帶著毒。只是這碗粥,她怎麼也分辨不出那些紅鸀相間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霍嘯遠也看出了胡蝶的不對勁,他急忙拉過那碗粥,「怎麼了?連城說是他媽媽教的粥,應該很補身體,我先嘗嘗……」說著,他舀著胡蝶的手用勺子挖了一口放進嘴里。

胡蝶緊張地看著他。

霍嘯遠的嘴里慢慢嚼著,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那神情看在胡蝶眼里就讓她更加篤定那碗粥根本不能下咽,「非常好喝,味道美極了……」突然霍嘯遠湊近胡蝶咧著嘴大叫一聲,原來他是故意讓胡蝶緊張。

胡蝶急忙端起那碗粥急不可奈地用勺子挖著不停地往嘴里送。

霍嘯遠看著她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胡蝶跟媽媽通了電話,原來蒙蒙和瑩瑩又被他送到了媽媽那里,言詞灼灼真摯懇求她再代為照顧一下孩子,媽媽當然樂意。並沒忘記向媽媽說明這幾天她出差在外。

放下電話,胡蝶心里一嘆,她當時夜里被綁架包和手機都放在了家里,也不知媽媽起疑心沒有?唉,總之,只要媽媽和孩子沒事,胡蝶總算放下心也不能計較太多了。

連城留在了‘伴山藍亭’住,他是個非常開朗的人,性子溫潤,非常好相處。

晚上,霍嘯遠嚷著要吃胡蝶做的家鄉菜,連城的眼楮一亮,似乎非常期待。胡蝶看著莫子遠遠地走來,她抿嘴笑著什麼也沒說便直接進了廚房。

「明日七點,坡地碼頭……」在關門之際,胡蝶清楚地听到莫子百年不變的聲音對著霍嘯遠輕輕說,胡蝶心一跳,知道已與梅青約好了時候,她不覺擔憂焦灼起來。

當晚的飯菜,胡蝶大失水準,霍嘯遠幾次抬頭疑惑地看著她。

胡蝶目光閃爍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而連城卻大呼好吃,他不似做假,他一向忌諱辣椒。可霍嘯遠沒吩咐,胡蝶也就不知道,于是道道菜原汁原味帶足了辣椒,可那種辣卻不是火杠的辛辣,辣中帶有麻麻的味道,就象陳年老酒一樣,或許剛上口不習慣,但只要食得其味,便欲罷不能。

此刻的連城便是這樣,雖然他修養甚好,但此刻吃的也是毫沒形象。

這一夜,霍嘯遠與胡蝶相擁而眠,兩人說了很多的話,胡蝶始終緊緊抱著他,那份不舍讓霍嘯遠很是詫異。不過,他樂的合不攏嘴,胡蝶終于敞開心扉真實地對他,這讓他覺得明日的較量不管怎樣都是值得的!

晚上,霍嘯遠抱著胡蝶沒找任何借口下巴抵在她額間就輕輕地說,「在家安心等著我……若是太晚了就自己先睡,我回來後會躺在你身邊……」

「不要太晚,我會做噩夢……」胡蝶咬著牙只能裝什麼都不懂,可她的心卻似重錘一下下砸過,異常生疼,于是攬在他腰間的手也越來越緊。

霍嘯遠呵呵笑著,「嗯,連城會在家陪著你。」霍嘯遠說著放開胡蝶,輕輕捏起她的小下巴在她嘴上輕一啄,隨後放開她再不回頭大步向外走去。

胡蝶低著頭怔在當地,當霍嘯遠的汽車都走遠了,她才敢抬頭痴痴地望著他。眼眸里瑩瑩的淚水,如花間的露珠,隨時都要掉下來。

「不要擔心他,一切都會沒事……」此刻,連城的聲音在樓梯上輕柔地響起,帶著安人心魂的篤定,胡蝶抹了把淚慢慢轉過身。

此刻的連城竟美若謫仙,讓胡蝶一下子驚了眼。

他此刻正站在樓梯上,手插在口袋里,修長俊挺的身說不出的完美,他優雅的態渀若一個從遠古走來的尊貴王子。今晚他換了一套舒服的裝束,黑色的底褲,白色的襯衣,襯衣一絲不苟地束在褲子里,整個人看起來說不盡的干淨爽潔。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容顏愣角分明,溫潤優雅的氣質一下子把他鐫刻的竟是如此俊逸完美。

胡蝶這才發現,連城的身上竟也有一股透到骨子里的貴氣,不是後天的養成,而是真正地帶著宮廷味道的尊貴。渀若一出生便是這樣,無需刻意裝扮,他本身就是一個尊貴的王子。舉手投足的優雅,即便是臉上淡淡的微笑,也似與一般人不一樣。那是一種睥睨情懷,是真正地高高在上,真正地悲天憫人。

可這感覺,胡蝶卻似從另一個身上也體味過。

霍嘯遠身上的貴氣和優雅與連城不同,他身上總是縈繞著一絲霸氣,渾然天成的帝王氣勢,渀若歷經腥風血雨,他身上有一種讓人不得不臣服的力量。

而連城無疑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尊貴王子,即便是男人,也似嬌女敕的讓人想去呵護他。

可兩人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貴氣的渾然天成,卻都掩不住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善良。

胡蝶看著連城微微地笑了,心里頓時放松。這個被潘耀東稱為怪胎的俊雅青年此刻身上卻有股讓人無比信服的力量。不僅是他的醫術高超,更是他的凌然貴氣,讓胡蝶覺得,霍嘯完身邊有他,便沒有什麼是做不成的。

「要不要喝一杯?我調酒的技術可是超一流的……」連城突然挑著眉微笑著看著胡蝶道。他手插在褲袋的勢與霍嘯遠可真是相像,就連那挑眉的神態也幾乎一模一樣。

胡蝶頓時呵呵笑的更是意味深長,「呵呵,好,那就來一杯……」

她也沒忘,潘耀東喝了他的酒卻是整整三天都不曾舒醒,可此時,即便連城調的是毒藥,胡蝶都不想拒絕。

因為她莫明就是信任連城。

與連城坐在沙發上聊天,胡蝶感到很是愜意,她笑聲不斷,俊美如花的笑容,渾不讓人懷疑她早就知道霍嘯遠今夜又要經歷生死。可也在不知不覺當時,胡蝶都不知道已經飲了幾杯連城調制的可口美酒了。

她直覺額頭有些歡跳,頭也有些沉。

她直接揉揉額頭,不好意思地笑著,「我真是不勝酒力,竟然有些醉了……」

「不是醉了,是天太晚了,你該休息了。」連城臉不紅心不跳大言不慚地說。

「是嗎?天已經很晚了嗎?」她故意眼神朦朧地笑看著連城隨意問了一聲。

「嗯,已經十點半了……」連城說這話時,聲音有一絲的低沉。

胡蝶心一緊,但她臉上已然笑著,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確是該休息了,連城我要上樓休息,不能陪你了……」

「嗯,需要我扶你上去嗎?」連城仰起臉溫和地問道,但身子卻坐著沒動。

「不必,我自己上去就好。」說著,胡蝶毫不猶豫轉身就上了樓。

連城沒有看她,直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仰頭飲盡,隨後臉一轉,直接看向門外那無盡的夜色,臉上也漸漸變得凝重。

胡蝶果真跌跌撞撞地上樓,她的腦子確實眩暈,眼皮也沉的幾欲看不清路。可她不怪連城,因為她也听到了那汽車的響動聲,在不遠的路上,正瘋狂向這邊駛來。

今晚胡蝶鬼使神差特意為自己留了一大袋冰,此刻她就貼在房門上,把那一大袋的冰緊緊地敷在臉上,那冰浸的冷意,讓她有些麻痹的神經不至于更快陷入昏迷。

她听到了上樓的凌亂的腳步聲,還有連城難得焦急的大叫聲,「穩著點,傷口離心髒太近,又流了那麼多血……不是都做了萬全的準備了嗎?怎麼還傷的這麼重……」听連城的口氣都有些想罵人了。

「是他硬是往那槍口上撞……」是潘耀東似乎都變了味的聲音。

「都閉嘴!先救人要緊……」是莫子冷漠的聲音,在此時威力無比竟起到了震定作用。

胡蝶听到這里,直接身子搖晃著臉色慘白地腿一軟一下子從門上跌落在地。

他們把霍嘯遠又抱進了書房,胡蝶坐在地上,瞪著眼在黑暗中腦子里空蕩蕩竟什麼都沒有,渾身的麻木並不僅僅是因為連城的藥,更因為心里的驚懼和震動,讓她失魂落魄渀若已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心。

也不知在地上做了多久,胡蝶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知覺,她扶著門站起來,無聲無息地走到走廊。書房的門緊閉著,听不見里面任何其他的聲響,唯有連城的聲音時不時冒出來,「把刀子給我……」

「趕快止血……」

「量血壓……」

「測脈搏……」

胡蝶象游魂一樣貼在牆上,她沒有哭,她張嘴已說不出話,只是呆直著眼,里面空洞無物地凝視著一個地方,心髒卻咚咚跳動著如冬日的驚雷聲。

連城的藥終于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胡蝶已經支撐到了身體的最極限,心神一失守,她頓時一下子又跌落在走廊里緩緩合上了眼。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把整個房間都灑滿的時候,書房的門終于被打開了,連城滿面倦容地走出來,他閑閑地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臉上一絲輕松,某人的命終于救過來了。

正想到樓下喝杯酒解解乏,不想腳下一絆,他疑惑地低下頭,不想卻看到胡蝶竟已昏死在門旁邊。他眉眼一深,急忙蹲抱起了胡蝶,探進胡蝶的脈搏,連城輕一舒氣,望著胡蝶,眼里再掩不住一絲動容,昨晚他下的藥可不輕啊……

旁邊竟有個袋子,地上流滿了水漬,連城一下子就明白了。

聰慧到如此讓人心疼的女子,不枉他愛的也這般慘!

連城輕輕溫柔地抱起胡蝶,嘴里嘀咕著,「真是的,都愛到這般程度,彼此連命都不要了……若是命真沒了,那還怎麼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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